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没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看来你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提前想好了呢,更是确定不留痕迹。”
柳如颜冷静下来接话道:“公主殿下这就说笑了,我只是说出这不合常理之处,并没有说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那跪下的侯府下人浑身战栗,继续指证:“这种荷包平日里都是二小姐仔细系在身上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偷的到,除非是她主动给的。”
柳如颜大惊失色:“你这奴才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不过是你们准备好的假的污蔑我罢了!”
柳老夫人面色难看,她忽然开了口:“将那荷包给我看看!”
毕竟,那荷包十分眼熟,上线的绣工也有独特的技巧。
细致的翻看着荷包里面的药材,看完以后,老夫人坐直了身体面容紧绷:“如颜,你说这荷包不是你的?”柳老夫人这般一质问,让柳如颜心里莫名发虚,可是她根本没有丢过荷包,这东西肯定不是她的。
“不是如颜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见她低头,抿着唇没说什么,她紧绷着一张有些苍老的脸,语气偷着淡漠:“可是,这香囊里面的药材都是老身亲自调的,当初给了你和如月一人一个,上面全部都秀了自己的名字!”
柳如颜一愣,她道:“这件事如颜自然记得,老夫人给的东西,如颜也一直都带在身上,不信老夫人您看……”
说话间,她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香囊。
可是瞬间,她的脸色突然变了。
这香囊外表上和之前那个没什么不同,可是并没有名字和药材,根本不是她原本的那个。
也就是说……老夫人手中的那个香囊就是她的。
柳如颜额头爆汗,心里一阵打鼓,要送出去的香囊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攥紧收回。
不能,绝对不能让老夫人看到,她手中的香囊是假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她为何没有半点意识?
一想到自己身边接触过的人,她敢相信,自己早上起来带着的那个绝对是真的,而现在,真的却在老夫人的手上,这么说来,一定是被人偷偷替换了。
如此无声无息,高,真是高!
柳如颜心中冷笑,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她脸色苍白,抬起头迎接着柳老夫人那审视的目光。
喉咙滚动了一下,柳如颜当着众人的面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如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调换了荷包,所以真正的荷包并不在我手上了……”
她语气苦涩,眼角含泪。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趾高气昂,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知道这样必然会引起人的怀疑,可还是请老夫人相信如颜,如颜不管和温兰小姐还是公主殿下都无冤无仇,为何要去陷害他们?”
她此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自己身上的疑点全部化为巧合,就算是罪证确凿,也要有伤害别人的动机。
这件事受伤最惨的是温兰,损失最重的也是她,然而没有人知道,罪魁祸首又是她。
柳如颜十分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去做。
她知道温遥如今背后站着墨东流,所以也不敢将一切的责任推给她。
“如果真是按照这几个人所言,那么真正的凶手应该就是温兰自己,她嫉妒别人,勾引了买通了我侯府侍卫去伤害别人,最重自食恶果。”
不得不说,柳如颜的这番话,说的还真就是那个意思。
甚至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
温遥勾了勾唇,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见好就收:“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真相了。”
不少人开始对此事进行议论,一句句都是对温兰的鄙夷,虽然温玉有些听不下去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柳如颜这么做是正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罪名都落在一个人头上,反正温兰已经成了弃子,名声差一点也没什么。
可温玉不会忘了这些都是温遥造成的。
柳老夫人冷着脸琢磨了片刻:“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问的是那几个来举报的仆从,这些人以前都是侯府的,是被关押以后被墨东流提到极刑司里面去的。
那地方是个人都会畏惧,这几个人表面完好,可谁知道背地里经历了什么。”
“回禀老夫人,这荷包确实是二小姐给我们的,我们绝对没有说谎,如果有一句假话,让奴才不得好死!”
“让奴才们不得好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几个人已经定了死刑,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说假话也没了任何意义。
就是因为四周的人都这么想的,所以瞧着柳如颜的眼神也透着狐疑和不信任。
这些人都是闺中后院的贵妇,最喜欢的当然是那些后院八卦,比起温兰自作自受这个谈资,她们更想听到那些见不得人的争斗。
一个是侯府二小姐,一个是相府三小姐,中间夹杂着一个公主殿下,这一些人物串在一起那就是一场令人震惊的大戏。
“看来这件事真的是这侯府二小姐做的……”
“可不是,没想到这二小姐表面面善,实际上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那几个人如此肯定,人证物证俱全,这柳如颜一定跑不掉了!”
柳如颜听着周围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一张脸满是阴霾。
忽然间,温玉站了出来:“温遥,就这么点儿证据,你别想将罪赖在别人身上,这荷包明显就是被偷的。”
温遥笑道:“捉贼捉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荷包是被偷走的?”
“这……还用证明吗,都是明摆着的!”
听到这话,温遥顿时笑出声:“什么话都你说的算,还要王法做什么?如果罪证都在这里,柳如颜,你可知罪?”
柳如颜低下头,一张脸通红。
她咬着牙道:“我根本没有理由伤害温兰,所以罪名我绝对不会认!”
柳如颜清楚,只要她咬紧牙关不承认绝对不会有人把她如何,侯府无论如何都会护住她。
温玉心中一急,这件事毕竟是她和柳如颜一起搞出来的,如果柳如颜不小心松了口,或者将罪名推在她身上就完了。
她一点儿也不信柳如颜能守口如瓶,所以当即道:“这件事我可以为如颜做主,她的荷包早就丢了,她还亲口和我说过!”
柳如颜唇色一白,不由得从地上抬起头看向她。
这女人是白痴吗?
温玉看到她的眼神,还以为她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只要她能够给柳如颜作证那就一定可以……
“所以是这群人冤枉如颜,根本不是她做的这件事。”
温遥歪了歪头,丝毫没有因为她突然打断审讯生气:“你连她这么私密的东西都如此清楚,记忆如此深刻,看来与她关系匪浅。”
温玉冷笑:“我时常来侯府,我们自然会经常碰面,关系好那么一点儿,有什么问题吗?”
温遥摇头:“没问题,不过我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是为了你,才让温兰带着人来加害于我,对吗?”
温玉一愣:“什么加害,温遥,你别信口雌黄。就算你是公主,可也不能胡说八道!”
温遥转身看向墨东流:“东王殿下,那天你发现的事情,如今可以说出来了,不必再替我隐藏。”
四周的人一阵发愣,根本不知道温遥在说什么。
然后,他们就看到墨东流背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张清冷的脸上透着极致的冷漠:“本王亲眼看见,温兰带着人想要对长遥公主动手。”
跪在旁边的几个侍卫更抖了,显然墨东流所说的话,戳中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温遥也知道那天墨东流一定看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偶遇,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想到这里温遥心中微微暖了暖,她突然发现这位刚刚认识的大哥……还挺好的。
柳老夫人猛然拍着桌子站起身:“东王,你说的是真的?”
墨东流眉梢一挑:“怎么,柳老夫人,也想让本王发誓吗?”
让东王发誓?这种事可没有人敢做,但是也证明了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东王在这件事中置身事外,只有管与不管,他说的话占着绝大的重要性。
更何况,他亲口承认自己看到了。
柳如颜知道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她立刻高声喊道:“王爷,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当时为何不说?”
温遥启唇:“当然是我求他的。”
柳如颜瞪大双眼:“果不其然,你和东王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墨东流皱眉:“见不得人?她被皇上收为义女,就是本王的妹妹,这关系,见不得人那?”
这话让众人哑口无言。
温遥声音平静,语气却很调侃:“当时我说了是和王爷走在一起的,这话可是真的,所以当时温兰带着人找我,才被王爷撞上了,她想让那些侍卫伤害我,王爷身边的护卫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将那些府中护卫打了一顿就回来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将怒火发泄在了温兰身上。”
她面色温柔含笑,并不锐利逼人,可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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