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长安城的未央宫,是萧何按照高祖的授意督造的。萧何自上次猜透高祖的心思后,就感到自己被高祖所不喜了,虽然现在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但事事小心,为人低调,对高祖的旨意更是万死不辞,在高祖从洛阳迁都长安时,一座宏伟壮观、金碧辉煌的皇家宫殿屹立在长安城内了。
未央宫依龙首山的山势而建,台基由南向北分三层台面,中间台面为大朝正殿,是皇帝登基、朝会之处,也是皇家举行婚、丧大典大礼的地方。正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殿内金砖墁地,正中放置金漆雕龙宝座。宝座两侧有蟠龙金柱,每根柱上镶嵌腾云驾雾金龙,四壁帷幔高悬,落地门窗云川楠木镂空雕刻,上有浮雕云龙,整座殿堂显得庄严肃穆,富丽堂皇、宽敞明亮。
正殿两侧设有东西两偏殿,后面设有宣室殿、清凉殿、温室殿等,专供皇帝下朝休息用的。宫内还建有麒麟殿、金华殿、宣德殿、椒房殿、天禄阁、石渠阁等四十多个宫殿。宫内建有假山和水池,各殿室有回廊、阁道相通,回廊内绘有寓意吉祥富贵的各种祥云、山水、花鸟、草虫图案。宫墙面抹泥灰涂刷红漆,道路铺满条砖,四面各有一个司马门,东、北两面门外有阙,诸侯及大臣入宫走东阙,市民入宫则走北阙。
皇后头戴凤冠,身披一条绣有凤凰拖地长裙,使她走起步来更加高贵、优雅、端庄。随着金珠步摇的清脆叮当声,她登上南面宫阙,身后一群宫女伺候,从镶嵌金色云龙,高高的廊柱下,徐徐向前台东端走去。站在这里,整个长安城一览无余,甚至连街道上赶路的、做小买卖的、打铁的、说书唱戏的都能清楚可见,一派繁华、安定景象。她会心的微微一笑,抬头望远,天高云淡,远处隐约飘散着尘烟,哦,那是高祖亲率征讨陈豨的大军所掀起的吧。按说现在天下已定,各国诸侯王都安心好好过日子,可是总有那么些不安心的人想起兵造反,在浩浩荡荡的天朝大军面前,还不是螳臂当车吗?皇后想到这里,心境更加升华,仿佛身上的血液在沸腾,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哈哈……放眼天下,汉家王朝谁能敌?”
“启禀皇后娘娘,显吕侯求见。”宫女过来禀报。
皇后收回视线,转身说:“让他到椒房殿等候吧。”
“诺。”宫女走了。
皇后来到椒房殿,吕沣、吕嬃、审十鸡、吕产、吕禄、吕虎他们早已等候了,见了皇后都跪下施礼:“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皇后亲和地说:“都是自家人,以后这些俗套就免了吧。”
吕沣认真地说:“那怎么行呢?越是自家人,越要讲礼节才是。孙叔通定的那套礼仪就特别显示朝仪庄重、威严、整齐,皇上很满意。”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这样才能显出姐姐的威严呢,格格。”吕嬃奉承道。
“唉,就是有些不自然了,但也只有如此。”皇后说。
大家落座后,皇后看到吕产和吕禄这些娘家后人都在,心中升起一种感慨,想当年大哥逼婚,自己还不情愿,要不是大哥再三劝慰,自己……想到这儿,她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大牢里所受的痛苦和屈辱,就让自己尽量不要再回忆过去,有时觉得自己当年所受的罪,很难与现在的富贵所平衡。她一一扫视了娘家人,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开心的笑脸。是啊,他们没有受罪就享受到了荣华富贵,没有理由不眉开眼笑啊。
皇后把眼光落在了吕产和吕禄身上,不禁问:“产儿、禄儿你们怎么没有随皇上出征啊?”还没等他们回话,吕沣愤愤不平道:“皇后娘娘,这不是明摆着吗?不再给我们吕家一点立功的机会嘛。”
吕嬃则更直白道:“我看皇上有意压制我们吕家啊。最近,我家那口子也经常抱怨皇上对他冷淡了。”
皇后有些不满对妹妹道:“舞阳侯啊,是打仗打惯了,一歇着就难受。”
吕嬃说:“可是这次征讨陈豨,皇上还不是没让他去嘛。周勃算什么东西,笨手笨脚的,打仗带兵远不如樊哙。”
皇后听了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吕沣笑着说:“皇后娘娘,现在天下太平了,京都有太子坐镇就行了,按说您贵为皇后,皇上出行,您应该随行啊,可是又让那个许姬随行,真是……唉……”
“是啊,皇后娘娘,您可是要防着这个狐狸精啊,她有事没事的吹个枕边风,就够您受的了。”吕嬃添油加醋地这么一说,本来心情很好的皇后,心情顿时烦恼了起来,想清静一些,不想再说话了。
“皇后娘娘。”吕沣则不会让皇后现在清静,他说:“皇后娘娘,现在机会真的来了。”
皇后抬起疲惫的眼皮问:“什么机会啊?”
“韩信呀。”
“哦。”皇后想了起来,说:“哀家思忖过了,像他这样有功于大汉的人,皇上是不会轻易动他的,还是缓缓再说吧。”
“可不能缓啊,皇后娘娘。”吕沣进一步灌输自己的意志,说:“皇后娘娘,您错了,这些功高震主的人,皇上从心里忌惮他们,想杀他们只是没有借口而已。以臣看来,现在正是杀韩信立威信的最佳时刻,到时候皇上不但不会怪罪您,反而您的皇后地位更加稳固。”
“是啊,姑姑,您该下决心了。”吕产和吕禄插话劝说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一边,低沉不语。
吕沣一看不好,急忙说:“皇后娘娘,杀韩信的事由和证据都有了。”
皇后一震,抬头怔怔地看了吕沣一眼,然后迅速向前欠身问:“什么事由?证据掌握了吗?”
吕沣小声而坚决地说:“韩信与陈豨暗中勾结,阴谋造反。”
“有这回事?”皇后半信半疑。
吕产添枝加叶地接上说:“韩信自从降为淮阴侯以后,一直对皇上耿耿于怀,对大汉怀恨在心,后悔当初没有起兵反汉……前些日子,他秘密招引了成百上千的逃兵,在自家院子里训练他们如何杀人、放火、投毒,而且私藏大量军用器具,这都是阴谋造反的确凿证据啊。”
为了让皇后信服,吕禄直取韩信的命门,说:“还有更重要的啊,他的舍人毛然偷偷将他告密了。”
“具体一点。”皇后忙问。
“陈豨给韩信一封秘密信,让韩信到时候里应外合。”吕禄说。
“那封信呢?”皇后又问。
“在这儿呢,是毛然偷出来的。”吕禄拿着信件给了吕后。
吕后一看,又惊又气又怒,连声说:“大胆韩信,竟然违背大汉律法,私招军队,私通叛逆,真是贼心不改!”
“如此说来,韩信与陈豨勾结是确凿无疑了。”吕沣说。
吕后说:“仅这封信也足够让韩信掉脑袋了。只是,他身上有皇上特赐的免死牌……”她说到这里,在一边不吭声的审十鸡上前说:“皇上只免他三种情况下不死,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人不死。如果……”没等他说我,吕产来不及了,“免了这三种死法,他还能死得了吗?皇上也真是听他刘章的。”
审十鸡看着皇后真想韩信死了,他才献计道:“臣倒是有一个死法,让韩信心服口服。”
“怎么死法?”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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