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苏雪彤欢喜地打开.房门,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管家。门口立着的是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她见过,她确定她见过。
颀长挺拔的身躯,棱角分明的轮廓,细致耐看的五官,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浓密细长的睫毛,冰冷的神态,还有傲慢的侧脸……对,就是这个侧脸,尤其让人记忆深刻,她终于想起来了,曾经坐在别克车里要买她孩子的男人,曾经在医院走廊里见死不救的禽兽,“是你?你就是杨启承!”
她终于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罪魁祸首就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苏雪彤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他一口。
“是,我。”杨启承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苏雪彤总算见到了正主,一定要问个究竟。她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头绪。怜儿只是一个早产的小可怜虫,奶奶不疼,爸爸不要,跟着妈妈还要忍饥挨冻,没有什么珍贵的血统,也没有什么超人的特异功能,怎么就被他给盯上了?
“倒是你,为什么居心叵测?”杨启承反客为主,根本没有回答苏雪彤的问题,反而毫无头绪地直接提问。
苏雪彤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她怎么会居心叵测?要不是今天管家去林新月的家里抢孩子,她还根本不知道杨启承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你先对我女儿图谋不轨,我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我能有什么居心呢。”
“迫不得已?”杨启承饶有兴致地品位着这几个字,“管家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阴着一张脸,直直地看着苏雪彤,“不是你主动要求来我家的吗?我们原本只想买下你那个没有爹的野种,并没有邀请你吧。”说着,杨启承一步一步逼近。苏雪彤一步一步退到床边,心里直发毛,“你要干什么?你骂谁是野种?不准你这样辱骂我的怜儿!我告诉你……”
“别急呀,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杨启承忽然变了语调,温柔似水,一股暖流袭来,让苏雪彤猝不及防。“其实,我是特意来看你在这边过的好不好,怎么样,还适应吧?”他的手轻轻扶上苏雪彤乌黑如瀑布般的秀发,“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虽然这里条件艰苦,但是,你先忍耐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全都满足你。”
“你……”苏雪彤完全搞不懂杨启承的套路,时而冰冷如铁,时而温暖如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这人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他没有必要对她像之前那样刻薄猜忌,更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对她关怀备至。然而,此刻的她还是被他的暖征服了,稀里糊涂地忘了初衷,“我……”
苏雪彤一时失语,不知该如何应对。明明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此刻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太久没有一个男人如此地柔情似水,真的太久了。或许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她最擅长的是就是原谅,毫无原则地宽恕。
杨启承上身微微前倾,一毫米一毫米地靠近,渐渐地碰触到苏雪彤的胸针,苏雪彤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睛,古龙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浓,心里的小鹿不安分地扑通起来,跳的她双颊绯红,只觉唇瓣麻麻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炽热的温度渐渐梳理,古龙香水的迷人香气也越飘越淡,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杨启承已经站直了身子,距离她足有一米开外。
天啊,刚才都是幻觉吗?一孕傻三年,这脑子是彻底坏掉了吖!苏雪彤窘的满脸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抿了抿头发,“谢谢杨老板特地跑过来看我们母女,我们……”
杨启承摆了摆手,“别跟我来这套!”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又归于平静,阴冷,“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杨老板!谁准许她这样称呼自己,真是太难听了!这个女人……
“不……”苏雪彤忙不迭地摆手,“不是的,你误会了。”她也搞不清楚刚才的状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让她不得不顺从,甚至有些主动。就算她真的缺男人,也缺不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吧。或许是古龙香水的味道,让她一度沉迷。
“是么?”杨启承轻声说着,抬手捏着苏雪彤的下巴,“瞧瞧这小脸,美若天仙呢。我怎么舍得误会你呢?”就在苏雪彤头晕目眩被双从人格的杨启承搞到彻底晕菜的时候,杨启承忽然又拔高了声调。
“这不是误会,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一目了然了。”他放开苏雪彤,扯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刚才碰过苏雪彤的两根手指,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苏雪彤,果然是市井门户走出来的女人,就这么点伎俩。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不管你有什么预谋,我劝你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是人都知道,我杨启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特别是杨铭开,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
杨铭开又是谁?苏雪彤忍不住的气恼,又被刚才的举动羞得无法理直气壮,杨启承真的是太过分了,摆明了那她当猴耍。“我管你杨铭开还是李铭开,本姑娘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想到杨启承派人抢孩子的事情,顿时涌上来一股怒气,“杨启承,你想羞辱我,没关系!不是都说你权势滔天么,我惹不起你,也躲不起你,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吧!”
苏雪彤彻底被他激怒了,“但是,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我居心叵测,明明是你们先来抢我的孩子,是你们先招惹我的,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吗?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不如直接放我离开,你现在这么做到底是几个意思?!”
“哼。”满屋子都充斥着杨启承的不屑,似乎苏雪彤说什么都是在耍阴谋一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这种女人,口是心非,表面柔柔弱弱装可怜,却掩藏着满满的心机,难怪没有男人要!”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感情是专门接人家的伤疤呀。苏雪彤好不容易才淡忘了那段伤痛,他却又恰到好处地提醒了她,“你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在这里对我评头论足!”这世道太不公平,杨启承对她的过往了如指掌,而她对于杨启承却几乎一无所知。等着瞧吧,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我告诉你,你瞧不起我,我还看你不顺眼呢!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
“哟呵!”杨启承挑了挑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经意地把手放在那罐奶粉上面,“我怎么记得我如同你的衣食父母,对你有再造之恩呢?”
“你!”苏雪彤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个稀巴烂,可是,这瘟神她确实惹不得,最起码现在真的指望着杨家能给怜儿好的生活。
“承认了?”杨启承淡淡一笑,尽显胜利者的姿态。“好吧,如果你不是腹黑妇女,那么,我该如何形容你呢?风韵犹存?还是水性杨花?或者……”
“啊!”苏雪彤气的直跳脚。
吵架一直以来都不是苏雪彤擅长的,她只懂得如何逆来顺受,在那三年的婚姻生活中,从来都只有婆婆一个人再吵,吴子初偶尔也会发脾气,然而,无论是谁的错,首先认错求和的肯定是她苏雪彤。何况她现在不占任何优势,跟那案板上的牛肉没什么分别,哪有资格哪有能力去反驳?
“哇哇哇——”怜儿忽然大声哭闹起来,也许是母子连心吧,小小的怜儿也见不得妈妈受这等窝囊气。
苏雪彤急忙抱起怜儿,无暇再顾及杨启承,杨启承却又阴阳怪气道,“真晦气!”他整理着衣襟,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特别是对杨铭开!”说罢,便推门而出。
又是杨铭开,感情杨铭开是他老祖宗啊!
虽然他的脚步声已经消失无踪,但是,那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依然在苏雪彤的耳边飘荡,那带着警告、带着嘲讽、带着不屑的语调让苏雪彤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杨启承,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心服口服地给我道歉!苏雪彤轻叹一口气,寄人篱下的滋味,她从小就领略过了,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杨启承这种死变态。
她多想一走了之,却又无处可去。
“怜儿乖,不哭不哭。”苏雪彤抱着怜儿在地上绕着圈,“为了你,妈妈什么都能忍,杨启承算什么,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的杨启承一起折磨妈妈,妈妈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嗯,以后再也不能上他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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