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都忘了!”卫枭冷哼一声,拿起笔行云流水地在旁边写了注释。
白清泠看着他手里的钢笔,有些愣神。
那是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他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那一堆礼物中,倒是把崔佳怡送的袖口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
明明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他们生活中还残留着那么多过去的痕迹?
为什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勾起她无尽的回忆?
白清泠觉得自己好没用。
“还想让我替你翻译多少?”卫枭把文件扔给她。
白清泠有些难堪地红了脸,伸手去拿文件,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
“怎么回事?”他皱眉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背。
她连忙往回缩手:“不小心烫了。”
卫枭看她神情慌张,明显隐瞒了什么,也不多问,松开她的手:“别弄脏了纸。”
白清泠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郁闷,不过是烫红了又没破皮,怎么会弄脏纸?
回到座位她再也不肯抬头。
可感官仍旧敏锐地捕捉着旁边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走过来了,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冷言冷语,他却只是敲了敲桌子吩咐她:“下去买两份饭。”
“好的卫总。”白清泠如释重负般起身,也忘了问他要吃什么。
“对了,”他叫住走到门口的人:“不要辣。”
“知道了,卫总。”白清泠低眉顺眼地关上门。
这样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白清泠心里轻松了许多。
买完饭回来,路过秘书办的时候被两个打扮妖娆的秘书叫住:“未来的总裁夫人吩咐了,谁都不许进。”
崔佳怡来了。
她顿了顿打算把饭菜先提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的小三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人家正宫都来了,还好意思往上凑。”
“狐狸精要什么脸?”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白清泠听到。
以前在殷伯文身边的时候没少听这种话,她倒也没有多生气,甚至冲她们淡淡笑了一下。
只是提脚刚要走就听到办公室里传出崔佳怡尖锐的喊叫声,紧接着门开了。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爸爸那边我已经圆不过去了,难道你真的打算鱼死网破吗?”
“我说过,婚约可以作数。”
崔佳怡侧眸看到白清泠,上前一步抱住屋内的卫枭:“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不管你要用什么办法对付殷伯文,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是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而且你确定用她会管用吗?”
白清泠很清楚她的意图,摇摇头转身走了。
卫枭留她在身边的目的她已经不想去探寻,从七年前她把他接回家那天开始,从她听说殷伯文要对付他就匆匆赶回国开始,她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她不知道她想回来做什么,她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帮他,可也不想成为殷伯文威胁他的棋子。
现在被他软禁在身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果果,不再参与到他跟殷伯文的争斗中。
回到办公室,她吃掉了自己那份饭菜,正打算把卫枭那份扔掉,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语气不太好。
“你想饿死我吗?”
“抱歉卫总,我马上送过来。”白清泠拿上饭盒,犹豫了一下,又去把它加热了。
送到办公室的时候,卫枭脸臭得很,目光冷森森地瞪着她。
“这种办事效率还想留在九州集团?”
“对不起。”
卫枭摸着滚烫的饭盒,心里的烦躁终于散了些,扔给她一管药膏。
“多谢卫总,不过已经不用了。”她没拿,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旁边。
“看着一块伤疤在眼前晃,心烦。”卫枭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说。
白清泠不想跟他争辩,就拿起来抹了些在手背上,凉凉的感觉还不错。
“刚才听到什么了?”
一个人偷偷跑回办公室吃了饭,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吃醋了?
卫枭积郁了一上午的怒气,瞬间消失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卫总。”
“那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卫枭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白清泠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因为未来的总裁夫人在,所以没有打扰你们。”
“谁跟你说她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如果是我误会了,很抱歉。”白清泠觉得自己这一上午,就光在道歉了。
卫枭站起来往她额头上拍了一巴掌,颇有些无奈地说:“我说的不信,别人说的你倒是信得很!”
“卫总多虑了,在我心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现在开始,我不问你话你不许说话!”
白清泠把休息室收拾干净出来,卫枭已经不在办公室。
她乐得清静,一个人翻译的效率也高了许多。
到下班时间,他还是没回来,她只能一个人去接果果。
“妈妈,叔叔呢?他怎么没来?你们吵架了吗?”公交车上只有一个空位,果果坐在白清泠腿上,天真地仰起头看她。
“你很喜欢他?”白清泠笑着问。
果果毫不犹豫地点头:“叔叔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男人!”
“那,你以后要好好跟他相处,不可以惹他生气知道吗?”
“妈妈,你要嫁给他吗?我好想让他做我的爸爸。”
白清泠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满脸歉意地说:“妈妈不会嫁给他,但是你可以留在他身边。”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吗?”
“不,妈妈不会跟他一直住在一起。”
果果不明白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满眼泪水地问:“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看你那么喜欢他,以为你不想要妈妈了呢。”
白清泠瞥向窗外,掩饰眼中情绪,以后如果她不在了,果果是应该跟着他的。
“我谁都不喜欢了,我只想要妈妈!”果果一把抱住她。
孩子的喜欢总是那样单纯而固执。
白清泠不禁有些感动。
只是她没有办法自私地把她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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