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察觉到她的不快,缓缓松开,他看着她的眼,“既然这么在意,便说明那个人还活着,以前的死不过是一个幌子,我说的可对?”
他的目光,似乎要望到她的心底去。
沈言道,“我也听说他活着。”
眼下举朝围剿墨君逢,她要说他是真的死了,便是将三皇子当成一个的傻子。
“他没有来找你,是不想牵连你。”
“大概吧。”沈言叹了一口气,“楚泽,现在是墨君逢和月司相斗,我希望你不要插到他们之间,免得祸及自身。”
“你说得对。”楚泽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他们喜欢斗,那就让他们斗去吧。”
沈言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是啊,如果墨君逢和月司两败俱伤,那么楚泽,或者是楚懿,大可以做收渔翁之利。
世事就是这么残酷。
“答应我。”楚泽揽住她的肩头,“不要再往这里来了。”
沈言看向透着森寒的大殿,“你不能代替我做决定。”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恳求你。”
楚泽眸子一深,“难道你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你的生死,只在那个人的一念之间,你这样做是为了墨君逢,你想和他一起承担面对一切,可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眉头紧蹙,语气带着责备,压抑着愤怒。
或许,除了墨君逢,在这个人间,这个世上,他是第二个真正对她好的人了。
沈言想要说出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进宫的时候,她说与他提,无非是让他断了念头。
诛心这种事情,她其实并不擅长。
可是分别的时候,楚泽却斟酌问起,“报答的事情,想好了没有?”
他是希望她对他提条件的,不然,他的接近就显得刻意,多少次,他想去找他,可是却没有好的理由,因为他承诺,不扰。
沈言稍微默然,“朋友一场,你又不是没帮过我,你来我往,也扯平了。”
实际上,她又欠了楚泽。
刚才若不是他出现,让她不再纠结,月司下了死手,怕她已经到了阎罗殿去报到。
“扯平了?”楚泽眸中掠过一抹苍凉,原来,一切在她的眼中,都不过是恩恩相报。
“楚泽,这一次我欠你的,会还。”
沈言弯腰,进入马车,马车远去。
楚泽胸kou上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一阵阵揪疼。
她一次次忙着与他撇清关系,不留一丝余地,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在等的啊。
院子里,再一次寂静无声,只偶尔有风掠过,带起几许积雪。
月司立在庭院里,唇角带着一抹残酷的冷笑,翻掌,片片雪花落在掌心。
“月司大人,太子妃如此出言不逊,您为何还……”属下不解,急道,“难道月司大人是贪慕太子妃的美貌?那可是成大业的大忌呀。”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胆敢这般恶劣地羞辱和贬低月司大人,如果换做是别人,怕早就死得很难看,可是月司大人却放过了太子妃。
隐藏在暗处的每一个手下都很愤怒,差一点忍不住出手,若不是怕违背月司大人的意愿,又怎么会一直等到最后?
“你们不懂。”男人幽冷道,“墨君逢在乎的女人,如果握到手中,便等于捏住了他的软肋,太子妃是一颗好棋子,不用白不用,墨君逢才是我的心头大患,我又怎么会因为女人骂街,沉不住气乱了大计。”
“我要做什么决定,有我的道理,任何人也不许插手,否则,没耐心与你们解释这些。”
月司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眼里寒波乍涌,手指缓缓攥了起来。
留她活着,也是为了证明给她看,她自以为任何人都无以撼动的男人,她心中最优秀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输的人会是他墨君逢,而不是他。
沈言啊沈言,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口吐狂言付出代价。
“拂月楼的情况怎么样了?”
立刻有人道,“小人才去打探回来,墨君逢早就暗中培养数名武功绝顶的手下,与大人派出去的几位高手旗鼓相当,所以现在还僵持不下,至于那些大臣派出去的人,也只是白白送葬,无济于事,要想拿下墨君逢,的确艰难。”
月司眸子一寒,浮起了讥讽,“想不到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我们之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么?”
还有,他选择的女人,似乎也有些对他的胃口呢,只不过,他不可能会爱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只是比起其他女人,他倒是有心陪太子妃玩玩。
“墨君逢,哪里能和大人比,他再有能耐,身上也有弱点,太子妃,双生子,可大人却没有,而且如今这皇宫,已经是大人的囊中之物,很快天下,都会被大人掌握在手里,墨君逢终究不过是大人的手下败将罢了。”
这番话月司听着倒是很受用,“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跟前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对手,不可掉以轻心!”
按照这样的情形,看来,他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
沈言很快就知道拂月楼的事情,而且墨君逢身份已经暴露,当下一惊,领了八个死士前去,至于梅兰竹菊,就负责守护双生子。
没想到撞到了楚懿,他骑马出太子府,身后带了几十个高手,百来名护卫。
沈言只感到心里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被什么包围,一步步走进,巨网收suo,其中的大鹏再有能耐,可是能冲破大网,安然无恙地逃出来吗?
她知道,这是墨君逢眼下的境遇,她因为担忧,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感受。
看到她,楚懿眉头皱了一下,“怎么,想去救你的男人?”
“关你屁事。”
沈言也是骑马,抢先一步,行在他的前头。
楚懿却拍马跟了上来,幽幽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乖乖地待在太子府里,举朝围剿墨君逢,你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他吗?本宫就不信,你会愚蠢到这样的地步。”
她要是明确地表达自己的立场,那么,连他也保不住她了。
沈言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她做不到,待在太子府里,任外头闹得掀了天去。
所有人都要杀他,可这天下,却应该是属于他的啊。
她忽然有点心酸。
其实,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而他们,都不是认命的人。
“我去,也是为了看你如何输在他的手里。”沈言平静道。
“你……”楚懿一瞬盯毒了她,“放心,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取他的狗命,他都自身难保,更何况要对付本宫。”
沈言微笑,“你这么自信的样子很可笑。”
楚懿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头,“沈言,你究竟想怎么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帮着那个逆贼?嗯?你不想活了吗?你要被天下人唾弃吗?”
沈言甩开他的手,“如果我死了,正好符合你的心意,你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假慈悲?”楚懿冷笑,“本宫已经很久没有对你假慈悲,只可惜你的心是铁打的,是黑的,没有看到而已,沈言,本宫宁愿你活着,和本宫当仇人一辈子,吵一辈子的架,也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脑子,就给本宫停下来。”
沈言看着他,唇角都是嘲讽,“楚懿,你是担心多了我,导致你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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