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怎么不直接给姜嘉宝打电话，大费周章来找他，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他奶奶在派出所问话不至于会跑吧？”坐在副驾上的年轻民警忍不住开口。
欧阳静姝也有同样的疑惑。
刘队眼睛盯着挡风玻璃，解释道，“他们这种人遇到事情，第一时间会扔下他奶奶，他知道有人会管老人，而且他的嫌疑并没有完全解除，不能打草惊蛇。”
欧阳静姝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下去找我姥姥姥爷，带着他们俩走出来，你们紧随其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队点头同意，欧阳静姝解开制服短袖衬衣的纽扣。
“欧阳静姝你干啥呢？”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捂着眼睛慌张地说，“我们都是正经人，你别乱来。”
刘队完全不想承认这个蠢货是他的下属，没有点眼力见，活该拿不到三等功。
欧阳静姝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问，“你的制服里面不穿衣服吗？”
“穿……”那人憨憨地笑了，这才想起来大家制服里都穿的有背心。
欧阳静姝拉出扎在裤子里的背心，解开盘在脑后的头发，靓丽的都市女性出现在车里。
这时，所里传来姜嘉宝身份证照片，刘队给两人，等欧阳静姝记熟打开车门下车，朝着KTV走去。
走进电梯KTV的价目表，贴在在显眼的位置，上午场含水果拼盘和其他小食，大包才四百，要知道晚场大包的价格是两千五百块钱。
步入KTV，上午场氛围彻底感受到，《军港之夜》、《打靶归来》、《红梅赞》、《社会主义好》、《映山红》……
如果说正晚场是商务人士的主场，晚晚场是大学生的主场，那工作日白天是老年人的天堂。
一路找到包间，耳边全是耳熟能详的年代金曲，总忍不住哼唱几句，欧阳静姝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这么多年代歌曲。
找到包间敲门，姥姥姥爷拿着话筒正在合唱一曲《东方红》，沙发上坐着的其他爷爷奶奶拿着摇铃正在他们两个伴奏。
包间里声音太吵，欧阳静姝微笑示意打招呼，唱歌的那季华和季大美见到外孙女，微笑着点头唱完歌曲才和朋友告别。
出了包间，那季华当即问外孙女，平日里工作时间从不给家里发信息，今天很突然，“今天怎么回事？”
“姥爷，英明，”欧阳静姝笑着恭维，顺便把小姨父侄子跟踪他们俩的事情告诉他们，关于涉及的案件并没有透露。
季大美恍然大悟，委屈地对欧阳静姝说，“今天总感觉有人盯着我，我告诉你姥爷，你姥爷非说是假的，光天化日怎么可能有人明目张胆跟踪。”
那季华底气不足地喃喃道：“这不很正常吗，我们俩又没与人发生过矛盾，没权没势谁会跟踪两个农村老头老太。”
“你小姨父算是歹竹里出的好笋，能不受影响长大不容易，”季大美感叹道，“当一个家族出了不劳而获的人，整个家族也差不多毁了。”
她没读过很多书，但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道理还是懂一些的，养孩子不要求大富大贵，但是他一定要拥有谋生手段，能养活自己。
自己有能力养活孩子就结婚，像他们家从不催婚，也不要求孩子生孩子，那是他们的人生，理应由他们自己决定。
他们夫妻在养育孩子时深有感触，当年大家生的都多，时代的局限性没办法，人多劳动力才多，能拿到更多工分。
后来改革开放，他们夫妻侍弄十几亩地起早贪黑，依旧没办法给孩子提供好的读书环境。
要不是大女儿高考后，提出外出打工供弟妹读书，他们家也不会这么快能翻身，如果当时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养一个孩子经济宽裕很多。
不过，把三个儿女教养成现在的模样，他们夫妻挺自豪的，三个孩子中他们最关心老大那慧。
他们观察周边所有偏心小的，或者偏心男孩的家庭，到最后都是鸡犬不宁，于是他们夫妻在想如果更关心老大会怎么样？但这种关心并不是无理由的偏心，做错了还是要挨打挨骂。
当年他们让老大读高中很多乡里乡亲没少在背后骂他们蠢，女儿到年龄就要出嫁，没必要浪费钱。
后来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大女儿确实改变整个家的命运，把弟弟妹妹都带出来了。
大半辈子过去，三姊妹感情一直很好，在她看来这样的家庭才能延续下去。
坐在KTV对面便利店的姜嘉宝，见到那季华和季大美走出来，拿起手边的星巴克咖啡，赶紧一口喝完。
昨天才睡了四个小时，困死了，老不死的，这会儿正在旅社睡觉，哪像他大热天还要跟踪另外两个老不死的，旁边站的的女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看着和那涵有点像，难不成是他们俩的女儿？不对啊，生孩子了怎么没告诉家里人？也不对啊，今天周一工作日怎么不用工作或者上班。
带着种种疑问，他跟了上去。
刘队和他的下属一直观察周边人流的动向，在看到姜嘉宝出现后，立马将他拿下。
欧阳静姝和姥姥姥爷交待几句，跟着坐车离开，前往人医派出所。
中午下班午休时间到了，那涵和姜宁顾不上吃饭前往医院附近的派出所，姜宁的脸色沉着一张脸，路过的年轻医护都不敢打招呼，生怕挨批。
特别是姜宁脸色难看得可怕，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家庭住址竟然是二姐透露出去的。
当年他真的不应该心存怜悯，有些人就该一辈子生活在泥潭，她自己不愿意出来，还想把拽她的人再次拉进泥潭。
他对家里人失望透顶，万一岳父岳母出事，他真的没法面对自己以及妻子、姨姐、舅兄。
“笑笑，”那涵伸手戳了戳丈夫的酒窝，“爸妈都没事，你不要自责。”
姜宁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我以为最多来医院闹事，没想到他们会跟踪。”
那涵低声说：“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趁现在让他们早些打消不该有的念头挺好的。”
姜宁稍稍叹气，轻声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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