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警察蜂拥而上。
陈阿平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在地上。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
警察那眼神也是一副看着穷凶恶贼的样子。
陈阿平心脏砰砰跳,什么情况?
难道是镜子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们接到报警,你住的房间大量用水,加上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进进出出搬运大型物件。”
“有人怀疑你杀人碎尸!”
陈阿平脑袋嗡的一声,这什么逻辑?
苦苦解释,真的没有。
只是水龙头忘记关而已。
好在推门进去时候,酒店因为用水异常全酒店短停供水。
只有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摆在水槽上。
所有检测,没有任何异常。
事实证明,真的就是件水龙头忘记关。
最后以罚款赔偿了事。
一场乌龙之后,让陈阿平意识到,酒店也不是长久之处。
看样子落脚点也要加快脚步寻找。
一夜过去,陈阿平出门找房。
电话响起来,是乡下奶奶打来的。
自从破产之后,为了不拖累乡下的奶奶,几乎很少联系。
除非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生怕是奶奶或者爷爷生病,陈阿平立刻接起电话。
“孙子,你朋友来家里来找你了。孙子,他们来你们怎么没有说一声?看看,我都没有个准备。”
奶奶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朋友?!
陈阿平比谁都清楚,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有朋友去奶奶家里面。
一股不安感传来。
“奶奶,让他们接电话。”
毛阿平尽量控制自己的情况。
那一头,果然是杨坤的声音。
又贱又得意:“阿平,没想到吧,我们竟然回来这儿。”
“知道你工作太忙,又挂念家里老人,没关系,我们来替你看看。”
只是两天关电话,他们就找到奶奶那边去了。
杨坤,就是喂不饱的狗。
想要用钱来了解和他之间的那笔债务,根本不可能。
家人,就是他的逆鳞。
为什么他依旧留在这儿,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么多,为的就是保护爱他和他爱的人。
他开始后悔,怎么可能断了联系,让奶奶承受这些?
“杨坤,你敢动我爷爷奶奶,我和你没完。”陈阿平狠狠咬牙。
杨坤哈哈大笑:“兄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是来帮你照顾奶奶的啊!”
“当然,我们也很忙,最多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可就只有你自己回来收拾咯。”
老年手机的声音真的很大。
足够让陈阿平清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哎呀,这鸭子不错,今晚加个菜吧!”
“这狗真肥啊!”
“喂,你们看,他们家竟然还有羊崽子。”
陈阿平彻底无法冷静了。
电话挂断,那些嚣张的声音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爷爷奶奶呆在农村一辈子,种田养鸡安稳平淡,如何能够承受这些?
如何面对这些?
陈阿平心中快速盘算。
哪怕现在将所有金子换成钱,也没有办法让陈阿平吃饱。
想到此处,陈阿平立刻打车出门,朝着古董店走去。
推门而入,对着正在喝茶的白老头喊:“联系许先生。”
“我的东西可以优先和他交易,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和他谈谈。”
久违的乡村公路,不断后退的稻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排自建房。
奶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自建房二楼一顶的是幺叔的,旁边洋楼是爸爸有钱时候盖的。
自从盖了楼后,除了每年过年回家,基本没回来过。
家里面就是两个老人守着孤零零的两栋楼。
远远地便看见五个小黄毛坐在地坝嗑瓜子。
爷爷正在给鸡鸭去毛。
奶奶站在门口,看着柱子上空荡荡的铁链。
“滴滴。”
汽车喇叭声响。
陈阿平刚下车,奶奶冲过来:“阿平,你回来了?”
随即又紧张地将他往外推:“你回来干什么?”
“你朋友说吃了饭菜就走了。”
“奶奶。”陈阿平鼻头一酸。
“你跟我进来。”奶奶二话不说,拉着陈阿平往房间走。
更是凶巴巴地对着杨坤他们吼:“你们都在外面等着,你们要的东西,我给。”
杨坤依旧是那种成竹在胸的笑。
爷爷头发白得厉害,背更佝偻的。
只是嘀嘀咕咕地说:“父债子偿,子不教父之过。”
爷爷握着菜刀的手,也越来越紧。
房间中。
那张老旧的木床,几年不回家,现在更加破旧了。
一进门,奶奶就说:“阿平,他们是要债的吧?”
“你爸究竟欠了多少钱?”
陈阿平摇摇头,苦笑一声:“不多,奶奶,没事,我来处理。”
奶奶忽然抓住陈阿平的手:“阿平,你都五年没回家了。”
“哎!”
她叹了一口气,小老太太不到他肩膀高,白花花的头发有点凌乱。
步伐有力,翻开凉席,从稻草垫子下面拿出一个布包。
布包打开,又是一层层红布。
里面是一叠红色钞票。
“现在政策好,都有补贴,我没舍得用,全给留起来了。”
“阿平,这里有三万块。你拿去,总该够了吧!”
奶奶的手是颤抖的,却精准无误塞给了陈阿平。
两老口攒了一辈子的钱,总该够那笔欠款了吧?
“奶奶,我不能要,我有钱。”陈阿平鼻子酸涩。
奶奶笑了:“傻小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你要是有钱,那些人还能来这儿。”
“这钱,我早就准备好了。”
“全村人都说你奶奶是疯子,可我心里面清楚的人,我不是神经病,我知道我孩子苦。”
她没忍住,抱着陈阿平胳膊哭了起来:“我的阿平最有出息了,都是你爸害了你啊!”
“不是……”
陈阿平哽咽一声。
紧紧握着那钱。
不拿,奶奶会不放心。而他要做的,就是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哈哈,阿平,你奶奶可真疼你啊!”
杨坤推门而入。
那笔钱还没有收起来,看着红色钞票,杨坤伸手就要来拿。
陈阿平一把将钱背在身后。
冷漠道:“出去再说。”
那眼神竟看得杨坤汗毛倒立,不由心中一慌。
“好,出去宽敞点,也好施展得开些。”
杨坤眼神从钱上掠过,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只是裤子上别的那把弹簧刀,明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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