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老者爽朗一笑,道:“这都是举手之劳。”
慕烨霖见他少年心性,遂是个耄耋老人,身上却自由一股独特的气运,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知老前辈姓甚名谁,在这荣城住了多少载?”
“老儿原来是京城人氏,行个李,名字,不提也罢,少年时因喜好医术,遂云游四方,拜师学艺,直到不惑之年,才在荣成歇脚,娶妻生子,也便是停在了此处,一来是方便照顾妻儿,二来厌倦了流离。”
“说来也算是好笑,老儿痴长这么大,膝下却无子嗣,即便是有这身医术,却又不晓得传于谁。”
“荣成自有好弟子想要拜入门下,可小老儿眼界太高,竟然没有一个看上的,活该孤寂,活该孤寂……”
那老者自嘲的笑了笑,拿衣袖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此时距离那几间草屋不过数丈,众人依稀也就瞧见了模样。
但见门口开着一株木兰花,碗口粗细的树茎上团团簇簇着几片大朵的花。木扉虚掩着,透过篱笆,可以看见院中所晒的人参灵芝。
“老婆子!老婆子!”隔了老远,那李老头便远远的唤着,口中嘟囔道:“告诉她了多少遍,叫她白日时同样将门关上,倘若要是进了贼,这家中该怎么办?”
见屋中没有回应。遂对两人笑了笑,一脸歉意道:“二位小友,且在此先等一等老夫,我那老婆子有些耳背,想来是没有听见,我先去看一看,诸位等我一等……”
白安寒两人相视一笑,同声道:“无妨的前辈。”
那老者便恣意的向着门中跑去,看得出来,十分欣喜。
剩下两个人站在那,对着周旁的景色,大加感叹。。
“倘若有天,我二人也同这对夫妇一般,闲云野鹤,悠然自在的在乡野之间,行医,作乐,饮酒,那该是对么快活的一件事啊。”慕烨霖开口道,眼带笑意。
白安寒轻轻啐了一口,泼他冷水道:“你便是想的美,且先不论你的身份,便是连你做什么都说不好!”
“况且,你可会挑柴喂马?可会采药制药?”白安寒毫不留情的奚落。慕烨霖却没恼,噙着笑意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就方才你说的这些,并不是很难,堂堂一国的太子,被你看得也未免太过孱弱了。”
白安寒还想要说些什么,只听见屋中一声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是出事了,遂不再拘泥礼法,匆匆冲入了屋中。
屋中光线很暗,白安寒的眼睛适应了一阵,这才看清屋中的状况。
桌旁倒着一个婆婆,两鬓斑白,脖颈上有一道刀痕,还淌着血,地上是一摊暗红色,屋中整个弥漫着血气。
在一眼看去,只见那李老头瘫坐在地上,身旁是摔碎的药瓶。
“前辈!”白安寒大惊失色,赶忙冲过去,想将老者扶起来。
那李老头身上瘦骨嶙峋,这一番下来,白安寒只觉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一辈子也没犯过错……”白安寒看见,那老者眼中有泪花转出。直直的将人望着,眼中千言万语,最终是沉寂了,不留一点光亮。
白安寒被这目光看的一愣,心头大哀,含着眼泪将人扶到了外面石凳上,老者僵在原处,就像是一截快要枯朽的木雕。
众人皆是沉默,却不晓得怎样安慰人才好。
正在这时,慕烨霖身形一闪,挡到两人身前,接住了一道射向老者的暗器。
!
“小心!”慕烨霖一身杀气,他周旁,早有暗卫集结过来,将他们护城一团,包围在圈内。也正是在这时,白安寒看见,那空地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大批面覆黑巾的杀手,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将他们望着。
他们是藏在了何处?白安寒僵在一处,心头警铃大作。
“寒儿,你且在原地呆着,保护好自己,莫要伤了身子。”慕烨霖已经将护身的长剑抽出来,拿余光将人瞟着,冷笑的对着眼前几人道:“也不知是哪出来的被入流的杀手,竟然连区区老妪都不放过,荒山野岭,便是如此取人性命的?”
眼见慕烨霖同那帮人缠斗在一处,不由得,白安寒紧紧的捏着袖中的药粉。倘若有什么变化,她将这东西撒出去也好将他们暂时拖住。
那几个刺客实力很强,即便是如同白安寒的暗卫,逐渐的也有些吃力,那几人却越杀越近,目标却是朝着那李老头过去。白安寒心中暗叫不妙。干脆又往他身前挡了挡,同样捡起地上散落的兵器,妄图抵挡一阵。
“小友,莫要再党了……”身后有苍老的声音传来,那老者似乎是泄光了全身的力气,声音细微:“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本就同你们没有什么干系。”
“你们莫要管我了,还是逃吧……逃吧……越远越好……”那老者似乎是丧失了生的意志,有似乎是再喃喃自语。
“前辈!”白安寒拿了剑,并不是很趁手,“虽然我不知你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可以你瞧,这些人连你都不放过,更何况是我们,既然看到了他大开杀戒,想必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他们拼一拼。”白安寒道,同时矫黠一笑:“更何况,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只听她一声喝,一包白色的粉末席卷而来,在场打斗的人似乎是没聊到还有这一招,纷纷呆立,妄图用手掌挡住。
“别白费心机了,这种粉末,寻常人是挡不住的,你们也算是碰上了便宜,这些东西本是对付别人用的。”
那几个贼子却不这样想,一个个眼神愤恨,恨不得扑上去,将白安寒给撕了,可还未等近身,就惊绝浑身无力,在走两步,竟然隐隐有头脑昏沉的趋势。
“妖女!”其中有人骂道,“你放才给我们下了什么!”
那人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甚至扑通一下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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