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族及外戚为了比赛的事情将整个长安城搅得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当然,朝廷大臣们不能也无法置身事外、漠不关心。而且有些人上蹿下跳、趁机浑水摸鱼,想趁机捞点政治资本。
陈平自收到许姬的钱财后,逢人就说:“大人,见到许夫人的……啊……哈哈……”只要那人打哈哈,他就知道收礼了,便替许姬说话拉人场,“赵王聪明伶俐,有才气有能力,皇上可是最喜欢他……”
这天,陈平碰巧遇到陆贾,他笑眯眯地说:“陆大人,最近可好啊,都忙些什么呀?”
陆贾笑着答道:“还能忙什么呢,职责所在,不敢怠倦。”
“你呀,真是……现在满京城都为皇子比赛的事情而忙碌,许夫人没有找过你?”陈平试探问。
陆贾一听就明白了,立即回应道:“许夫人找我作甚?”
陈平知道许姬没有找陆贾,立即改变话题说:“其他夫人呢,比如皇后、薄夫人……”说到皇后,陆贾也明白她现在的难处,摇了一下头说:“唉,皇后也难啊。”
“皇后有何难?”陈平反问了一句。
“难道你没有感觉出这次比赛是一场政治和势力的较量吗?”
“哈哈,其实,太子不参与,什么较量也就没有了嘛。”陈平刚说到这里,陆贾顿觉如梦初醒,他真的佩服陈平的聪明,忙说:“对呀,陈大人,我想这时候皇后一定很困难,也很危险,为何不将你的想法告诉皇后呀。”
“皇后也没有召我呀。”陈平的意思皇后没有给我送礼。当他看到陆贾一直盯着自己时,忙改口道:“这次狩猎比赛是皇上钦定的,我们不可多嘴啊。”他的意思很明显,我能为皇后化解危险,但我故意不说,而且也告诉你陆贾别告诉皇后,这可是高祖钦定的赛事……陆贾暗叹一声,不得不顾及高祖的用意,也不得不佩服陈平的奸猾。为此,陆贾对皇后和太子深感愧疚。
这天,天气晴朗。上林苑内外旌旗招展,羽林军列队整齐,王侯将相骑马或牵着猎犬细狗,或手臂托举着鹞鹰陆续入园。上林苑原是秦朝皇家园林,琼台楼阁、池塘河流、假山喷泉、珍稀花卉样样俱全,占地五个县,纵横三百余里。苑中养百兽千鸟,是皇帝射猎游乐的去处。苑中还建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有供游憩的宜春苑,供皇帝休息的驻跸宫,还为太子设置招宾客的思贤苑、博望苑等。汉朝建立后依旧成为皇家园林。司马相如曾作《上林赋》:“终始灞浐、出入泾渭。沣镐涝潏,纡馀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东西南北,驰骛往来……”
高祖与皇后、夫人、妃嫔、王子、公子、公主等皇室成员坐在看台中央位置。各诸侯国王、侯以及外戚、贵宾坐在左边的看台上。朝廷的大臣们坐在右边的看台上。看台下,诸位皇子一字排开,首位是太子刘盈,其次是齐王刘肥,第三位赵王刘合心,第四位是淮阳王刘友,第五位是梁王刘恢,第六位是燕王刘建。高祖总共八位皇子,淮南王刘长还小,不能参加今天的比赛,那么代王刘恒呢?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哎。代王怎么没有参加比赛?”
“按说代王有过战争历练,这次比赛赢的几率较大。”
“你没有看到皇上一直对他母亲薄姬不喜吗?估计是他自己感到无望就不参加了。”其实,代王之前已经上书高祖不参加这次比赛了,高祖立即回执答应了。大臣们不知道内情,胡乱猜疑。
“你们快看,这次比赛谁能赢啊?”一个大臣说。
其中一个大臣立即应道:“我看非齐王莫属。”
确实,此时齐王一身戎装,腰挎宝剑,骑着枣红色战马,虽然年高,但依然掩饰不住威风凛凛的神采。尤其是他的身后,并排着三员骁将,中间是长子刘襄,左边是次子刘章,右边是三子刘兴居,他们身披红色战袍,头戴铜盔,手执剑柄,胯下是高头战马……全场的眼睛都几乎集中在他们的身上了,一些大臣们私下议论:“看来,齐王是有备而来。”
“是来争储君的吧。”
“嗯,像,很像,这次有好戏看了。”
与之悬差很大的是太子刘盈,他身后只有两位护卫,一身轻装打扮,显得形单力薄。皇后在台上看着就心酸,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担心,禁不住斜视了一下高祖,见他神态平静,还不时地与远来的国王、侯爵打招呼。突然,站在皇后身边抱着刘长的侍女不小心将刘长弄哭了,正在气头上的皇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道:“你找死啊?”因为皇后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这里来了。皇后并没有惊慌,而是继续教训侍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长儿要是再哭一声,哀家饶不了你!”立即吓得侍女连声说“诺诺。”
正当皇后火急火燎的时候,只听高祖对台下道:“齐王,你年岁大了,这次比赛就不要赶热闹了,来来,上来,坐在朕一边。”
“父皇?”齐王一惊,虽然不情愿,但不敢不服从,便上了看台坐在了高祖一边。
高祖的举动不但让大臣们惊讶,甚至连皇后也有点懵。
高祖对抱着刘长的侍女说:“你把长儿给齐王抱抱吧。”
侍女将刘长递给了齐王,齐王刚才的郁闷的心一下好了起来,抱着刘长笑着说:“老哥哥抱着小弟弟,哈哈……”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笑了起来,甚至连高祖也逗乐了。只有皇后笑不起来,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皇上这是何意?”
大臣们看到齐王抱着刘长,一些心细的人禁不住道:“看到了吗,皇上故意让齐王抱着淮南王,这里面有文章。”
“有啥文章?”
“很正常嘛,大哥抱着小弟,人之常情。”
“你们啊……很显然皇上将淮南王交给齐王了嘛……”
“哦,如此说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正当大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刘兴居走到高祖面前施礼后道:“皇爷爷,父王年岁大了,我们兄弟尚年轻啊。”
高祖一听,不但没有怪罪,而是笑呵呵地说:“你说的固然对,但今日是你皇叔之间的比赛,这样吧,你与襄儿、章儿各率五百羽林军负责上林苑的警卫,现在就去清场,所有生人及无关人员一律赶走,凡违抗不从者,一律就地正法。”
“遵旨。”刘襄、刘章、刘兴居高兴地领旨退去。
皇后看着他们哥仨的背影,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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