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三分钟而已,冷云天就又冲下来,他手中的花儿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手里拿着依依留给他的一封信,冷云天茫然地站在雨雾中,雨滴打在他身上,激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不觉间水雾也迷了依依的眼。
离他那么近,可是却不能相见。
刚才冷云天上了楼,安娜说她刚走,还给他留了封信。
冷云天扔下那束花,拿着信,直接冲下楼。
“依依,白依依!”冷云天喊着,“你不要走,不要走!”
依依听到了他的喊声,她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儿来。
他茫然地处理在雨中,拿出信。
信上只有两句话,“今生已无缘,劝君自相忘!”
昨晚,依依写了一封又一封,好多的话想要说,可是都觉着不妥,最后,就只留下了这么两句话。
冷云天看着雨滴把信上的字晕染到模糊,他颓然地跪倒在地,雨水混着泪水。
白彬彬看着都心疼,“依依,他是真的爱你的。”
“哥,开车吧,我们走!”
白彬彬发动了车子,依依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再见了,冷云天!
再见了,A市。
白彬彬把车开到墓园。
他打了把雨伞,把买的白菊花拿了下来,依依也下了车。
白彬彬把雨伞向着妹妹那边挪了挪。
白彬彬把菊花儿放到妈妈坟前,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妈妈的相片。
“妈,孩儿不孝,到今天才来看你。”
雨雾中,妈妈的照片依旧那么年轻,那么浅笑宜人。
“妈,哥来看你了,原来哥并没有离开我们,现在依依有人照顾,有人疼了,妈妈……”依依流着泪。
白彬彬起身,擦去妹妹眼角的泪,“妈,以后我会照顾好依依,不让依依再受苦了,您放心吧,还有爸爸,我一定尽快把他找回来。”
白彬彬红着眼圈儿,他是这个家的儿子,却是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在爸妈跟前尽过一点儿孝,连妈妈的葬礼他都没能回来看上一眼,白彬彬心里内疚的厉害。
“依依,我们上车吧,天气不好,哥怕你会感冒。”
此时的冷昊天回到家,却是见郝德一脸的忧心。
“德叔,我爸呢?我爸怎么样了?”
“少爷,老爷被家庭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睡了。”
“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又会不好呢?”昊天真是发愁。
直到今天早上,郝德才在外获悉,冷云天这次又是躲过了一场劫难。
而且这次的事儿,幕家的老太爷背后出了不少力。
就知道这冷云天背后的幕家,这是冷清河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碍。
郝德回来刚和冷清河说了这件事。
当即冷清河就抓狂了,“郝德,你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是说好了,那家人你已经给了钱说好了吗,他怎么会在最后时刻篡改口供的,怎么回事?”
“先生,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当时就已经说好了的,那个毒贩至死也会咬定冷云天是同犯不松口的,谁知道程方运那个老家伙给那个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那个人临时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他那把老骨头身上,幕家的老太爷也在后面运筹帷幄,没少做手脚,现在坐牢的是程方运,这个冷云天居然在昨天就出来了。”
“郝德,你这么点事儿都做不好吗?枉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现在怎么办,冷云天出来了,冷家居然没玩儿完,郝德你让我怎么办?做一件失败一件,我冷清河难道就这么命苦吗?我得不到冷家,连毁掉冷家都要这么艰难吗?这是天要故意亡我吗?”冷清河的情绪已经相当激动了,“还有,郝德,我想问你一句,冷远山该是解决掉了吧,我可不想后患无穷!”
这件事也是郝德刚要告诉冷清河的,据悉,那场火灾是把程方运那个老东西的宅子烧的片甲不留,可是冷远山他们居然不在里面,这场火灾只是烧死一个给程家看门护院的老婆子。
郝德面露难色,“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郝德你不要吞吞吐吐的,该不会是这件事你也没办妥吧?”
“是的,先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冷远山他们已经离开……”
哗啦,冷清河把书桌上的东西统统划拉在地上,脸色煞白:“郝德,你这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干了两件事没有一件干成的,我养你在冷家二十几年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哈哈哈,冷远山没死,冷云天出狱了,这是老天要亡我啊,要亡我啊!哈哈哈!”冷清河竟气急攻心地大笑起来,末了,居然吐了一口血。
这可吓坏了郝德,他赶紧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又给昊天去了电话。
等昊天回来,家庭医生已经迫不得已地给了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冷清河一针,他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面对冷昊天的疑问,郝德不知道该是怎么回答。
这次冷云天的事儿的失利,还有冷远山还活着这一事实摆在当下,郝德觉着先生的阴谋离揭穿不远了,他的阴谋一旦被揭穿,自己也得跟着受牵连。
郝德这下有些急躁了。
“少爷,我也不知道的,老爷最近就是这么反反复复的,我也没辙啊。”
冷昊天进了爸爸的卧室。
此时的冷清河已经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睡着了,只是眉宇间还纠结着。
冷昊天看着他有些心疼,他伸出轻轻抚平爸爸眉宇间的皱起的‘川’字,心疼地自言自语着,“爸,你到底还在纠结什么啊?好多事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放下啊,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强求,强求到头来只会徒增烦恼。”
说到这里昊天顿了顿,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强求!依依不也不属于自己吗,可是自己不是一直对她心存执念吗?冷昊天嘴角溢上一抹自嘲的笑。
“少爷,有些话我想和你聊聊。”身后的郝德听昊天在感慨,低声说了句。
最近的他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他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事情败露之后,自己该怎么收场,该是给自己找个退路的时候了。
冷昊天从冷清河的房间里退出来,和郝德下了客厅。
“德叔,你有什么事儿吗?”
“少爷,郝德伺候先生已经二十多年了,最近郝德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郝德恳请少爷能答应我告老还乡,郝德虽然对先生,对少爷有诸多的不舍,但是郝德实在是没有余力打理冷家的事儿了,人老了,到底不中用了,现在先生的意识不清醒,我和他说了也没用,只得和少爷您说了,我真的想离开了。”
“德叔,你这辈子不是无儿无女吗?你告老怀乡,去哪儿?谁照顾你?”
“郝德虽然无儿无女,但是在乡下还有两个侄儿的,这些年,我没少接济他们,到时候他们该是管我的。”
“不,德叔,你伺候了我们家一辈子,就是我们家的亲人,你不要走,留在这儿,昊天可以给你养老送终的。”冷昊天实在不忍心孤独无依的郝德最终一个人离开冷家。
冷昊天这么说,郝德心里犯上一股暖意。
他身为冷家的少爷,却是可以对自己一个管家说这样的话,怎么不叫他郝德感动。
“少爷,郝德何德何能能让您这么说,真的不用了,这些年,冷家待郝德不薄,郝德手里还有些积蓄,不怕后半辈子没人管,少爷放心好了。”
“德叔,你非得走吗?爸现在还迷糊着,等他清醒了,问到你,怎么办?”
“少爷,先生就拜托你了,我已经和乡下的侄儿们说好了,最近就回去的。”
冷昊天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他去意已决,自己再挽留也没用了。
“那好吧,德叔,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今晚的船。”
“你今晚就要走吗?这么突然?”冷昊天有些惊愕,现在刚提出要走,就已经订好晚上的船了吗?看来他早就考虑好了。
“是啊,郝德已经考虑良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少爷说的。”
“那好吧,一会儿从冷家的账上多支一年的薪水,算是冷家对你的一点儿心意吧!”这冷清河的账目平时都是郝德在管理,冷昊天不太明白这些,他吩咐了一声,让郝德自行多支取一年的薪水,算是冷家对他的一点儿心意。
“少爷,不用了,这么些年,冷家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另外老爷现在还不清醒,冷家的账簿我就暂且移交给少爷好了,这是保险柜钥匙,账簿那些都在里面,少爷一会儿可以清点一下,另外还有先生投资的几个茶园,房产,还有其他的投资项目,包括少爷从医之后先生投资的两家私人医院,这些收支账簿,也都在保险柜里了。”郝德把一窜钥匙交到冷昊天的手里。
冷昊天有些头疼,家里的事儿他向来不过问的,现在郝德突然要走了,爸爸也糊涂着,这家里的事儿该是交给谁打理。
“德叔,你说的这些真的让我好头疼!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是做生意的料。”
“少爷,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该学的时候就得学,郝德已经把近年来的财务状况都给少爷罗列出来了,少爷可以自己去看看。”
罢了罢了,冷昊天可不愿意去动这些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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