吃饭间,凤玄彻突然端着碗筷看向杜雪淳问道:“淳儿想学弓箭吗?”
“是啊,要是我学会了,以后就算是身上没有带毒的情况下,我也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杜雪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
“你与那楚君鹤当真是偶然相遇?”凤玄彻接着问道。
“当真!我诓骗你作甚?我真的只是看到那百斤重的弓后,突然来了兴致跑去郊外练箭的!”
“好吧!”
见杜雪淳那澄澈的双眸望向自己,看不出一丝作伪,凤玄彻便点了点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
“那明日我来教你练箭好不好?”凤玄彻抬起头,一脸渴望地看向杜雪淳。
杜雪淳本想说,真不用在意她和楚君鹤,可是见凤玄彻这副神情,杜雪淳只好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明日你教我!”杜雪淳笑着点了点头。
“好!”凤玄彻听到杜雪淳答应后,开心得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只差手舞足蹈起来,眉眼里,唇角处尽是笑意。
“对了,你把杜珩怎么了?”杜雪淳低着头,戳了戳碗里的饭,突然一本正经地看向凤玄彻问道。
“没什么啊,他可是当朝丞相,我能拿他怎么样?”凤玄彻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不过在接触到杜雪淳投过来的目光后,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夹起面前的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说吧,无妨,他与我而言已经毫无瓜葛,说句心里话,我甚至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杜雪淳知道凤玄彻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就这么轻轻一炸,就给炸出来了。见凤玄彻这副反应,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当真?”凤玄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杜雪淳。
“当真。”杜雪淳点了点头。
见杜雪淳面上没有异色,凤玄彻这才将自己这几日总是行踪不定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原来,凤玄彻见朝堂上公然对付不得杜丞相,毕竟杜丞相身边集结了一众党羽,凤玄彻只得派暗卫动手。
凤玄彻寻了个会易容的,身形、声音与杜丞相相似的人,让他来个狸猫换太子,在杜丞相出宫的路上,将杜丞相打晕装上马车后,自己假扮成杜丞相。
再过几日那个假的杜丞相便会从府中,传出暴毙而亡的消息,真的杜丞相早已被凤玄彻关进了大牢深处,受着日日割肉流血的痛苦。
杜丞相好几次因为受不了折磨咬舌自尽,凤玄彻接到消息后便是赶去地牢查看杜丞相的情况,命人割了他的舌头,没想到杜丞相没能熬过第七日,便死了过去。
听到凤玄彻这么说,杜雪淳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和不舍,反而是满满地不甘,怎得让那畜生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以后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只有这件事,你不能沾手,我来替你解决。”
凤玄彻担心杜雪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种弑杀亲父的事情,他不能让她去做!他不想再让她双手沾满鲜血。
“谢谢!”
“我们俩无需道谢!”
……
第二日
杜雪淳在昨日那个地方等了良久,终于见凤玄彻来了。
他骑了匹矮小健硕的棕色蒙古马,马鞍上全无装饰,而他本人也是一身利索的装扮,只在腰间系了一条雪白的汗巾,朴素中更显英姿。
凤玄彻下了马,慢慢悠悠地地走了过来。
“给你。”
一个东西迎面飞来,杜雪淳伸手接住,却看见是一把红色的小弓。
弓虽不大,却分外沉重。弓上的花纹古朴简单,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东西,雕花都快磨平了。手握处刻着两个字:映月。
“这东西是从云南缴来的,被下面的人作为贡品献了上来。一直堆在库房里,都快积灰了,这弓放在那儿也没用,索性你拿去用正好能派上用场。”凤玄彻轻描淡写地说着。
凤玄彻见杜雪淳接过那弓笑的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
一个中午,凤玄彻都在教杜雪淳如何用弓,如何发力,杜雪淳发现凤玄彻教给她的,竟然比楚君鹤教给她的还要仔细。
原本杜雪淳还担心楚君鹤要是来了,同凤玄彻碰着那便尴尬了,没想到担心了一上午,却没连着楚君鹤的身影。
杜雪淳猜想楚君鹤那家伙,定是被哪个美人给缠住了,所以分不身前来,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我试试!”
杜雪淳冲凤玄彻微微一笑,身子如同柳叶一样飘出三尺之外。
她举起弓,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来,也不作势瞄准,一箭射了出去。紧接着又是刷刷两箭,流星赶月一般直追出去,果然都是一箭穿过一箭,钉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凤玄彻正要叫好,只见杜雪淳又从箭囊里取出三支箭来,一同架在弓上射了出去。
那边羽箭刚刚上靶,这边杜雪淳又取出三支箭来,三箭穿三箭,位置丝毫不错,虽然不至于没入至羽,但其精准令人无话可说。
凤玄彻不由得拍手大声叫起好来:“不错不错,我的淳儿当真聪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射箭的要领!”
“还是师傅教的好!”杜雪淳见状也是格外高兴,谦虚地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对着凤玄彻拱了拱手。
做任何事情都需得下一番苦功夫,就这一两日是不行的,所以凤玄彻答应杜雪淳接下来几日会一直陪着她练这弓箭。
奈何皇城里,杜丞相府一传出杜丞相暴毙的消息后,杜丞相的一众党羽都纷纷乱了起来,凤玄彻只得赶回皇城稳定人心。
“淳儿,你明日下午还在这儿等我,我一定赶回来!”杜雪淳只得点头答应,随后不久,凤玄彻便连夜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杜雪淳百无聊赖地等着,原本还在树丛里藏着,后来就跑到柳树下不停地张望,再后来,她只拿着弓,坐在柳树下,望着天发呆。
等到星辰初现,月色朦胧后,她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骗.....原来都是骗子......楚君鹤那家伙骗人,你也骗人!”
杜雪淳不断用弓拍打着脚下的荒草,一个人傻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终于来到那棵用来当靶子的大柳树前。
上面箭痕依然,杜雪淳看了一会儿,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一下一下地,认真地把那些箭痕全部刮去。
箭镞刺着她的手掌,深深扎进了肉里,而杜雪淳恍若不知。她只专心致志地刮着,直到那块靶心狼藉一一片,这才住了手,把那沾满血迹的箭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带着那小弓和满手的鲜血回了别院。下人们见杜雪淳脸色不好,纷纷屏吸不敢多说话,为杜雪淳打来一盆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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