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鼎三又接着对魏琪儿道:
“我们同官府硬拼,是绝不可能赢的,只能是智取。”
魏琪儿好奇问道:“怎么个智取法?”
冯鼎三挑起嘴角,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可知道,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叶北承。”
“当然知晓。”
提到叶北承,魏琪儿差点儿咬碎了口中银牙。
“我刚才已经在城墙上,看到了官府的告示。我爹爹就是被这个叶北承杀死的。”
冯鼎三面色阴沉:
“那我们就让他血债血偿。只要先使计杀了叶北承,剩下的那些酒囊饭袋不足为惧。”
魏琪儿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
今晚的月亮,虽然如圆盘一般悬挂在空中,却又如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般,朦朦胧胧得不甚明亮。
正在睡梦中的姜老爷子,突然惊醒。
他猛地坐起了身,环视屋中厉声喝道:
“是何人?”
就在此刻,屋角处传出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姜老爷子面色更加严峻起来:
“不知是哪位好汉光临寒舍?还请出来一见。”
姜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只见屋角处,突然有亮光一闪。
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手执烛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跟在年轻女子身后的,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看到眼前的,年轻女子和贼眉鼠眼的男子,姜老爷子瞳孔快速地收缩了一下,心如掉到了冰水里,他手脚发凉,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姜老爷子经常,去给凌烟湖岛上的水寇,送买路的银钱,而此时站在他眼前的,贼眉鼠眼的男子,他自然是见过的。
这贼眉鼠眼的男子,正是凌烟湖岛上的水寇之一,人称冯爷。
这个冯爷据说是个外地人,十多年前,就跟在了魏积安身边,魏积安待他亲如兄弟。
而冯鼎三身侧的,这个年轻女子,虽然姜老爷子并没有见过。
但这女子,既然是跟冯鼎三在一起,必然是那传闻中,被魏积安保护的很好的,魏积安的女儿魏琪儿了。
看到姜老爷子此刻,如纸一般苍白的脸。
冯鼎三阴森森地无声冷笑了起来。
姜老爷子被冯鼎三笑得心底发毛,他张了张嘴,先一步开了口:
“你……不……冯爷……”
姜老爷子的话,因颤抖而显得语无伦次。
“不知您……到访姜府……是为了何事?”
那日,他被突然冲上船的水寇,吓得晕死了过去。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叶北承等水军去剿灭水寇,竟然没有将冯鼎三也一起斩杀了。
冯鼎三见姜老爷子认出了他,不禁冷笑一声:
“姜老爷子,几日不见,你还是如此硬朗啊!”
听到冯鼎三冷森森地话,姜老爷子心中,更加慌乱了起来。
他讪讪笑道:
“托您的福,老夫还好,还好……”
“哼!”
冯鼎三面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凶狠之色。
“你暗中将官府的水军,偷偷带到了,我凌烟湖的岛上,害了我千余众兄弟的性命,我今日来,就是来要你的狗命的。”
冯鼎三说完,一脸凶相地举起了,他手中的大刀,快速地向姜老爷子的头、身处,砍了下去。
姜老爷子惊叫一声,白眼不断上翻,眼看就要先一步晕死过去。
就在这时,冯鼎三身侧的年轻女子,突然抬手,用她手中的剑柄,挡了冯鼎三的大刀一下。
于是,当冯鼎三的大刀落下时,没有落在姜老爷子身上,而是落在了,姜老爷子身侧的红木床上。
见冯鼎三的大刀,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姜老爷子勉强克制着自己没有晕过去。
他此时不能晕,万一他晕死过去,被冯鼎三乱刀砍杀,那可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可是看到他身下,上好的红木拔步床,被削下去了半截,姜老爷子的心“蹦蹦蹦”的乱跳,觉得他又头脑不清楚了。
姜老爷子暗下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一股刺痛感传遍全身,他反而清醒了不少。
姜老爷子向方才,抬剑截下冯鼎三大刀的魏琪儿,抱拳道:
“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
魏琪儿当即冷笑出声:
“我可不是要放了你,只不过,眼前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看你要如何选择了。”
姜老爷子闻言,眼中一亮:
“还请大小姐明言。”
魏琪儿目光深沉地,看向姜老爷子:
“我如今无处可去,要隐匿在你姜府。”
“啊?这怎么行?”
姜老爷子听了魏琪儿的要求后,面露惊恐地连连摆手:
“我姜府藏匿大小姐,如若被人发现,是要被斩首示众的啊!”
一旁的冯鼎三见此,转头对魏琪儿道:
“大小姐,别跟他废话,这般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该让我立刻斩杀了他。”
冯鼎三说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又对眼前的姜老爷子冷声道:
“看来,你是怕官府的闸刀,不怕爷手中的钢刀了?爷现在就先结果了你,随后,爷再提刀,去杀了你姜家全家满门,好让你黄泉路上不孤单。”
冯鼎三说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眼看又要向姜老爷子的身上落下。
姜老爷子连忙叫喊起来:
“冯爷,别,别,老夫同意,老夫同意了还不成吗?”
冯鼎三闻言,与魏琪儿对视一眼,目中露出了计谋得逞之色。
凌烟湖上的水寇老巢被捣毁后,众水寇被一举剿灭,剩下的一些虾兵蟹将,已不足为惧。
如今的凌烟湖,终于又现出了曾经的繁华太平。
湖面上日夜画舫、渔船、民船……不断,其中又夹杂了许多卖东西的货船,四周都飘扬着船上小商贩的叫卖声,真是好不热闹。
杜婵音从一排五彩绚烂的灯笼上,收回视线,对同在岸边站着的叶北承道:
“真是想不到,如今的凌烟湖,竟然能如此繁华热闹。”
想当初她与叶北承初到临安城时,这里虽然景色怡人,却冷冷清清的很,一望无际的碧蓝色湖面上,只有一两只小船在随波飘荡。
而他们如今所见的凌烟湖,与他们初见时的凌烟湖,真是天壤之别。
叶北承也看向眼前的喧腾热闹,面上露出了笑容:
“临安城人杰地灵,自古就是文人墨客眼中的天堂。如今凌烟湖上的水寇被除,自然就又恢复了,它原本的蓬勃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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