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无主的车停在原地,温珩想赶到北京的心再迫切,此时也只能放慢速度小心地避开车子。
漫漫长途难免无聊,但多亏了有个话痨的粉毛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期中考全科亮红灯到七岁尿床的光荣事迹,粉毛已经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交代了出来,一点儿没替自己感到羞耻。在打听到温珩的名字之后,还曾自来熟地提出两人要不要以兄弟相称,被温珩果断拒绝。
“你还是个学生,就叫我温老师吧。”
短短一个小时,温珩就已经摸清了这个宛如单细胞生物一样的少年。
粉毛叫马行云,人如其名,是个思维天马行空的孩子。
通俗点说就是有点不着调。
比如温珩注意到自上车以来他就把那个双肩包紧紧抱在怀里,几次刹车双肩包里的东西受到挤压,总是会发出叮铃桄榔的声音。
反复几次下来温珩实在无法不在意,只好委婉地开口:“路途还长,你可以先把包放到后座去。”
行云同学没听出话外音,只是独自开朗地打开了包打算给温珩展示一下。
于是温珩看着他像从哆来A梦口袋的背包里掏出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副乒乓球拍、某动画的DVD、染发剂、一个装满了许愿星的玻璃瓶、零食若干,最后他居然还掏出了一把刮眉刀!
温珩:……
饶是向来思维敏捷能言善辩的温大律师此时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东西摆在一个高中男孩的房间里还算正常,但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一个末世逃生者的背包里。
温珩难得感到一丝困惑,十多岁的年龄差已经会让他完全猜不到这孩子带这些东西的意图了吗?
那边行云同学还在兴奋地解说着他带来的东西:“……我是我们学校乒乓球队的!还代表过学校打进了全国赛!这可是我的专用球拍了,绝对不能丢。”
“还有这个!”行云同学举起了染发剂,“虽然是一次性的但颜色能保持三个月!可是我的压箱底收藏。”说着他还转头把夜色中反光的车窗当做镜子拨了拨他的粉毛,看起来对自己的发色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温珩又听着马行云激情安利起他带着的动画DVD,据说家里还有两套收藏用的。但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在外面要怎么看。
听到最后,靠着良好的家教修养坚持下来的温珩顽强地开口:“……那把刮眉刀又是什么?”
“哦这个啊。”兴致勃勃的行云同学终于说累了,“就是出门时候见桌子上有就顺手拿上了,万一会派上用场呢。”
温珩不再开口,并想回到几十分钟前,掐死好奇提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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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小时车程,温珩难免开始觉得疲累。为了能更好地应对突发状况,在路过一处服务区时他决定停下休息一会儿。
服务区不大,停车场里零零散散地停放着十几辆车子。建筑里一片漆黑,似乎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再无其他人。
行云同学后知后觉地来了感觉,此刻只想马上冲去厕所。温珩急忙拦住他,从后备箱找出了手电筒递给他。然而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一个人行动太过于危险。
但温珩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陪他去,行云同学就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服务区里。只留下话音还在风中飘荡。甚至他急着去上厕所还不忘拿上自己的背包。
“我一个人没关系的!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手电筒的光电消失在黑暗深处,温珩有些担心,但车上的物资还需要有人看管,温珩只好站在车旁等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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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云以生平最快速度冲进厕所解决完问题后,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才注意到厕所黑暗空旷的环境,此时无数恐怖片惊悚片的画面接连出现在他脑海里,行云同学的两腿不禁有些发软。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隐隐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一步,两步,声音越来越近了。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开口:“温、温老师……?是你吗?”
没有回答。
他想笑两声缓解一下氛围,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发干的音节。
“呵,呵呵……温老师,你可别吓我。”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行云的惨叫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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