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病房门大力撞击墙壁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门在墙壁上几下碰撞,门把手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印痕。
“叔叔阿姨这些话完全可以直接在家里当着我的面说,何必专门跑到医院来找我体弱的母亲麻烦。”钟舒望目光凛冽地看着戴父戴母以及秋意,从门口走进病房。
一步一步靠近,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快步走到张怡病床边,钟舒望让护工去叫医生过来检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看着张怡苍白的脸色,钟舒望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这几个人赶出病房。
就算是戴云朗的父母又如何。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的母亲还重要。
“钟小姐,冒昧过来确实是我们不好,但是刚才我们说的话,还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戴父开口说道,“就不打扰你母亲治疗了,祝她早日康复。”
“不需要你们假惺惺。”钟舒望拉着张怡的手,脸上再也没有办法挤出一丝笑容,“你们不是名门大户么,过来为难我母亲算什么。”
秋意被钟舒望明嘲暗讽的语气激怒,“你这是什么话,住着云朗哥哥给你们提供的病房,居然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刚才戴爸爸说的话哪一句不是真的。”
“你妈妈是个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听说在云朗哥哥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你就已经跟他纠缠不清了。听你姐姐说,是你从中作梗才导致他们离婚的。你的品行就跟你母亲一样!啊——”
秋意的让钟舒望怒不可遏,冲过去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个耳光。
“小意!”戴父戴母都紧张地将秋意护在身后,戒备地看向钟舒望。
“你这个孩子怎么随随便便动手呢!”戴母也动了气,“就算小意刚才说的有欠妥当,你也不能动手啊。我丈夫说的对,我们家没有办法接受你这样的儿媳妇。”
“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戴父安慰着妻子,十分不悦地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张怡一眼。
眼神里的那种鄙夷与厌恶,让张怡气得眼前发黑。
自己年轻的时候识人不清,犯下的错,多年以后竟然要让自己的女儿去承受。她的舒望从来都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遭受别人这样的目光。
“你……你们,太过了!”张怡躺在病床上气到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上冒出阵阵虚汗。
“妈,妈,你没事吧。”钟舒望见母亲状况不对,立刻转身查看,一边给张怡轻拍胸口顺气,一边不断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戴父戴母见状有些惊讶,他们本来是想好好谈谈的,并没有想要把对方气成这样。
“需要我们帮忙么?”戴母皱着眉让戴父出去找医生过来,靠近病床想着帮助钟舒望。
钟舒望一把推开戴母伸过来的手,“不用你们管,请你们离开,马上离开!”
“钟舒望,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对着我们大呼小叫的……”
“秋意,我奉劝你赶紧滚出去,要不然等会儿可就不是被我扇耳光的事情了。”钟舒望看向秋意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凌厉的气势让秋意忍不住倒退几步,生怕钟舒望再次对自己做出什么。
戴云朗结束会议的之后才看到护工给自己打来的这么多个电话,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医院那边又出了事情。
吩咐助理快速赶到医院,匆匆走进张怡的病房的时候,病床上已经没有不见张怡的身影。
“护士,这件病房里的病人呢?”戴云朗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着急地询问张怡的下落。
“在手术室抢救,情况挺危及的。”护士也是行色匆匆,推开戴云朗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家属可以去二十二楼的手术室门口等着,切记不要大声喧哗。”
回过神来的戴云朗快速赶到手术室门口,就看见钟舒望面色苍白地坐在门口,双眼无神,浑身的怒火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够感受得到。
“舒望,妈怎么回事?”戴云朗坐到钟舒望身边,有些着急地询问道,“不是恢复得不错了么?”
钟舒望没有回答戴云朗的话,深呼吸几口气,捂着眼睛。
戴云朗父母过来找张怡,戴云朗估计是不知道的。钟舒望知道不应该迁怒于戴云朗。
可是,只要想起张怡推进手术室时那张惨白的脸,她真的做不到像平时那样和戴云朗相处。
“妈的情况很不好么?你转过来看着我!”戴云朗握着钟舒望的肩膀,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
钟舒望抬头就看到戴云朗满目的担忧,半天嘶哑着嗓音问道,“戴云朗,如果我说,我妈是因为你爸妈和秋意过来说了一些话才气成这样的,你会怎么办?”
戴云朗愣住了,皱着眉,“我爸妈根本不知道妈在这家医院。”
“可是秋意知道。”钟舒望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冷静到让人感到害怕,“上次钟紫欣过来,不也是她指的路么?”
“两次了,戴云朗。”钟舒望的嗓音嘶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上次是你护着秋意,这次,你还要护着她么?”
钟舒望的眼神让戴云朗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没有想到秋意会这样不懂事,上次已经狠狠地说过她一通了,却还是这样不长记性。
看着钟舒望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戴云朗一阵心惊。
“舒望,这次我保证让她回到加拿大去,你别冲动,我会处理好的,我……”
钟舒望打断戴云朗的话,垂下眼眸,“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
张了张嘴巴,戴云朗没有再开口。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等在门口。钟舒望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没有一丝生气。
戴云朗宁可她哭喊嘶吼,也不想看着她这样毫无生机的模样。几次开口想跟她聊聊转移一下注意,钟舒望都没有搭理。
就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他知道,因为父母和秋意的事情,钟舒望是在迁怒自己。
周深深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接近五个小时。看着钟舒望布满血丝的双眼,周深深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紧紧搂着钟舒望,企图给她一些力量。
“病人家属在哪里?”穿着手术服的一个护士从手术室中出来。
钟舒望看着尚未熄灭的灯,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踉跄地站起身,接过护士手上的病危通知书时,钟舒望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钟姐姐。”周深深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钟舒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护士手中的单子。有那么一瞬间,周深深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念过书。
要不然这上面的几个字怎么能让她陌生到认不出来呢。
戴云朗从护士手中接过纸笔,“我来签吧。”
笔还没有落下,钟舒望就伸手接了过来,紧紧抿着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沉重的笔杆几乎让她抬不起手。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泪水模糊着视线,声音也颤抖着几不成声。
“我们会尽力的。”护士接过签好字的病危通知单,转身回到手术室内。
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钟舒望整个人软瘫在戴云朗怀里。
扶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周深深握着她的手一直安慰她张怡会没事的。
等待的时间漫长到让人痛不欲生,戴云朗期间接到过父母打来的几通电话。
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钟舒望,戴云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听。听得出,电话里戴父戴母的声音十分愧疚。
问起张怡现在的情况,戴云朗实话实说,“现在还在抢救,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
听到消息的戴父戴母,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愧疚。
“你在那边好好陪着钟舒望吧,爸爸妈妈就不过去了。”戴母挂断电话,目光复杂地看向楼上。
“小意这次……”戴父顺着妻子的目光看过去,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从医院回来之后,夫妻两个就想找秋意好好谈一谈。虽然说他们确实不打算接受钟舒望作自家的儿媳妇,但是秋意这次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他们俩。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用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老夫妻俩有些心寒。
秋意也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过分,一回来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晚饭也没有吃。看样子是在躲避戴父戴母责备的目光。
现在老夫妻俩,也顾不上其他,就希望张怡能够顺利完成手术恢复健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恐怕要带着内疚过一辈子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张怡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这是第二次看着自己的母亲从这间手术室里出来,钟舒望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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