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的山峰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头,虎头山因此而得名。
“老大,前面来了一队车马!”
一个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之人坐蹲在树上,“为首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身后十几个吊儿郎当的护卫拥簇着八辆马车,车轮印痕深重,车上一定是粮食、钱财等物,老大,咱们动手吧?”
黑狐听到禀报后目露凶光,几下攀上另一棵大树,眯眼往远处望了片刻,飞身下来打了个手势,潜伏在四周山林里的其他人,忙握紧手上的兵器,蓄势待发。
他们已经被西北军追堵了好几次,虽然没被追上,手上的银钱、粮食却已不多,这次截下这只“肥羊”,兄弟们又能逍遥一段时间了。
“主子,这段路上设了几道哨卡,哨探很机敏,应该已经盘算好,正等我们入瓮”,钟才凑到叶北承马前低声禀报。
叶北承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抖开手里的折扇,姿态闲雅的摇扇起来。
叶北承等人,又往山路深处走了一段。
随着一声厉喝:“兄弟们上!”
四周顿时涌出不少手拿兵器之人,慢慢将叶北承等人围拢。
为首的黑狐,目光阴恻恻地打量了叶北承几眼,贪婪道:“好是俊美”,兴奋的搓搓手凶相毕露,“兄弟们,留下这个白嫩的小公子,其余的杀了,女人也玩厌了,今晚咱们换换口味,哈哈……”
黑狐笑声刚落,只听一声:“全杀了!”
有人应道:“是!”
他顿时气急败坏骂道:“都说了留下那个小公子,你们他妈耳朵聋了……”
随后,他吃惊的张大了嘴。
对方本来吊儿郎当的护卫们,像换了人般,周身散发出浓烈杀气,仿佛浴血踏出的鬼魅,如狼似虎般扑向了他们的猎物。
自己这方的人马,片刻就被斩杀的鬼哭狼嚎,四处奔跑逃散。
黑狐汗毛倒立,连连后退。
正当想转身逃跑之际,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他的面前,剧痛传来,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铁骨折扇,鲜红的血顺着扇端滴下来,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
在他以为自己的血,就要这样流干之际,霹雳声起,折扇如被丝线拉拽般从他身上脱离,在空中飞舞一圈后,又回到了那年轻公子指间旋转起来。
黑狐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鬼怪?
便脑袋向后仰倒在地,再也不能起来。
“宋将军,有人斩杀了黑狐军!”
朱九气喘吁吁跑进主营帐,“黑狐叛军被剿灭了!”
“当真?”
宋将军大喜,“哪支军力剿灭的?”
“是京都来的那个小将。”
朱九“哈哈”笑道,“这人有些本领,看来是我们小瞧了他!”
“走,带我去瞧瞧!”
宋将军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一起去迎接我们的大功臣。”
老虎山山高陡峭,艰难爬上,发现山路上尸首,已被堆积在一起。
血也早已干涸,山寨已被攻下,木栅门大开。
宋将军等人到时,叶北承的人正在带着朱九领来的兵士,搬运缴获的兵器。
不少的刀剑、弓弩堆放在地上,另一边还有一堆盾牌、盔甲等护具。
双方见过礼后,宋将军拍着叶北承的肩膀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不错!不错!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
叶北承郑重道:“我已被镇国公府赶出家门,现在孤身一人,以后西北军营就是我的家。”
宋将军道:“好!我西北营中又添一员虎将!待回军营中我们细细相谈。”
叶北承抱拳答应。
这时,钟才一溜小跑过来禀报道:“主子,发现一间房屋里,关押着许多衣不遮体的女人。”
朱九道:“他奶奶的,一定是被这帮畜牲劫掠来的。”
宋将军吩咐道:“朱九,你和这位小兄弟一起带人过去,把人放出来,问清楚家在哪里,均派人送回家去。”
“是,将军!”
朱九大声应道。
叶北承也道:“钟才,叫兄弟们解下身上的衣衫,拿给那些女人遮体。”
宋将军听到后看了叶北承一眼,见他目光清澈,眼含怜悯,不似传言中那种大奸大恶之徒,怎的却杀了母、弟?
“我回来了,都问清楚了!那小子酒力浅得很,只四坛酒,就被老子灌趴下了,跟他娘个软脚虾似的,站立不稳,问一答十”,朱九掀帘大步进来,带进一股凉风,坐在桌前端起茶盏先灌了一大口,接着道,“这娘的没有味,还是酒香。宋将军猜的没错,果真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已经等了良久的众人连忙问道。
朱九娓娓道来……
原来这叶北承杀死的,乃是继母与继母生的儿子。
他这继母不良善,未嫁之前,就与叶北承他爹有了首尾,气死了叶北承的生母。
嫁过来后,又虐待当时还小的叶北承,动不动便打骂,吊在树上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这叶北承为了活下去,六岁便独自上山学艺,后来巧幸救了当今皇上,才得已重回镇国公府。
可他那继母一心想要除掉他,好让自己的儿子能当镇国公世子,以后继承镇国公府,便屡次派人刺杀于他。
叶北承一直忍让,可他继母生的那个儿子,竟逼死了叶北承一起长大的妹妹,叶北承被激发狂,提剑杀了继母与继母的儿子为妹报仇。
叶北承那爹也是个偏心的,叶北承本是家里嫡长子,理应承爵,他爹偏偏不给他请封,想把爵位留给小儿子。
现在,更是直接告到皇上面前,把叶北承从族谱除名,直接赶出了家门。
这叶北承没有了家族祖祠,将来死后不能入祖坟受祭祀,永远要做孤魂野鬼。
“哎……”
一武将感叹,“这叶北承也是个可怜人啊!”
其余众人也纷纷赞同点头,议论开来。
“京城那帮文人个个心黑冒坏水,不似咱们武将能肝胆相照、坦诚相见。”
“这叶北承也不是传言中的大奸大佞之人,只是被逼到如此。”
“要是老子,也会提剑将他们都杀光。”
……
“叶北承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
朱九也感叹道,“他既然来到了我们西北营中,以后就是我们西北军营的人,我们大家多多照应于他吧!”
众人点头赞成。
“别拦着我,我要再喝一坛”,钟才步伐阑珊,摇摇晃晃的手舞足蹈。
两个扶着他的小兵,费尽力气才将他放倒到床上,给他脱掉鞋子,拉了被子盖上,看他嘟囔了两句,渐渐打起了呼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去复命了。
等两人走后,钟才霍然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不见一丝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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