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彻一笑,说道,“你我多年的兄弟,我还当就因为这件事生分了。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去看一眼,若是父皇要责罚,我也认了。”说完,凤玄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件事本就是他理亏,瞒了自己还活着,让父皇伤心,众多关心他的人都伤心了。见凤玄彻心意已决,谢径庭叹了口气,问道,“今夜便要入宫吗?现在宫门只怕已经下钥了。”宫门下钥,不是急事不得入宫,他要找个什么理由进宫去。凤玄彻点点头,眼神精明,“夜里人少一些,自然就不会惹人注目。就托你想想办法了。”一炷香后,凤玄彻和杜雪淳乔装打扮,跟着谢径庭来到了宫门门口。门口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谢径庭,见几人朝着这边走来,便赶忙迎上去问道:“小公爷这是有什么事吗?宫门下钥了,怕进不去了。”“我有要事要禀告皇上,还望将军通融一下。”说着,谢径庭将一锭银子放在了守门人的手中。那人看了看谢径庭,又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有何等要事,现在这个点儿要进去?只怕皇上都快歇息了,奴才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说着,那人就把银子给推了回来。见银子不好使,谢径庭说道,“这二人是我从清心寺请来的大师,大师说近日宫中的油灯有异,恐会发生大事,所以这才急匆匆的找了我。一路奔波,到了现在才过来。”那人打量着杜雪淳和凤玄彻,见二人遮着面容,有些疑惑,“清心寺现在还有尼姑了吗?”“确实如此。我怎敢拿大顺的国运来开玩笑,还望将军通融通融。”谢径庭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的异常。斟酌片刻,侍卫转头和城门上的一人商量了许久,这才将门给打开来。从城门上下来一个禁卫军统领,对着谢径庭说道,“小公爷有礼了。皇上还在御书房中,臣带您去吧。”那人颇为有礼,长得也一身正气,凤玄彻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谢径庭摆了摆手,说道,“城门是要紧事,魏将军还是恪尽职守的好。我去去便回。”就此告别,谢径庭带着凤玄彻进了宫中。到了宫中,自然就随意许多了,凤玄彻轻车熟路,就往养心殿赶去。此时,他却被谢径庭一把给拉住了。“现在是宫门下钥的时间,还是跟着我一同去安全一些。否则被一些禁军发现了,才是徒生是非。”虽说嘴上不依不饶,但谢径庭眼中的担忧仍然透露到了凤玄彻的眼底。他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有谢径庭的护送,一路遇到的几波侍卫都畅通无阻。很快,几人便到了御书房,见房中灯火通明,谢径庭才站住了脚步,“我去跟王公公谈,你们俩便进去吧。”说着,谢径庭便往王公公的身边走了过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王公公立刻进去禀告皇帝。“皇上,皇上,谢小公爷带来了清心寺的两个大师,说是有关于大顺的要紧事要禀告。现在在外面候着呢!”若是旁的事情,王公公还真不敢就这样打扰皇帝。可是谢径庭说了,这可是关于整个大顺国运的事情,马虎不得。原本皇帝正揉着额头,猛然听到王公公的这一席话,剑眉一皱,问道,“清心寺的大师?”他倒是有些好奇,若真是清心寺的大师,怎会去找谢径庭,而不是直接入宫。这未免也太不谨慎了一些。只是,谢径庭这人他是信任的。“让他们进来吧。”他拿起笔蘸了蘸红墨,便再奏折上批了一批。脚步声传来,“参见皇上。”两个声音出现在皇帝的耳边,皇帝一愣,这清心寺什么时候还有尼姑了?他抬起头来,却见面前的二人面目全遮,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顿时眉头一皱,“见了朕还这么遮遮掩掩,该当何罪?”皇帝的语气带了些不悦,虽说清心寺是国寺,见了皇帝也不用下跪,但这二人的打扮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一些。“皇上,此次我们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告,不知皇上可否谴退众人?”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这声音有些耳熟,皇帝顿时有些错愕,但面前的人根本看不清面容。闻言,王公公顿时怒道,“深更半夜,你们进宫面圣,还想差遣所有人出去,有何居心!”谁知,在王公公出声的时候,皇帝却是说道,“出去吧。”虽然十分惊讶,但皇帝的话就是圣旨,王公公不敢违抗,暗暗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出去了。也不敢走远,守在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冲进去。皇帝这般说,不只是因为对谢径庭的信任,更是因为,面前的二人虽然浑身遮掩的严严实实,但却没由来的给了他一种亲切感。等到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皇帝才从伏案上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了二人的身边。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面前的两人就是......但,他却不敢相信。凤玄彻死了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刚从悲痛中走出来。原本是想找人去调查凤玄彻的死因,可是凤玄冥去了一趟东风坡,整个山上的土匪竟无一生还,连个活口都问不出。越是干净,皇帝心中就越是觉得奇怪。为何这一次凤玄冥会主动要求去剿匪......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是,凤玄彻死后京中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奇怪。户部尚书竟然会突然被弹劾,这么一查下去,竟是和太子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原本怀疑过,这件事是贤妃母子的计谋,但近几日,并没有看到风玄冰有什么动静。现在在半夜时分,谢径庭带了这奇怪的二人前来,莫非是和凤玄彻有着关系?他打量着面前的二人,“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若是僧人,僧人的身上因为常年礼佛,则会有一股香火味,衣裳也会带着檀香。但这二人却平平无奇,甚至在那矮小一些的人身上,似乎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隐隐夹杂了一些药味,倒是觉得颇为奇怪。所以,不管从何处看来,这二人都不会是清心寺的僧人!谢径庭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连着欺君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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