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的身体巨颤。
刚才是他太过激动,有些失了分寸。
如今听陆夜白这么一分析,他也觉得自己冲动了。
如果他现在去找黎晚,势必会将那她推向风口浪尖。
毕竟他是今日这场盛世婚礼的新郎,如果在新婚之日去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自己的名声不要紧,毁了也就毁了,但他不能连累黎晚。
况且黎晚现在是‘已死之人’,在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她重现于世之前,他不能让她暴露在世人的眼前。
人言可畏,黎家对外宣称黎晚已死,若她现世,势必会遭到无数人的指点谩骂。
当初那些同情她,怜悯她的人,也会以为她是在故意欺骗感情。
一旦外界闹起来,她以后恐怕很难继续在帝都立足。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答应黎晚了结这段三角恋,可没曾想傅璇如此狡猾,我不得不妥协,
今日这场婚宴在傅璇的安排下以及我的默许下全城直播,黎晚怕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情况了,
我若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由着她误会,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再来一番折腾,我怕她……”
“黎晚已经知道了。”江酒在一旁插话道:“傅璇在走红毯时,黎晚就已经收到了绑匪的信息,
虽然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但不得不说,黎晚要你牺牲自己保住小左。”
萧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抖着声音问:“她,她真的要牺牲我保小左?”
江酒瞪了他一眼,磨着牙,恶狠狠地训斥,“她是小左的母亲,难道不该这么选择么?
你平日里挺冷静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该关注的重点是这个么?不是,
我要跟你说的是黎晚明白你的苦衷,孩子有危险时,你们第一反应都是保孩子,
这也证明她想得开,不会怪你做了这种决定,你无需自责,也别乱了分寸,懂?”
萧恩懂了。
只要黎晚没有误解他,不生他的气,他就能冷静下来处理事情。
“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去找黎晚,折返回宴会厅拖住傅璇。”
江酒的脸色舒缓了一些,点头道:“对,你回宴会厅,拖住傅璇,
至于小左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跟陆夜白回去救的,倘若我们也救不出,那你去了也没用。”
萧恩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腹腔里翻卷的情绪后,对着两人鞠了一躬,“拜托了。”
陆夜白冷哼了一声,“顺便拖住傅戎,别让他凑到我跟前碍我的眼。”
话落,他拉着江酒大步朝电梯口走去。
萧恩缓缓回头,目光落在宴会厅的入口处。
即便今日不能让傅璇倒台,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新娘休息室内。
傅璇在萧母的协助下褪掉了身上的婚纱,换了一件红色的中式礼服。
仪式过后就是婚宴,上百桌的宴席,即便不用傅璇陪酒,也得她出去走个过场。
“阿璇啊,趁你母亲还在海城,你什么时候找个时间跟她说说莫家的事儿,
你舅母今天晚上又找了我,说你舅舅过几天就要开庭了,
是无罪释放还是论罪判处,就等傅家一句话了,你可得上点心哦。”
傅璇拿着梳子的手指猛地一紧,怒火渐渐升腾起来。
她这段时间在萧母的面前作威作福惯了,所以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打算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不扫兴吗?让我在大婚之日管一个犯人的死活,也忒不吉利了。”
萧母一愣,下一秒就冷了脸,沉声道:“傅璇,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倘若你无法为我娘家洗脱罪名,保住莫氏一族,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啪’的一声脆响。
傅璇将手里的梳子狠狠拍在了梳妆台台面上。
“你是在威胁我么?如果我无法为你娘家洗脱罪名,你是不是就要将我赶出萧家。”
萧母脸色一变,冷冷地瞪着她,怒道:“你是想出尔反尔吗?如今婚宴还没开始呢,
如果你真想撕破脸皮,那我也不怕闹到鱼死网破,没了我的支持,今日这场婚宴怕是要到此结束了。”
傅璇不太敢刺激这疯婆子。
她为了娘家,连自己的丈夫跟儿子都能舍弃,又岂是什么明理之人?
若此刻将她惹炸毛了,说不定真能搅黄了这场婚宴。
如今婚礼仪式都已经举行完毕,她可不想在接下来的婚宴上出什么纰漏导致前功尽弃。
“婆母,我跟您说笑呢,您那么较真做什么?救舅舅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我跟我妈咪打个招呼就行了,
您帮了我那么多,我岂能过河拆桥,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您放心吧,明日我就跟我妈咪说这事儿。”
萧母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紧紧攥着傅璇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
江酒与陆夜白出了世纪酒店后,一个去了黎家别院安慰黎晚,一个回了陆家调派人手搜寻小左。
婚宴还是一如既往的举行,除了几个当事人,再也没有外人知道小左失踪一事。
江酒来到别院时,黎父跟黎大小姐已经到了。
黎父发了很大火,将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那混账东西,他还真娶了傅家女,他,他把我闺女当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么?可恨,真是可恨。”
黎晚的姐姐黎芸在一旁劝慰,“萧恩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
父亲你先别生气,等咱们调查清楚了,或者等萧恩解释清楚了,咱们再下结论也不迟。”
黎父怒道:“这能有什么隐情?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逼他去娶不成?”
“这……”黎芸劝不住老父亲,只得偏头望向黎晚,试着道:“晚晚,从出事到现在你就一直很安静,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说出来宽慰宽慰父亲,他这么生气,要是气坏了身体该怎么办啊?”
黎父也豁地看向她,怒问:“那混账到底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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