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颦颦，Good morning！”
路颦迷瞪着双眼，打量精神焕发的同事，死丫头是吃了补药了吧？这么精神，打了个哈欠，“早，昨晚累死我了。”
欧阳静姝笔筒里拿出一只中性笔，在纸上画了两下，漫不经心地问，“昨天回去了几个？”
又是一个哈欠，眉眼带笑，“十四个，胜利在望，还有十个。”
“希望他们能早点回去，我可不想除夕夜和他们在一起过。”
白天是另外同事去值班，欧阳静姝和夏小阳他们是今天的晚班，如果说老头老太能白天离开，他们晚上就不用过去值班。
街道办院子成了打卡新风尚，很多年轻人知道昨天的事情，找自己的老父老母跑过来打卡，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坐在中间的老凌眼皮耷拉着，他也是七十多的人，熬了一整夜，怎么可能不累？现在周边只剩下九个拥护者。
剩下的几人各有各的心思，能不能坚持下去，他心底也没底。
街道办工作人员将早餐端到老人跟前，豆浆包子汤面样样都有任君选择。
老凌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怎么都不按剧本办事？按情况不应该暴力执法，然后他们作为受害者将视频传到网上。
工作人员亲切地将手中的不锈钢碗递给老人，“凌爷爷，你要的葱油拌面，趁热吃，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不用了，小姑娘今天除夕，你们不回家过年吗？”
“不回啊，”工作人员心里苦涩，想骂人，淡淡地说，“今年特殊情况，昨天下午把回去的车票退了。”
老凌老人精当然清楚工作人员意有所指，他笑笑没有搭话。
等工作人员走后，老凌身边的老人围拢来，四下观望而后小声说，“老凌，要不我们还是撤了吧？”
“是啊，又冷又累还要被当成典型围观，”说了看了眼被孩子带过来参观的同龄人。
被骗很惨，当众刑处更惨。
他们想起年轻时犯的错误，孩子犯错后让他当众接受指责，不是指责而是羞辱。
“你们还想不想要钱？”老凌睨了墙头草一眼，“你们离开我不反对，但是自个考虑清楚，别到时候，我有钱你们没钱，你们又找我出主意。”
犹豫不决的老人再次被安抚住。
“只要我们坚持，他们肯定会给钱。”
“一定要熬到他们给钱。”
周遭的工作人员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动摇的人，又坐下来。
熬呗，继续熬。
他们年轻人总归比老年人强吧。
派出所早上八点钟时间一到，路颦打起精神收拾东西下班，今天她轮休，开心的起飞，回家过年咯。
欧阳静姝站在窗台前，路颦回家的脚步轻快，发丝飞舞，能回家过年真好！她也想回家过年。
“欧阳，走了，”黄赛整理好自己的帽子，和夏小阳率先下楼。
欧阳静姝拽着刚选好的笔下楼，过年前最后一次巡逻。
辖区里有几个重点区域，必须重点关注，棋牌室和红灯区很容易死灰复燃。
巡逻车行至附近，店老板急急忙忙关上门，拉好黑色的窗帘布。
“这个棋牌室好像又死灰复燃了，”黄赛啧啧道，“这么着急肯定有鬼，要不要进去看看？”
夏小阳抬了抬头，“去。”
欧阳静姝跟着查过几次，跟打游击似的，巷口还有通风报信的，看到巡逻车直接打电话。
严查过后死灰复燃，她就搞不明白怎么不换个地方，非要在一个位置死磕到底。
三人站在玻璃门前敲门，没多久老熟人谄媚地笑着开门，玻璃门露了一个小缝，他侧身从门缝出来。
他道：“几位警官有何贵干？”
黄赛指了指里面，“打牌？”
“没有，”老板摆摆手，“怎么可能，上次接受咱们欧阳警官敦敦教诲我幡然悔悟，彻底明白我的抽水行为是不对的，这不最近我去办了工商执照，门面也在整修，等正式营业。”
三人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让开，我们看看里面，”黄赛道。
老板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让出一条缝，“哦哦，好的。”
三人进去里面，确实如他所说正在整修，屋子里没有麻将桌的痕迹，更别提别的人。
“不是，没人你躲什么？”夏小阳皱着眉问。
“这不习惯了，”老板扯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看到你们直接条件反射，顺手拉窗帘布。”
三人在屋子里闲逛，老板也不知道干嘛去了，里里外外有监控，里面还有两个豪华包间，自带着厕所，0.09平方米里的玻璃窗到位，看来营业后准备大干一场。
等三人准备离开，棋牌室老板拿着几包烟出来，塞到三人手里，“小小心意。”
夏小阳把烟推回去，“不需要，你往后正规营业，少给我们添麻烦比什么都重要。”
临走前欧阳静姝对他说了句，“开业前别忘了去所里备案。”
老板点头，“肯定的，各位警官放心，我肯定按规章办事。”
从棋牌室出来，一行人开着车去了台球室，里面小年轻多，喝了酒一言不合开干。
除夕上午台球室的小年轻还挺多的，里面烟雾缭绕，二十张台子全开了，大约有六七十人。
欧阳静姝刚走进去，剧烈咳嗽起来，这些人是真的不担心肺癌。
精神萎靡、瘦、有黑眼圈是必查的对象。
欧阳静姝强忍着不适，对面前年轻男人说：“同志，请出示你身份证。”
黄赛作为辅警没有执法权，只能站在她身边打配合。
“哟，什么时候来了个妹妹？”男人言语轻佻，“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警察？”
“注意你的言辞！”黄赛上前双眸瞪着眼前的男人，“请配合检查！”
“这么激动干嘛？”男人慢条斯理从裤兜里拿出皮包，抽出放在里面的身份证，“妹妹好好查查。”
接过身份证放在手持式身份证核验终端上，检查过后人证合一，没有问题将身份证交还。
年轻男人不紧不慢收起身份证，“妹妹，你的证件呢？检查身份证不应该提前出示证件吗？”
“对啊，证件呢？我们也要看你的证件。”他身边男人嬉笑着说。
欧阳静姝面无表情继续查询下一个人的身份证，“我的证件还没发出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我师傅过来，或者你们记住我的警号去湖羽派出所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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