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时神色还是很平静的,只是微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温缘在撒谎?”
林南南咬了咬唇瓣,继续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所以我看到报纸时候就懵了,她在撒谎,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你们初识的场景太过难堪不能让外人知晓,其二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你跟辛缘因何结识的!”
慕清时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面的花秘书转过头来,“也许是坐着出租车跟慕总的车追尾了……”
“不对,”慕清时开腔了,“出租车的话,要定责的话是我跟出租车司机的事情,没她什么事,但是报纸上却用了一来二往这个成语。”
他扯起了嘴角,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了。
“我也是觉得疑点多多才想起这些事的……而且,辛缘被认回温家的时候,温韵韵正逢车祸去世,这很凑巧。”
花秘书蹙眉,“你是说温韵韵可能是被辛缘所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事情凑巧遇上了谁也没办法,但是我在想,死去的人真的是温韵韵吗?有没有可能当时车祸去世的人其实是辛缘?”
花秘书大吃了一惊,“这不可能吧?”
慕清时面色凝重了下来,“你为什么这么想,继续说?”
林南南咽了咽口水,“我只是觉得温缘的变化太大了……你不记得过往,但是花秘书,你是接触过辛缘的,你对她的感观如何?”
“接触不多,她是比较谦和的一个人。”花秘书想了想道,但是她也不好说,比较接触不算太多,只能说是从表面上看。
“是吧,但是她回了温家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还不知道她?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回了温家,变得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甚至都不太乐意跟我接触……”
花秘书又忍不住插了句话,“其实这也算是比较正常的事,以前过的是苦日子,突然回到了富裕的家庭当中,由贫入奢很容易,性子大变,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
“但是梦想呢?一个人性子变了,连梦想也可以丢弃吗?辛缘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回了温家,她才有更大的资本去追求这个梦想,可是恰恰相反,她直接就将事业放下了……这不是我认识的辛缘。如果说,当时车祸去世的人是辛缘,活的是温韵韵,但是她却假冒辛缘……这一切事都说得通了。”
林南南又喃喃得加了一句,“当然,这些事也只是我的猜测。”
“可温韵韵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神经病了吗?顶替另一个人活着?还要学习她的喜好……”
林南南悄眯眯得看了眼慕清时,“也许是爱情,也许是因为财富,谁知道呢?”
花秘书又摇头,“不对,这事操作起来太难了,虽说双胞胎长得一样,但是她俩从小生活环境不一样,肯定性子养成也不一样,外人不了解,但是养育她成长的父母不会分不出来的……”
慕清时冷冷笑了,“那如果一家子都参与进去了呢?”
花秘书吃惊得看着他,“但是温先生和他夫人,不像是那样的人呀……”
慕清时将文件合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花秘书惊愕。
“温韵韵使点小小的手段,就可以让父母无条件的投降站在她那侧,以成全她的奢望。”
慕清时凉凉得勾起嘴角,似乎已然笃定了温缘就是温韵韵假冒的。
花秘书还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事情还建立在林南南的设想之下,她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件事吧,应该好好查查,现在说她真是温韵韵还为时已早。”
慕清时靠向椅背,似乎是有些恍然,“我突然间明白,为什么过去五年,我都没有娶她……”
花秘书和林南南齐齐得看着他。
慕清时闭起眼道:“她不是辛缘,也许这就是理由。”
大概她学得再像,也不是正主,慕清时想自己那时说不定就已经在怀疑了,所以车祸后,他失去了记忆,温缘换药,不想让他记起过往……她所做的种种事,突然间就有了解释。
林南南眼眶再次红了,“所以,所以小缘已经没在世上了吗?”
慕清时看了她眼,“八九不离十。”
林南南眼泪就流了出来,所以她这些年次次跟着温缘屁股后头是在干什么?
而当年她兴高采烈得参加的是温韵韵的定婚礼,却没有去参加辛缘的葬礼。
想到这,林南南痛苦极了,捂着脸唔唔得哭了起来。
车厢里只听到她的哭声,慕清时和花秘书都没有讲话,半响,花秘书将纸巾递给了她,“别哭了,也许不是咱们想得那样呢?这事还得好好去查查……”
“你去查当年所谓温韵韵车祸的事……”慕清时侧头看向窗外又道:“先送林小姐回去吧。”
车子在前方拐了个弯,开往闹市。
辛从筠站在玻璃门前喝水时,见黑色的宾利过来,她扬眉,就见林南南下车来,脸色苍白眼睛很红,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想也没想推门出去,“林南南……”
林南南用红肿得眼看了她眼,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匆匆回自己店铺了。
车内,慕清时正对着她展颜微笑。
辛从筠俯身,皱眉盯着他,“你欺负她了?”
“天地良心,她自己哭的,不信你问花秘书。”
花秘书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表情却是有些凝重的。
辛从筠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好追问,退后了几步,“你继续忙吧。”
坐着这车,又带着花秘书,肯定有公事要忙,辛从筠不好太打搅他。
慕清时点了点头,说了声音明天去接她跟熊熊,便吩咐司机开车了。
辛从筠目送着车辆远去,回头,就看到林南南趴在她丈夫的怀里哭,杨遥手足无措的模样。
真奇怪,慕清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加长的宾利车内一片寂静,慕清时沉稳得看着手中的文案,花秘书头痛欲裂,回过头来忍不住问道:“慕总,你真的认可林小姐说的话?”
慕清时头也没抬,“说得很有道理不是吗?”
“但是我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花秘书,你们都再三强调当年我对辛缘用情至深,之后我对温缘爱搭不理是浓情转淡了……就没有想过,她并不是辛缘吗?我同她浪费的那五年不就是证明?”
“可你现在也恋上了辛从筠啊。”
慕清时捏了捏太阳穴,对于辛从筠这个问题他也觉得很奇怪,“不爱你信还是不信,我一直觉得辛从筠很熟悉……”
“你是在她身上找辛缘的特性吗?可恕我直言,你听到车祸去世的人可能是辛缘也没见有多伤心呢。”
慕清时愣了愣,然后笑起来,“我都忘了过去,你指望着我能有什么反映?过去的事已然过去,我得珍惜现在和展望未来才是。”
他侧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刺青,眼眸时划过深情,那个傻女人呀,知道痛还傻乎乎陪着他纹身……让他如何不爱?
花秘书又忍不住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温缘的真实身份真是温韵韵……您要怎么做?”
“我最恨别人欺骗我了,”慕清时眉目都冷了下来,“任性妄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花秘书不说话了,轻叹了口气,想这都叫什么事。
温缘大概也没想到,她特意找人写的充满了柔情蜜意的文章,却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浪,她绝对没有想到林南南会起了疑。
此刻,她正拿着手机暴跳如雷,“蓝丽,我给你的钱已经够多的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手机漏音,蓝丽凉凉的声音传来,“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呀?你随便试穿件婚纱都是好几十万起的,哦,还没恭喜你得偿所愿,即便成为慕太太了……慕家啊,那钱是多得数也数不完,这点钱对你来说不过是小零头罢了。”
温缘深呼吸,咬牙道:“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告你!”
“告啊,告去呗,我正好可以将心里的事都说出来,你是不知道呀,这么多秘密压着我胸口是天天都痛,每天都睡不好觉……反正警察来抓我,我就把你主使着我绑架辛从筠的事说出来,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温缘恨极了,恨当时脑子瓦特了将这事交给蓝丽去办,现在辛从筠还在那蹦哒,她是白白花了不少钱……
“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有脸跟我提!”
“反正我呢,绑了人,火也放了,没烧死人不赖我们,是那女人运气好被救了!你别跟我东扯西扯了,三十万,我明天就要见着!”
“蓝丽!”温缘吼了声,蓝丽回复她的是一声冷笑外加挂电话声。
温缘额上青筋暴突,气得将手机啪得扔在了床上。
三十万之后还三十万,蓝丽的胃口是怎么也填不满了!
温缘狠狠得想,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很快,她便又冷静了下来,她快结婚了,这个节骨眼不能出任何事!
不就三十万吗?等她嫁到慕家了,要多少钱没有!
温缘闭了闭眼,再睁眼,所有火气都消失无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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