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拥趸
“老板……”看着卡萨奥尼·路易斯神色落寞地现在窗前,文嘉熙忍不住开口说道。
卡萨奥尼·路易斯仍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文嘉熙的声音,也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整个人几乎要站成一座雕塑。
文嘉熙觉得这种感觉憋屈极了,没忍住又叫了一声:“老板。”
这一回卡萨奥尼·路易斯才终于有了回应,他脚步微动,略略偏了偏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杰西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文嘉熙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什么?”
卡萨奥尼·路易斯转过身来,说:“你想问,我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文嘉熙一时无言。
她原本以为自家老板已经走火入魔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不理智。
“那……老板,您觉得你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文嘉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压在自己心头的疑问问出了口。
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究竟有什么魔力的女人,他要赔上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完全不顾及自己作为老板的责任,将所有的属下都拖入到这样一个前途未知的漩涡里,真的值得吗?
这个问题,文嘉熙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
其实何止文嘉熙想不到答案,卡萨奥尼·路易斯自己其实也想不出答案。
“值不值得……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事情,都不是能用值得或者不值得来衡量的,杰西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神情略带迷惘,但是他做的决定却是不容许任何人抗拒的坚定。
文嘉熙十分坦诚地摇摇头,直言道,“我无法理解,老板。”
“或许您有自己的考量,在您看来,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原因并且是值得的,但是作为您的下属,有些话,我想我还是要说。”
文嘉熙直言不讳,“这并不是我认识的卡萨奥尼·路易斯,您太武断,太感情用事了。您所做这些决定,只是出于您个人的私欲,而摒弃了您作为党内灵魂人物的责任和立场,您将您的下属都置于一个很被动的境遇,再次是之前我从未想过您会这样做。”
卡萨奥尼·路易斯的神色渐冷,“杰西卡,这是你真正的想法吗?”
“是的,老板。我是您的下属,服从您的同时,也有监督您的指责。”文嘉熙的态度确实毫不畏惧。
“所以即便您要处罚我,有些话,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卡萨奥尼·路易斯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坚定,不容抗拒。
而文嘉熙始终都将脊梁挺得直直的,半点儿不见畏缩。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卡萨奥尼·路易斯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杰西卡,其实我非常欣赏你。”他那双碧色的眼眸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虽然并不温柔,但却足够明亮,“你是很少见的,那么勇敢又智慧的女孩子。”
“她也是吗?”文嘉熙颤着声问道。
卡萨奥尼·路易斯没有听清楚文嘉熙的问题是什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什么?”
然而刚才那个问题,似乎已经抽空了文嘉熙骨子里积蓄已久的所有的勇气,让她再当着对方的面重复一遍那个问题,她已经有些做不到了。
“没什么,”文嘉熙忽然低下头,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平复了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
她看着卡萨奥尼·路易斯,继续说道,“老板,虽然……我刚刚说了很多你的坏话,但是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个记仇的人。”
“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您的身后,我永远都是您最忠实的拥趸。”她仰着头看向他,那双明亮的黑眸里,闪烁着熠熠的神采。
那几乎就像是一种信仰的光芒。
然而卡萨奥尼·路易斯缺什么都有说,眼看着文嘉熙整个人颤抖得几乎要倒下了一样,他终于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见那个总是像个女超人一样的黑眼睛姑娘,忽然掉了两滴眼泪。
这一瞬间,卡萨奥尼·路易斯内心的感受有几分微妙。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和塞缪尔·图兰特之间的合作是一个很冲动很不理智的决定,他也知道未来等在他面前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老卡尔斯虽然已经退位,但是他骨子里对权势的渴望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消减,自始至终他都悄悄地蛰伏在暗处,就等着他自己出错,然后顺势而起,一击即中。
将他拉下台,老卡尔斯就可以拿回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而无动于衷呢?
这些道理,他其实都明白,可是那又怎样呢?当面临抉择的那一刻,他将所有可能的非议和风险都抵挡在自己的身后,而将宁静和平安留给了她。
杰西卡问他,做这一切是否真的值得——其实值不值得又怎样呢,有些事情几乎已经成了本能,根本就不是用值不值得这样的标准可以衡量的。
卡萨奥尼·路易斯的内心是如何的波澜起伏,都没能影响到远在云水市的那个女人。
一心跟进顾老先生的病情的余薇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无意中竟然影响到了意大利黑手党和银三角地区的大毒枭之间的局势变革。
她现在只看得见顾老先生每天的心电检测图,和自己的实验项目组里的进程。
当然,她现在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始终硌得她不能全心全意地工作。
“顾南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余薇安从实验室里出来,刚好截住了刚刚才从VIP病房离开的顾南宸。
“为什么这么问?”顾南宸眉梢微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久违了,然而真正算起来其实也没有很久,至少在去玻利维亚之前,她就是用这样起码还算得上是随意直接的态度和他相处的。
不过自从在拉巴斯晕倒一次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恢复到两个人刚“结婚”那时的关心,冷淡又疏远。
而现在,看着余薇安有挑着眉毛质问自己的模样,顾南宸竟觉得这种感觉莫名有些亲切。
余薇安故作严肃地扬了扬下巴,说道,“顾明恒有问题。”
“所以?”顾南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不安分的眉梢又动了动。
“所以你也有问题,”余薇安努着嘴说道,“顾明恒明显在说谎,而你没有当着顾老先生的面儿戳穿他的谎言,就说明你也有问题。”
顾南宸看着小女人脸上丰富生动的表情,不免觉得很是有趣,他的注意力都被她丰富的小表情吸引去了,对于她所说的问题,就懒得费心思思考了。
于是顾南宸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说道,“你总是管老爷子叫‘顾老先生’,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要是让老爷子自个儿听见了,保不齐又会跟你生气。”
余薇安:“……”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无论她怎么告诫自己要适应,都无法很好地适应。
除非是有特定的语境或是场合,不然她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别扭极了。
不过好在余薇安也不傻,她很快就洞悉了顾南宸的阴谋,瞬间就找回了原本的重点。
她美目一横,不客气地瞪了顾南宸一眼,“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好好回答我呀!你说,你当时非要带我出去,还是去玻利维亚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南宸神色疏淡地应付道,“还能是为什么,当初不是说过了吗,本来是想要带你度蜜月的,但是后来的安排临时有了变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过一段时间有机会我再补偿你就是了。”
“补偿”这两个字被顾南宸重重地咬下去,听得余薇安下意识就红了脸颊。
当然这一瞬间还是理智战胜了羞窘,余薇安知道,顾南宸仍然在逃避着这个问题的本质。
既然是她想知道的答案,那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弃追问的。
“玻利维亚除了古柯叶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要跟我说天空之镜吧?”余薇安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我可不想顾明恒那么傻,但是你是不是和顾明恒一样傻……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这个季节性的景点,如果顾南宸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带她读个蜜月的话,那么他绝对不可能不在事先就了解清楚这些常识性的细节。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南宸仍然选择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意愿,就“强行”地将她带去了南美洲,那就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顾南宸不是要去玻利维亚旅行,而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去。
再联想到顾明恒在顾老先生的病房里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的那些话,余薇安不难从这些细节和破绽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事实上,最开始要去玻利维亚的人,根本就不是顾南宸,而是顾明恒。
所以顾南宸才会选择急匆匆地赶到玻利维亚去,甚至没有给她留个去学校探望小景的机会。
那么顾明恒是去玻利维亚作什么的呢?这一点让余薇安忍不住心生疑惑。
要说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去考查举办婚礼的场地去的?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顾明恒真的是去玻利维亚看风景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季节的乌尤尼盐沼根本就不会有天空之镜这样的景观?
那么他去玻利维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另外,顾南宸火急火燎地非要跟着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呢?
更让余薇安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顾南宸已经决定带她去玻利维亚了,又是在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之后,就将她打包送回了纽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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