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一阵痛,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我的孩子被丢到哪里去了?”
护士皱皱眉,推着我没说话。我又问道:“一般这样流产的胎儿,都是怎么处理的?”
“别问了,你躺床上去,我给你重新打针。”
我又一次追问,那护士才说道:“那都是医疗垃圾,直接用布包着,跟着垃圾一起放在垃圾房,每天都会有专门的工人去垃圾分类一下,处理掉的。”
垃圾房?!以前我们高中的一个同学,她妈妈在医院病死的,就是在医院里出殡的。那次我们陪着她,我也知道那垃圾房就在太平间的旁边。我还是趁着护士转身去拿打针的那管子的时候,就又出了病房,从另一个楼梯口下楼,急着朝着那边的垃圾房走去。
我去到垃圾房的时候,那垃圾房前傻子已经在那翻找了好一阵子了。我走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被打开的白布包。只是那里面都不是胎儿。
傻子看到我过来,伸出手,想要拉我,却还是把手收回去了。他的手上还带着那些白布包上的污迹。他厉声道:“你来干嘛?”
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走到这里,我已经有种虚软的感觉了。“找到孩子了吗?就算这个孩子,不能活下去,至少也应该好好埋了他。”我看着那些被打开的白布包,都没有孩子的痕迹。而且因为是早上,医疗垃圾还比较少,能看的就那么一点。
一个穿着医院工作服的大妈看着我们,推着一辆小车进来,就把东西丢在了那些垃圾桶中。我马上问道:“阿姨,我是妇产科的,刚才,流产的孩子,我们想要回去埋了。”
那大妈斜着眼睛看着我们,说道:“自己找找吧。”
“没找到。”
那大妈也伸头看了看,才说道:“你们去问问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吧。是不是没送下来。这大早上的,人流的没还没安排上,流产能丢到这里来的,至少也要到十一点以后。在这里没有,就是还在上面呢。”
大妈离开了,我靠着垃圾房的门框,看着同样靠着的傻子。护士能让傻子到这里来找,那肯定是已经送下来了。可是这里却没有。短短那么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甚至有可能护士送下来,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傻子让我回病房休息,这件事,他来处理。
我们两一起回到病房,我听着傻子问了护士,我流产的胎儿到底有没有送到垃圾房。护士确定已经送下去了,还说这种事情,都是整理诊疗室的时候,就直接送下去。
我听着傻子说,想要调出医院的监控看看。胎儿对医院来说是垃圾,对作为父母的人来说不是。他们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就把胎儿丢到垃圾房,现在还不见了,医院有义务帮我们找到胎儿。
护士就在那叫着,说什么当了十几年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要把流产的孩子带走的。别说我这才三个多月大。人家那五个月引产的,都已经成型的孩子,都不会有谁想着要回去,还加钱给医院处理的。没见过我们这么奇怪的人。
护士骂骂咧咧的,最后就连妇科的主任都来了。但是一早上下来,人家还是说,除非我们去报警,让警察过来查监控。这又不是丢了孩子,而是丢了一个在就死了的流产胎儿。
这么一吵就到了中午,还是隔壁床的那大妈提醒着傻子,让他先别管那孩子了,先管管媳妇,媳妇受了这种伤害,就没吃点东西,没休息的熬着,这可不行。
傻子在医院里买了营养餐,加了汤,坐在病床边上,看着我吃。还说让我吃完了就睡,什么也不要想。他下午就去接我妈过来照顾我。
说是不想,怎么可能?我躺在病床上,伸手摸摸他的脸,说道:“你回去吧,那鬼屋养尸,专门养你的。你昏倒之后,在那里面睡一个晚上就能没事了。廖家的人说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好憔悴,回去也休息一下吧。”
傻子揉揉脸:“没事。就是那老头手里的柳树枝打下来,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树枝吸走了一样。睡一觉,好多了。”
大家沉默了,我也知道现在我们最大的威胁是胎儿不见了。这才三个多月的胎儿,到底去哪里了。当初胖女人和廖大同,到底要他来做什么?
我小心的喝着汤,慢慢地喝,同时也放缓自己的思绪,好好想想这些事情。
在喝完汤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廖家的家主。上次听他接电话,他说道什么福福,什么化验,好像他认识医院的人。而且,昨天过来的时候,那个妇科的医生也是在检查过后,就直接跟他说情况,好像是认识他的。他要是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人的话,说不定,能查到医院的监控。
傻子低声说道:“我妈应该认识医院的人。我也就是才刚接手家里的业务几个月,县里医院的人也不认识。要不也可以去找找关系,查到监控。”
我赶紧说道:“廖家的那个家主,他应该认识医院的人。要不让他帮忙问问。”
傻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却为难了。他的手机已经被后爸打得分成两瓣了。廖家家主的号码我也背不下来。我们还是商量了一会,才决定,让傻子去接我妈来照顾我,而傻子去买新手机,同时找到廖家家主的电话,尽快让医院给我们看到监控,确定是谁带走了那个胎儿。隐约中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我妈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并不是傻子去接她的时候才说的,而是我后爸。他在从医院出去之后,就直接去了小镇上,找到我妈,对我妈是边打边骂,说我怀着男人的野种,我妈也不管。
我妈过来的时候,额头上都还是很明天的青紫了一块。傻子忙着去做事了,我妈守着我,她不愿意跟我多说后爸的错,让我先休息,弟弟放学后,她已经交代了工地上的一个女人帮忙看一晚上了。让我放心休息。还说我命苦。其实在我看来,我妈的命,才是真苦的。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两次都遇不上好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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