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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思范文学屋 > 改命国术师 > 第184章 生病
 
  翌日大军早早就启程,今日需要绕行峰峪山脉,由于昨日没有按照计划赶到涞水镇今日必须加速行军,才能在天黑前到达白乐镇安营。二公主自然是不满,但死命按耐住性子,既然以魏酌抗为目标,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使绊子。不料,天竟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进入峰峪山脉的范围天气骤寒,萧培曦直打喷嚏,这鬼天气又阴寒又潮湿,她觉得自己病了。

  “停车!停车!我要见御医,我病了!”下午时间,二公主再也忍不住叫嚷起来。这公主真难伺候,魏酌抗只好停军,唤了御医去给她瞧病。“二公主不必忧心,只是有些着凉,微臣给您开一副汤药驱驱寒气便好。”御医仔细把脉后觉得并无大碍,“可我觉得头很疼,”萧培曦半躺在床榻上,捂着脑袋,偷看立在马车里的魏酌抗。心生一计,若是我病了他岂不是得好好陪着我,还能放缓行程。

  御医有些为难,这真没什么大事,连个病都算不上,却不能明言只能安慰道:“二公主着了凉,自然会有些许头疼,待您喝了汤药休息一觉便没事了。”萧培曦很是恼,这个死御医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只好摆摆手:“那你先下去熬药吧。”御医赶紧告退,魏酌抗见没什么事也要跟着出去。却被二公主一把拉住手腕:“魏将军,我这还没出京城多久就病了,会不会死在路上啊。”

  魏酌抗手腕一翻转,巧妙地脱离了桎梏,拱手道:“刚御医已经替公主看过了,不会有事的,末将定会将您安然送到鞑野王庭。”萧培曦坐了起来,拉住他衣摆:“可是我好害怕,我长这么大最远也就去过京郊的大叶寺,现在一个人要去北疆,去那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说着挤出两滴眼泪:“魏将军,你陪我说说话好么?这送嫁的大军中,我也只认得你了。”捧住魏酌抗的衣摆,抹起眼泪来。

  魏将军皱了皱眉头,将衣摆从她手中扯出:“魏某还要安排继续前行,若今日夜里不能到达白乐镇,在山谷中扎营会更加湿寒,加重公主的病情,还望公主体恤。”

  “不行!我生病了,走不了了,受不了舟车劳顿。”萧培曦忍了两天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魏酌抗看着她这无赖的样子,有些憋闷,真是麻烦。只能劝道:“一会御医给公主熬好汤药,睡着了便不会感觉在行军途中了。”语气淡淡的,有些冷。

  萧培曦也觉得自己刚刚没忍住脾性,魏酌抗语气又有些强硬,只好顺梯子:“那魏将军等我睡了再离开吧。”魏酌抗不想她再发什么癫耽误赶路,只好应承下来。二公主却心里一喜,看来装病示弱还是很有用的法子。

  “魏将军平日里喜欢做什么?”萧培曦打算打探一下他的喜好,如此才能投其所好,来个志趣相投。

  “没什么喜欢的。”魏酌抗很敷衍。二公主一噎,刚想问那你跟白依依成日里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这岂不是勾起他对白依依的念想,赶紧又咽了回去。“琴棋书画,你比较喜欢哪样?”

  “都不擅长,所以谈不上喜欢。”魏酌抗死猪一个。萧培曦觉得这天很难聊下去了,她明明听说他总陪白依依下棋的,莫不是嫌弃她棋艺不佳?又没一起下过,怎知她棋艺好不好,她可是陪父皇下过棋的。不行,一定要找机会跟他展示一把:“我这里有一副父皇御赐的缅玉棋,是上佳的成色,这路途漫漫总是要打发一下时间,现下又没别人能陪我对弈,舟车劳顿我若是没事做心情郁结要再病了恐怕又是耽误行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魏酌抗实在不想再应酬她,只好点点头:“若是行程顺利,我得空闲了会来陪公主解闷。”得了魏酌抗的承诺,二公主心情雀跃,真是旗开得胜。看着他的眉眼,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公主,您的药好了。”御医从马车外递了汤药进来,浣纱接过。魏酌抗抬抬下巴:“喝了吧,睡一觉就好了,我们也能尽快启程。”

  “可是我打小就怕苦。”二公主一脸难受样,“放在那里,我慢慢喝。”你慢慢喝要喝到什么时辰!魏酌抗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抽出一个小瓶子放在床头:“这里有干果蜜饯,你快喝,喝了吃一颗这个就不苦了。”萧培曦握住瓶子,真没想到这魏酌抗还真是细心又体贴,不愧是她看重的良人。给浣纱递了眼色,接过药碗咕噜噜喝了个干净,拿起一片干果,真甜。

  魏酌抗见终于解决了桩事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萧培曦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来。

  二公主这么一闹行程又耽误不少,雨越来越大,行路困难。为了避免大雨导致山体滑落,坚持过了山谷,午夜时分在山脉区的一个缓坡上扎了营。

  冒着大雨巡营,江蓠依然没有住在帐内。魏酌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唤了后勤的小兵,结果今日送去的饭食还是丝毫未动。突然想起白日里二公主看诊,江蓠莫不是病了?跑到马车前敲门,车内没有动静。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一身,脱了雨披鞋子直接钻进了马车。

  客间没人,低头看着衣摆还在滴落水渍,赶紧将外衣脱掉。推开隔门,江蓠背朝上趴着睡在里间。小脸通红,呼吸沉重。魏酌抗心里一紧,伸手探向她额头竟是滚烫。轻轻掀起被子,看到雪白里衣的背上斑斑点点的血渍。“江蓠,江蓠!”魏酌抗趴着身子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可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冲到车门边:“速去叫军医过来!”

  军医冒雨提着药箱跑来,刚要上车,“鞋子,雨披脱在外面,别带进来水汽。”魏酌抗拦住他。军医赶紧卸装备,“主子,怎么回事?这么急!”

  “她不知道睡多久了,很烫,之前受伤了,你快看看。”军医上了车,仔细给江蓠诊脉。魏酌抗揪着眉给江蓠掖好被子:“如何?”

  “积劳成疾,伤口恶化,邪风入侵高热不退。”怎会伤口恶化,他的给她的药是上好的伤药,伤在背上……她不会是自己擦不到所以没有用药吧……低下头,鼻尖凑到她背上,是了,没用药,她自己一个人谁帮她……

  “主子,我去给她熬副汤药,这背上的伤还是必须得上药。另外她目前高热不退很是不好,得帮她敷敷冷水降温,她现在烧着呢,畏寒,还要注意保暖。这身子虚得很,等热退了还得好好补补,好好休息。”摇摇头:“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搞成这样。”

  “行,你去吧,我安排人照顾。”魏酌抗点点头,待军医离开,刚想找人唤红婵才想起,红婵被他派去做斥候了。现在军营里一个女的都没有……无奈叹气,捏捏江蓠的脸颊:你说你,在搞什么呢。心里懊恼得很,江蓠不吃饭不住营帐,定是早就病了,可他竟是没发现还跟她置气。心底却又莫名一松,江蓠不是不理他,只是病了。

  在江蓠身边侧躺下,看着她的耳朵凑近柔声道:“现在荷如不在,只能我帮你上药了。”从怀里拿出药瓶,双手使劲搓得发热,在右手心倒上凝露从被子边缘伸了进去。撩起上衣,手缓缓探了进去,心里却紧张得心跳到嗓子眼。

  “咳,我手比较粗糙,你忍忍。”虽是江蓠听不见,他却自说自话,好似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手贴终于上肌肤,江蓠比他想象中更瘦,能摸得到背上秘密麻麻的小伤口,还有长长的翻起的皮肉。魏酌抗环住她的背,看着她因为疼痛微微皱起的眉,下手尽量轻柔:“傻瓜,你怎么伤这么重……”手抚过腰上一寸,明显感觉到肌肉因疼痛不自觉地抽动,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摸到伤口啊。凝眉纠结片刻,轻轻掀起被子,拨开一片衣角,整个人怔住。雪白的肌肤上,大片紫淤触目惊心,再掀起一点,背上也有大大小小的紫淤。

  牙缝里挤出声音:“江蓠,你是不是真傻!”宋泽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用得着你这么护着他么!虽是一股怨气冲上头,却还是立刻乖乖又拿了一瓶药出来,倒在手心捂暖了一处处给她轻柔按擦。江蓠虽是昏迷,头上还是痛得冒冷汗,又觉得极冷,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迷迷糊糊虚开一只眼,怎么又是魏酌抗!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后背火辣辣的疼!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一定是识破我骗了他所以来砍我,我要防守反击,闪避,看我发大招,为什么发不出!是CD了么……晕晕乎乎又睡了过去。

  魏酌抗干完活倒是额头上冒了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紧张的,反正他觉得有点热。找人拿来一壶烧酒,浸了帕子给江蓠敷在额头和手心。江蓠觉得要冻死了,为什么打个架还要转场,这冰天雪地的,牙齿直打颤。“冷……”悠悠飘出来来一句。魏酌抗赶紧将被子给她捂得严实点,可江蓠还是忍不住打摆子。

  军医终于端了药上来:“哟,主子,这么捂着可不行,得散热。”

  “可她冷,你瞧这直发颤。”

  “那也不行,注意保暖就行,但绝对不能捂着。她现在高热,肯定会冷,喝了药发发汗忍一宿退了热就没事了。”

  “要忍一宿?就没别的办法了?”魏酌抗声音有些严厉。

  军医挠挠头:“发热都是这样的,忍一忍就好了,咱们那些兵将不都这么过来的嘛。”

  “她不一样!”魏酌抗顿了顿,声音缓了下来:“她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哪受得了。”

  “那您把她给弄晕了?”军医出主意。

  “先喝药吧,”魏酌抗看了看闭着眼还在哆嗦的江蓠。军医端着药上前,魏酌抗伸手来接:“给我吧,你先去歇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还是我来吧,一捏鼻子一灌就进去了,我熟。”军医很认真负责。

  “下去下去,”还捏鼻子,还灌!魏酌抗冲他挥挥手。

  “哦,那属下先回去候着了,有事您再传我。”军医摸摸鼻子,他说错哪句了,怎么觉得主子不大高兴。

  魏酌抗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给江蓠细细裹好被子,军医说要保暖,将她扶起来:“来,喝药了,张嘴。”江蓠没反应。试着倒了一点,却滴落下来,赶紧用袖子给她擦干净。想了想,将江蓠靠在自己怀里,用勺子一点一点喂。花了半个时辰,终于把药都喝完了,魏将军竟很有成就感,没想到第一次给人喂药这么成功!摸摸怀里,糟了干果给萧培曦了。那江蓠肯定很苦,掀起车帘:“让厨子马上做点薄荷糖来,要快。”

  低头看着怀里睡着踏实点了的江蓠,单手又浸了一条湿巾给她额头换上:是你要这么睡的啊……魏酌抗抱着裹得像粽子的江蓠往后挪了挪,背靠在车壁上,拉了拉被子,露出两只脚:这样便是散热了吧。

  外面的雨敲打着帐篷和马车发出哔哔哒哒的声响,魏酌抗听着也觉得有些困倦,强撑着睁着眼给她一次又一次换头上的湿巾。终于天边发灰的时候,江蓠呼气渐渐轻浅,也不再发热,魏将军终于松了口气。将她缓缓平放,盖上被子踮着脚出了马车,冲车边的兵士吩咐道:“她醒了来报我,吃饭了来报我,若是饭菜不合胃口来报我,军医再来诊治完让他来报我。”走了两步又回身:“你去吩咐后勤那边,江郡君这几日做的饭食都要清淡些,每天记得都做一份薄荷糖。”

  兵士连忙点头,点得脖子都有点疼,他头一次发现平日里冷肃严厉的魏大将军竟然有点……啰嗦?

  江蓠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伸了个懒腰觉得全身酸痛。难道是她昨日梦见与魏酌抗决战昆仑之巅,打了一晚上的架么?觉得身体乏得很,使不上劲儿,一问车外的兵士,自己竟已经睡了两天了。看来这身体真是透支得厉害,摸摸肚子都瘪了,招呼兵士帮她寻摸点吃的来。

  魏酌抗坐在马背上前行,顶着眼底的乌青听到兵士来报,江郡君吃饭了,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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