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杨奉军再次扬言‘三日内若不见,朱大人首级便斩杀一半俘虏’。”次日早间,传令兵的声音便打破了沉寂。这次这个传令兵学乖了,没有再吞吞吐吐而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即将开战的城市即使是白日也不会热闹的,人们只会像躲避黑暗一样,将恐惧关于门外,自己躲在密闭的屋中。
“三日,一半。当真好生卑鄙,还要留一半做人质,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朱儁不屑的说到,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那个精神奕奕的老头。但身体的疲惫明眼人都看得出。
朱儁感慨了一句后,便又立马转向林楚问到:“军师可有破解之法了?”
林楚也不耗时,直接点了点头。开口说到:“将军可先说于贼寇‘选石人山中,放了百姓。您交于他们处置。若强要您命,谁又知晓。蛾贼是否会背信弃义。’之后,蛾贼必恐藏伏,而要求两日后再告知地名。”
另一边,张燕:“天师大人,朱儁写来书信请过目。”,看样子明面上的黄巾最高权力还是孙恩这个冒牌张角。“韩将军,吴军师请过目。”孙恩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后便将书信交予了二人。
韩慈接过书信后,便仔细的浏览了起来。多年逃亡的生活使他养成了极其谨慎的习惯。“来,告诉官军。何地交接由我们定。”吴用则连内容都没看,直接下令道。
“啊嘻嘻嘻,吴大军师还真是了不起,看都不看就知道书信里啥内容了。”韩慈神经大条的说到。
吴用则信誓旦旦的,仿佛看透了一切般。继续分析到:“官军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们选址,便能从我们选的交接地按行军速度、地形等因素大致度测出藏匿俘虏的位置,然后排查营救。那么我们便随他意。”
再回来,“让黄巾军选地?如果他们定一个只有一条路的地方,那么我们的行踪不就被知晓了,黄巾贼半路埋伏,怎么应对。”敬威当即便问到,两年的太守也不是白当的。虽然对于兵法什么的还是皮毛都不知,但至少还知道行军路线对于一只军队的重要性。像影视剧中常说的必经之路,在战争前线出现的概率应该算是少之又少。所谓兵者诡道。
朱儁这种征战多年的老将自然明白,但由于对林楚的绝对信任,他选择了不语。只是敬威说出来后,他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看着林楚。
“将军,可以先行出发。至野王县一带暂留,如此便无人知晓行踪。我亦领从部,暂居乡野。待两日后,蛾贼告知何处交接,您去吸引注意力。而属下,当晚便领部救人。但救到百姓之后需严加防范,以免其中杂有黄巾奸细。”林楚规划到。
朱儁闻言,不由大喊了声:“好!妙计啊!真不愧是林军师!”,这个正义的老头因为能救活数千与自己并不相关的生命而操碎了心,此时兴奋的拥抱了会林楚,又转向拥抱敬威。敬威被这么一抱,还有些发愣。上一次,还是高考别理时班主任那厚重的拥抱。
计策很完善,至少敬威看不出破绽。“那么就请刘太守领部,保卫河内万千百姓了。”林楚又对敬威说到。对于这种无可厚非的指令,敬威自然是安然接受。
于是几方军马,便在各自领袖的带领下纪律严明的行动起来。“陈先生,可认得杨修否?可知杨修之死否?”会谈结束后,众人便分散开来。在散开前,林楚有意的来到敬威的身旁说出了这句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一至五部,随我来!”随着朱儁令下,五千人整齐划一的跟在了朱儁的后头。
“大汉的栋梁啊!仅此一人救下了多少大汉子民!”敬威身侧的庞德感慨到。对于庞德这样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朱儁的存在便宛如光辉。可在往后那人才辈出的年代,朱儁光辉撒向的是大海深渊,留下的还依旧是一片黑暗。
“他想的是万千子民,想的是大汉。和主公您一样。”一旁的文聘也感慨到。史万宝则默然不语,或许在他眼里敬威便是朱儁身侧的黑暗。
那晚,夏季蒸腾的高温吸取了大量的水分。阴郁的天气,仿佛积压了许久。宣泄一般落下了斗大的雨水。道路很泥泞,朱儁的部队已经到达野王县。部队正忙碌的擦洗湿漉漉的一切。
而林楚部队依旧在艰难的行军,所跟随的部队全是林楚一手带起来的亲兵。深知心理学的他选出的兵,几乎有着绝对的忠诚。而身旁是异世界来的赵立。
“军师这么大的雨,何不休息?”徐晃问到。“不,这种雨天才是勘察敌情的好时机。徐晃你留部守在原地。我带部去查探一翻。”林楚回到。大雨瓢泼,远处的林楚一行已看不出人样。
年轻的农夫,辛劳的在为一株苍老的大树,浇水、杀虫、施肥……日出日落,春去冬来。农夫的汗水,积成了一汪湖,年轻的他终于皱纹密布。挺拔的身躯也佝偻了起来。
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努力还是阻止不了那棵,生养他的那棵大树衰亡。他又一次尝了尝它结出的果实,很苦很涩。但老农还是流着泪吃下了这果实。用生茧的双手不知疲倦的捉着蛀虫。
这是朱儁的梦,却被一片喊杀声惊起。经验丰富的他,迅速的抓起床头边上的佩剑。下一秒,便有一个身材偏消瘦的蒙面人冲破了老旧的民房窗户,锋利的长剑直指朱儁。
那熟悉的剑法和身影令朱儁有些晃神,慌忙的持剑抵挡。相交间,剑气在朱儁苍老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深长的疤痕。蒙面人也不迟疑,依旧向着朱儁要害冲杀。每一招都那么致命,每一招又都那么熟悉。“汝是何人!”朱儁抵挡间愤怒的呐喊。当然得不到回答……
朱儁仿佛看见,老树的周边又来了一群人,他们都讪笑着老农的愚蠢。
蒙面人见每一招每一剑都被抵挡下来,索性压低身体横着剑,急冲而起。朱儁双手持剑,抵挡着这一冲击,但终究因为身体老迈气力上敌不过,被撞出了门外。摇曳的老木门也随之轰然倒地。
天上是婆娑的大雨,地上是雨水混杂着血迹。雨水打湿了朱儁,湿漉漉的脸庞也分不清是雨水亦或是泪水。打杀的双方都是那么的熟悉,就算对方都穿着褴褛的衣物,蒙着面。但朱儁还是能感受到,那些都是自己的好儿郎啊!
愣神间,蒙面人的剑刃划破雨幕袭来。年迈的朱儁没能来得及抵挡,只能侧身躲避。腰处被剑所伤,溅出的血液也与雨水溶为一体。
“将军小心!”三个兵卒同时呐喊着,冲了上来。但瞬间便被蒙面人斩杀。看着三个士卒,或者说三个自己的好孩子,惨死在自己面前,朱儁怒了,咆哮道:“为什么?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兄弟吗!”朱儁的心仿佛在滴血,愤恨的高举起长剑,劈下了这毕生最为有力的一剑。
方才咄咄逼人的蒙面人,被这突的一击打的措手不及。俯冲的身体,持剑抵挡直跌于地。沾染了一身雨、泥、血。
“为什么!”朱儁再一次逼问,但终究得不到答案。方欲上前,却被四人包围。不再发问,率先上前的两个蒙面人瞬间便被斩杀。后头的蒙面人,其中一人的面纱被剑气划破,露出了那熟悉的面容。
朱儁挥舞的剑迟疑了,他终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那迟疑的一瞬间,两个蒙面人便贯穿了朱儁的身体。蒙面人的首领也及时起身疾步向前,一把长剑穿心而过。看样子,这些蒙面人,没有一丝的迟疑呢。
一声惊雷,划破了天空,像是咆哮。
那棵苍老的大树,终究是倒下了。但却不是倒在,老农憎恶的蛀虫。而是倒在了和老农一样,人的斧下。那些人,手持着罪恶的斧头一边讪笑着老农,一边无情的砍伐着老树。
老树终究是倒下了,苦涩的果子无人再愿意品尝。被肆意的践踏。可人们似乎都忘记了,这些果子曾经是甘甜的,喂养了这些砍伐它的人。
老树终究是倒下了,老农也一同倒下了。
林楚伫立于高地,抬着头望向天空。婆娑的大雨打湿了他的身躯。“成功了吗?”林楚问到。“完成了。”赵立与林楚进行着这最为简单的对话。
哗、哗、哗、哗、哗……雨像是不停歇一样,拍打着一切发出令人生厌的声音。
“这样的天气,看不见星星呢。”林楚对着,天空感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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