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德似乎有所思,程方运揣测着他这次来的目的。
依照程方运对郝德的了解,他老谋深算向来不会打无胜算的仗。
今天他这么突然来了,该是早就对这件事疑窦重生了。
“郝德,你我虽然跟随的主子不一样,但是同样是效命于冷家,自古豪门深似海,冷家搞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想必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先前冷清河对老爷的所作所为想必你作为他的心腹也知之甚多,上次老爷出现在大厦门口,就是为了揭穿冷清河的面目,只可惜昊天少爷苦苦哀求,老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念及对昊天的疼爱,念及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所以放过了冷清河,但是有再一没有再二再三,云天少爷接二连三地受到重创,我想这其中少不了你们在背后起推波助澜的作用,不管这次冷家染指毒品交易的案件背后有没有你们的黑手,我只想站在一个同僚的角度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程方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到郝德的面目表情微微变了颜色,他知道他的话或多或少起到了作用,“郝德,我在乡下这半年多,心无旁骛所以想开了很多,人这一生,很多事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拥有再多的金钱地位,最终的归宿都是一嘬儿黄土!我们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求的不过是安稳,何必再趟那趟浑水呢?最怕人到暮年的时候,晚景无限凄凉啊!”
程方运似有所指的感慨让郝德不免陷入了沉思。
他对这次协助冷清河给冷云天设计这场局开始后悔了。
程方运一句晚景凄凉的话,真的让他的心颤动了。
“呵呵,老程啊,你真是言重了,我郝德今天来也只不过是那天在大厦外无意看到了你,想起过来和你这个老朋友叙叙旧的,别无他意!至于知道有关老爷的事儿我也是无意之举啊!先生因为受了上次的打击,至今失心疯的厉害,连人都不认识了,果真是凄凉的很。”
程方运听得出郝德解释背后的牵强,他明明是因为那天看到了自己起了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看个究竟的,可是到头来却说是为了和自己叙旧。
“郝德啊,你大早上跑来就是为了和我叙这个旧,我程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以后我会常来和你这个老朋友叙旧的,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照顾先生,就不久陪了。”郝德准备走。
“郝德,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云天少爷这次的事儿和你们有没有关系?”程方运又问了一句。
郝德笑了笑,“那天你也见了,先生都那个样子了,他就是想掀起大风浪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这件事最好是与你们无关,不然后果郝德你再清楚不过,还有,现在的老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瘫痪在床的老爷,不会任由你们摆布了,不要再在老爷身上动歪心思!”程方运把话说在了明处,冷清河的阴险狡诈程方运可是领教了的,他就是装疯卖傻也未必不可以的。
这边幕彦夕已经忍不住给爷爷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明了情况。
幕家老太爷也是揪心,彦夕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儿,现在孙女婿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自然也不好受,这事儿怎么还闹这么大,居然和国际刑警也扯上关系了,他答应给孙女儿尽快疏通关系,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幕彦夕听到爷爷亲口答应自己了,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只要爷爷答应会疏通关系,云天就可能有救了。
程远航从昨晚开始就找人疏通关系,想要见上冷云天一面,他几乎跑断了腿。
可是这次警察局的人对冷云天这件事儿似乎都避而远之,生怕会受到牵连。
程远航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这次到底是谁,居然下这么大的手笔,一心想要置冷家死地而后快。
公司因为昨晚的事儿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彼岸酒吧和翔宇国际酒店被封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这次冷云天身上的不是桃色新闻,也不是和别人为前妻争风吃醋这么简单了,而是涉及到了毒品交易,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事实,对整个集团的影响已经是不容小觑了。
程远航都无力地处理公司的事儿了,现在的他只想着赶紧把云天弄出来,赶紧让他脱离这次的是非,可是他已经是江郎才尽了,他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结果徒劳!
程方运在给程远航连续打过几个电话之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老程,远航怎么说?云天有消息吗?”冷远山快要担心死了,冷家这到底是怎么了,祸事一件接着一件。
程方运摇摇头:“还没有任何消息,少爷这次卷入的案子是国际刑警亲自审讯的,市里的警察都插不上手,远航没有任何头绪。”
“老程,我们回市里吧,云天有个什么事儿好有个照应。”冷远山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市里,那样至少离儿子近一些。
“老爷,现在我们在这儿什么也帮不到少爷,也好,我们都回到市里吧,有个照应,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走!”程方运之所以让冷远山他们马上就离开,是心里害怕,害怕郝德知道老爷的事儿之后,会有危险。
“好,一会儿我去问问润芝母女愿不愿意一块儿回去。”冷远山知道对于李润芝来说,A市是个伤心之地,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回来巡回演出,她是不会回来的。
原本李润芝是不愿意回去的,可是这次云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是姐姐唯一的儿子,她这个做阿姨的该是陪着姐夫回去的,虽然说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彼此间有个照应,再说她私下听程方运说他见了郝德,为了老爷的安全起见,还是离开的好。
几个人商量一番,李润芝当即收拾好东西,一行人马上就往A市走去。
冷家老宅冷远山不方便回去,程方运提前给儿子打了电话,程远航让他们暂且去他在A市的公寓里暂住,程远航的公寓虽然比不上冷宅宽敞,但是也是四室两厅两卫,住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远航知道他们赶路,没时间吃午饭,在饭馆里叫了一桌子的外卖。
可是末了大家都沉浸在冷云天被拘这个事实造成的影响里,一桌子菜谁也没有动。
“大家吃点儿吧,就是再想办法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行啊,特别是老爷,你身子不好,得吃啊!”程远航见大家都不动筷子赶紧劝大家,“还有无双,你那么瘦,胃口又不好,不能不吃饭的。”
程远航说了一大堆,大家依旧没有食欲。
“远航,你说该是怎么办啊?”程方运问道。
“还能怎么办,就只剩下少奶奶那儿的一丁点儿希望了,虽然我知道云天一定不想再继续欠幕家人情债了,可是眼下除了他们家能给我们一丝希望的话,别无他法了。”
“远航说的对,现在就只剩下幕家这更救命的稻草了,我和幕市长向来有点交情,不行我亲自出面去见见他,让他和幕家老太爷帮着周旋一下,现在我们别无其他办法了!”冷远山无奈地说着。
“老爷,你忘记了吗,现在你在众人面前还是一个‘已死’的人,你突然这么出现不合适啊!”程方运见冷远山要亲自出马,赶紧制止。
“现在云天有难,我还能顾得了那么许多吗?”
“老爷,爸,少奶奶那边还是我去比较合适,我一会儿就去找她,看看他们幕家对云天的事儿怎么安排。”程远航觉着还是自己找幕彦夕比较合适。
郝德早他们一步先回到了A市。
此时的冷清河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对外界装疯卖傻的冷清河来说,郝德是他联系外界唯一的纽带。
郝德不在,冷清河就觉着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他心急如焚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郝德赶在中午之前回去的。
昊天照例去看依依,还没有回家。
郝德一回去,就被冷清河叫去了书房。
“郝德,一个上午你去了哪儿,交代你办的事儿,你怎么不去办?”
冷清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冷氏集团在他眼皮子底下垮台的情形了。
“先生,这事儿就算我不对外宣布,消息也已经散出去了,你想啊昨晚,冷氏旗下的酒店和酒吧整出那么大的动静,都停业待查了,这外界还不众说纷纭,猜测纷纷啊,我们稳住,坐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用不着这么急躁的!太过急躁反而会露出马脚。”郝德没有和冷清河说有关冷远山还活着的事儿,他怕他真的会受不了,也怕他知道后,又会走极端。
跟着冷清河犯下的罪戾已经够多了,郝德有些厌倦了,就在今天和程方运见过面之后,郝德也觉着该是给自己留点儿后路了,不然晚景就不是一个凄凉可以形容的了。
“好,这件事听你的,郝德,稳住不动!”冷清河的眼里露出一抹阴冷,这次恐怕冷云天是在劫难逃了,冷氏集团这次看来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得不到就毁掉,自己得不到,冷云天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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