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午回到休息房间时,她得到了自己被排在第一场面试的消息。她知道,雷亦歌看到了她放在薰衣草发晶花瓶旁边的云蕊花瓣,知道他的青梅竹马独孤雪娆回来了。
当她坐在面试礼堂的观众席时,看见了那两个男生同样被安排在第一场。独孤雪娆将目光投向雷亦歌的侧影,他和自己离开环云岛的几年,模样成熟了很多。
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掉进冰缝中的戒指,熟悉的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曾经被这样优秀的男生喜欢过是何等幸运,只是自己无力回应他的感情一丝一毫。而现在的自己,恐怕再不可能了。青梅竹马,这恐怕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最终的判定。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在自己之前的几个申请者的表演,盯着舞台不算刺眼的灯光却抑制不住走神,直到报幕的司仪提到:“白玉雪悠”。
那么一瞬间,雪娆有一些茫然和紧张。她紧张的不是舞台,不是舞台下坐着的人,而是紧张自己。独孤雪娆、米奥雪悠、白玉雪悠......将证明身份的名字视作盾牌,频繁的隐藏使自己不被发现,只是远离了自己又怎么会得到真正的安全感?
“为了重新面对老情人换掉旧面具,歌唱家的身份不复存在,再出现时成了音痴公主,与当年不再跳舞的心境如出一辙。面具可以换一百副,一千副,但没有一副会让你的心真正勇敢起来。”
洛景梧低冷的声音从记忆的密室破门而入,她需要时间去思考。
“白玉小姐,你演唱的曲目是?”
为他们伴奏的是莫忘乐团的成员,也是莫忘乐团最初的发起者之一,和雪娆年龄相仿的女孩。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蓝幽雅娜。她见雪娆有些迟疑的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以为只是和其他几位竞争者一样心里过于紧张,所以声音尽量放轻希望能够平抚独孤雪娆的心情。雪娆抬头见蓝幽雅娜脸上温柔的微笑,报以同样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想亲自弹奏。”
蓝幽雅娜冲雪娆点了点头,起身让开了座位。在她们交替位置的瞬间,蓝幽雅娜发现这个穿着样式简单的连衣裙的女孩子,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甚至掩盖了她漂亮的面容。
独孤雪娆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也知道他并不打算点破她的身份。
她想玩游戏,他便陪她玩,这就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微仰头看天窗玻璃上成股滑落的雨水轨迹,努力含笑的瞳孔涌起一股认真的悲伤。
雨随着疼痛慢慢流过。
分不清洒脱还是折磨。
他走远了,轮廓决绝着残缺。
闭上眼竟然还能记得。
是谁说痛苦一定要解脱。
承受如何会代表懦弱。
回不来的。
云朵轻吟着挽歌。
落下的雨还记不记得。
雨下得似乎不会再停了。
他在不在也无所谓了。
看记忆束手无措。
我想起你时你是否忘了我。
最后一个音符果断的落下,还给礼堂一片完整的安静,没有议论,没有掌声。歌声中的所有人仿佛浸在刀割般凄美的咏叹里,在前行的时间中凝固。
独孤雪娆轻轻一笑,回头看站在身边的蓝幽雅娜,她发现蓝幽雅娜凝望着评委席的方向。这时蓝幽雅娜也发现了雪娆的目光,回过头露出赞许的目光温柔的点了点头。
雪娆走在舞台中央,等待点评。
评委们转过头看雷亦歌,发现雷亦歌并不打算问问题,他早已将目光从“白玉雪悠”那里移开,低头看手中的名单。
评委席上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露出和善的微笑,开口打破出乎意料的歌声造成的僵局:“白玉小姐,请问你觉得自己有多少的把握成为我们莫忘乐团的成员?”
这位老者的口音吸引了独孤雪娆的注意,他应该是维纳帝国的人,看他的年龄和穿着,差不多猜出了他的名字。
“相必这位老师是著名舞曲作家,白玉筠棠。”
“姑娘好阅历,竟然知道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从姓氏说来,我们还算是本家。”
“既然是本家,老师叫我雪悠便好。至于您的问题,”她弯起一个不同之前的微笑,将目光重新转向雷亦歌“我想大家已经准备留下我了。”
“雷哥...团长说过作为莫忘乐团的成员,太过自信不是优点。你怎么能这么不懂礼貌的回答前辈的问题?”
独孤雪娆迅速找到声音的主人,坐在雷亦歌身后的胡绿萝,迎上她隐藏戒备的眼睛,回答:“因为我,白玉雪悠,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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