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已经到后花园去了吧!”薇薇说着和池亦彻一起往后花园走。
连牧也已经在那了,坐在藤椅上,神情也有些怔忡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室外的阳光,映在他身上,让独自坐在那儿的他,看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牧也,池亦彻来了!一会看完迟暮草后,你再让他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薇薇跑到连牧也身边。
连牧也站起身里,两个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后,池亦彻的视线只落在那株迟暮草上。
他好半晌都没有吱声,只是定定的看着,上下左右的来回打量,眉心越皱越紧。
薇薇和连牧也不解的对视一眼,轻咬着唇不敢开口打扰他。
“这不是迟暮草。”最终,池亦彻开口。
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灌过来,让薇薇整个人懵了懵,“你说什么?怎么能不是迟暮草呢?这和书上介绍的是一摸一样啊!我哥也看过了,说是迟暮草。”
她激动得比手画脚。
比起她来,当事人连牧也却显得平静得有些失常。
听到池亦彻的宣告,他只是闭了闭眼,失望,甚至绝望,却冷静异常。
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有了随时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池亦彻的面色也很凝重,他蹲下身来,伸手拉着薇薇也蹲下来,“你看,从叶尖上你看到了什么?”
薇薇定睛去看,“刺。”
“嗯。真正的迟暮草叶尖儿光滑平整,不会有这些小刺儿。在照片上也的确看不出来。你哥从没见过真正的迟暮草,要辨别真假确实不是简单的事。这株植物,之所以长得和迟暮草相似,是因为它其实是迟暮草的分家,暂时医学上还没有给它一个准确的命名。”
“那你的意思就是它根本不能解蛊”薇薇倍受打击,一脸的不敢相信。
虽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池亦彻还是不得不点头,“是这样没错。”
这就是说
这支植物根本不能救牧也的命!!!
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可是,池亦彻的医学能力根本不容她怀疑。
心里一阵难受,下意识朝连牧也看去。
连牧也却只是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径自掉头就走。
薇薇难受的起身,想追上去安慰他,池亦彻却探手一下子拽住他,“让他一个人呆一会。”
“他一定很难受。”
“这么多年,这种失望,他经历过不下十次了。你放心,他的心理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池亦彻心疼的看了眼那孩子的背影。
薇薇沉下双目,举手就捶了下自己的脑门,“真是个笨蛋!我还一直在为终于找到了迟暮草沾沾自喜。”
“这不是你的错。迟暮草原本就不是这么轻易能找到的东西。更甚至,它到底还存在不存在,这都是很难说的一件事。你能找到这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用自责。”池亦彻宽慰她。
薇薇眼眶有些发涩。
“现在没有迟暮草该怎么办?连找都找不到!”薇薇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六神无主,她求助的看着池亦彻,“我不要连牧也死掉。我要他活得好好的,一直活下去。你想想其他办法,好不好?拜托你了!”
池亦彻长叹口气,“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再搜罗迟暮草的消息了。但是天大地大,要找到它并不容易。尤其,现在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
说到这,池亦彻顿了顿,而后,沉痛的开口:“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最坏的打算?”薇薇紧了紧眸,连连摇头,“我不要!”
“我应该去找连清北那混蛋,他一定有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他!”她乱了阵脚,冲动的往外走。
池亦彻将她一把拽住,“薇薇,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了”她眼眶突然涌出眼泪来,“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他用生命救过我,用生命在爱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消失?”
她很清楚,连牧也有多爱自己。
这份沉重的爱她无法去回应,但至少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全心全意的希望他能幸福,能健康,能脱离过去的那些黑暗。
就如同她对花泽宇一样,无法回应他的爱情,却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幸福。
他们不快乐,她也开心不起来。
“薇薇,现在时间虽然紧迫,但并不代表一点希望都没有。”池亦彻安慰她,“找连清北是于事无补的,我和南早已经偷偷调查过,他手上并没有迟暮草这东西。他若真是有,也绝对不会拿出来,你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可牧也是他儿子——他亲生儿子!他怎么能这么狠毒?”如若不是亲耳听连牧也说出自己那段惨痛的经历,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荒诞恶毒的事。
池亦彻冷笑一声,“狠毒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他要是有半点恻隐之心,当年也不会这么对牧也。”
他看了她一眼,“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和南会再从长计议。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下他,但我们都会尽全力。”
薇薇整个人颓丧的坐在藤椅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池亦彻看她一眼,沉吟了下,开口问:“你今天见到南了?”
薇薇撇撇嘴,“我心情不好,不想提他。以后再也不想提他了!”
“是不是觉得他比起之前,对你的态度变了很多?”池亦彻不听她的,反而继续说,“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好像不再爱你了,而是爱上了连恩静?”
池亦彻的话,很显然触到了薇薇的心头痛。
她细细的眉头越皱越紧,浮起层层冷漠。
“你不要怪他。”池亦彻环胸看着薇薇那张凄楚的小脸,“他中了连恩静下的蛊。”
“嗯?”薇薇蓦地抬起头来,“什么蛊?”
“燃情蛊。”池亦彻回答。“燃情蛊,是会让一个人快速变心的蛊毒。所以,他爱上了别人,也完全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那能解吗?连恩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解,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南有他自己的想法。至于连恩静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暂时都不知道。”
听池亦彻这么说,薇薇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费南萧可以变这么快。
心里稍微好受些,可一想到他对连恩静的呵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们现在是夫妻
是不是晚上,他们也睡一起?睡她先前和费南萧同睡过的那张床?
想到这个可能,薇薇顿时觉得心里生了根刺似地难受。
等到池亦彻走了,薇薇才打起精神来,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等你电话很久了,还顺利吗?”接电话的是黎烨。
“不顺利。”薇薇无力的靠在厅里的沙发上,视线怔忡的看着楼上连牧也紧闭的房间门,“哥,迟暮草被池亦彻给毙了。”
“什么意思?”
“池亦彻说这根本不是迟暮草,救不了牧也。”
“怎么会这样?”
薇薇摇头,“我也不知道,哥,拜托你,你再让人帮找找迟暮草的消息吧。”
黎烨自然无条件答应,“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尽可能打听的。”
“嗯。谢谢哥。对了”薇薇顿了一下,“花泽宇有打电话回来吗?”
“有打过。刚刚才通了一小时的电话。”
“真的?他过得好吗?”薇薇一下子有了精神。
黎烨笑了笑,“你别为他担心了。他让我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很好。正和非洲人玩得热情洋溢着呢,下一站就去欧洲了。说不定,等再回来,会带上一群金发碧眼的美女。”
薇薇摸了摸手上的那枚夕阳之心,“他一定有在生我的气,都不给我打电话。”
“你别乱想了,他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我知道。你我挂了,哥。替我给爸爸问好。”
“嗯。”
薇薇断了电话后,又稍微沉吟了下,率先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后,才从床头拿了个自己抱了好几年的布娃娃往外走。
走到连牧也的门外,她试探的敲了敲门,但里头并没人回应她。她只好自己推开门进去。
果然
连牧也在房间里。
他正躺在床上,侧身对着薇薇,听到动静,他也没有回过头来。
薇薇忍住胸口的酸涩,努力挤出一丝笑来,绕到他面前。他正闭着眼,睫毛隐隐有些颤抖。
“喂,大白天的睡觉,也不嫌浪费时间啊?”她一手拿着布娃娃背在身后,一手探过去拍他的肩。
他徐徐睁开眼来,剔透的眸子看向她。
她笑嘻嘻的,笑容仿若一缕阳光,照在他洒满阴霾的心上。
“背后藏着什么?”他开口,也不坐起身,只是盯着他看。
“送你的礼物。咚咚咚咚”她雀跃的从背后掏出布娃娃来,在他跟前晃了晃,“怎么样,可爱吧?”
他是男生,而且,也早已不是个孩子了,被送这么可爱的一个布娃娃,应该高兴不起来吧?
可是,莫名的
看到她那兴致盎然的样子,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绽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就像那冬日的阳光一样,清透绵长。
“送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子。”话虽这么说,他却仍旧探手去够那布娃娃。
薇薇的手躲开了,将小脸藏在那布娃娃后头,拧着嗓子可怜兮兮的开口:“呜呜主人主人,哥哥不喜欢人家”
“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可爱。你再问问,看哥哥到底喜欢不喜欢。”薇薇又将头拿出来,煞有介事的和‘布娃娃’对话。
“哥哥,哥哥哥哥到底喜欢不喜欢娃娃?”‘布娃娃’高声叫着。
好闹啊!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吵吵嚷嚷的氛围,可是,此刻,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孩子般的笑容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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