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夷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就马车刚才走的这一段路,怎么也不可能抵达谢老丞相的墓前,所以他们现在究竟是到了哪里?
她推开马车车窗一看,发现眼前是高高的城墙,看来他们还在城内。夜里有门禁,也不知道赵璟行待会儿会用什么方法带自己出城。不过他既然敢带自己出来,就一定有办法。
赵璟行下了马车,再一次把手伸到了她面前。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拉他的手,而是低声道,“不必劳烦王爷了。”
言罢,她便提了提自己的长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见状,赵璟行的嘴角有了一抹笑意,这个丫头片子倔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下了马车以后,谢辛夷看了看四周,只见城墙高耸,估计待会儿只能让赵璟行或者赵青这种会轻功的人带出去才行。
哪知道赵璟行却指了指城墙的一个角落,笑道,“你从那里出去。”
谢辛夷顺着他手的方向望了过去,原来那里的城墙不知为何有了一个类似狗洞的窟窿,倒是能容纳她这样身材小巧的人钻过去。
“好!”
谢辛夷一脸平静,转身就朝那个窟窿走了过去,赵璟行却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让你从那过,你还真去,你是不是傻?”他不过是想逗逗这丫头片子,她怎么就当真了呢?又或者她并不是当了真,但就是不想求自己,所以故意那样做。
谢辛夷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道,“臣女并不傻,只是尽快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至于其中的过程究竟如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今夜想要去墓穴就必须从这个窟窿钻出去的话,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赵璟行就搂住了谢辛夷的腰,带着她飞上了城墙。他这才发现,这丫头片子的腰似乎盈盈不堪一握,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瘦弱。
那么瘦弱的人,又是如何顶住心中的那些仇恨,一步一步地走向复仇之路的呢?
上了城墙之后,谢辛夷往四周扫了扫,果然周围空空荡荡,无人把守,她立刻在心中计较了一番。
虽说出京城共有四个大门,但入夜后这几个大门都会被关闭,除非有紧急事情,一般不会再开,所以赵璟行才特意选择不从大门出城。
不过夜里城墙上也理应士兵把守,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很明显赵璟行之前做过手脚。
看来,他这几年虽然被庆元帝猜忌,还被另外几个皇子陷害,但他也没在私底下做动作,以至于手都伸到了守城的将士里。
她一时间有些好奇,不知道宫中是否有他的眼线。不过这种事情,不该是她这个外人该问的问题。
赵璟行很快就带着谢辛夷下了城墙,随后松开了她的腰。他正想开口说话,发现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伸手想要替她理一理,哪知道她却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就那样停留在了半空中。
谢辛夷自顾自地理了头发,随后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要走着去吗?”
赵璟行收回了手,回答道,“往前大约两里,有马车在那里等我们。”
赵璟行走得很快,谢辛夷跟在后面几乎一路小跑才勉强追得上。
虽说满天星辰,但终究是夜里,不太看得清脚底下的路。走着走着,谢辛夷突然摔了一跤。
赵璟行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赶紧回了头,只见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受伤了吗?”
“没有。”谢辛夷道,“王爷,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有血腥味儿!
赵璟行皱了眉,他在战场上多年,对血腥的味道极为敏锐。这个丫头片子,分明是受了伤。
“本王最讨厌欺骗,谢辛夷,你的伤在哪里?”
谢辛夷见瞒不过,只好回答,“臣女摔下去的时候膝盖磕到了一块石头,破了皮流了血。不过待会儿上了马车我就可以处理伤口,不会有大碍。”
赵璟行没有再多言,只是走到谢辛夷面前,弯腰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谢辛夷吓了一大跳,“王爷,臣女可以……”
赵璟行没好气地道,“闭嘴。”这个丫头片子走个路都能把膝盖磕伤,当真是蠢死了!
谢辛夷闭了嘴,任由他抱着,直到上了等在那里的马车。
赵璟行把她放了下来,这才发现她膝盖部位的衣物已经染了一大片鲜血,想必磕得不轻。
他顾不得其他,直接把那片染血的衣物撕开,只要她的膝盖已经是血肉模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丫头片子伤得这么重,刚才还要逞强自己走,当真是不知道疼么?
他向谢辛夷伸了手,“拿来!”
谢辛夷抬眸看他,“什么?”
“药!你别跟本王说你没有专治这种伤的药。”
谢辛夷看他这个架势似乎是想亲自替自己上药,于是道,“有是有,但不敢劳烦王爷。”
赵璟行没好气道,“废话少说,拿来!”谢辛夷只得从怀里摸出两个小药瓶递给他,“一个瓶里是药水,清洗伤口,一个是药粉,洒在伤口上便可。”
赵璟行接过那两个药瓶,找到了药水,往她的伤口上一冲,她似乎微微颤了一下,但偏偏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疼吗?”
“疼!”
“既然疼,那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谢辛夷笑了笑,“还能忍受,没什么好喊的。”上辈子,她连切耳挖眼,割舌断筋,千刀万剐的痛苦滋味都尝过了,今夜这小小的磕伤又算得了什么?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赵璟行道,“谢辛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要强?”
谢辛夷声音平静,“不能!”她若是不要强,那该如何报仇,又如何保护李家?
赵璟行心中烦躁,他从来都没被哪个女人这样气过,因为那些但凡有一丝惹他生气的女子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到哪里了。可偏偏眼前这个丫头片子他不想扔,似乎还想她一直好好的。
“王爷,臣女还是自己上药吧。”
谢辛夷从他手中拿过药粉,上药,从衣服上撕布条下来包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赵璟行默默地看着她,这个丫头片子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可偏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一路上,两人再无话,只听见马车车轱辘声声作响。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墓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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