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后面最大的屋子应该是她师父的卧室,小甄善选了旁边离他最近的屋子。
一推开门,屋子很大,被折叠屏风隔开了内外间,外间摆设很是素雅,唯一的亮色大约就是桌子上几支含苞待放的桃花了。
小甄善绕过屏风,内室却让她微微一怔。
对于她家师父素淡的风格她已经不做什么期待了,本来觉得内室大概也是清一色的白色。
却不曾想,内室极是华丽,金丝楠木的大床,鲛绡床幔,被子绣着艳丽的牡丹花,精致的六角宫灯悬挂在前面。
旁边是梳妆台,上面放着好几个妆匣,小甄善走过去,打开,里面全是漂亮的首饰珠串,还有一盒盒装饰着宝石的胭脂水粉。
梳妆台对面是一个巨大的衣柜,里面放着许多华美绸缎制成的裙子,小甄善爱死这些美丽的衣服首饰了。
床后还有洗浴间,开辟了一个浴池,引着不知哪儿来的温泉。
小甄善眉眼笑意浓浓,这个地方不知得如此小女儿,一看就是师父为她提前准备的。
她如何能不惊喜?
师父看似清清冷冷的,没想到这么细心,对她也是极尽妥帖。
师父真好!
甄善没忍住又翻了白眼,反正现在没人能看到她,妖妃娘娘不用在意形象,白眼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最初遇到燕初时,她还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理儿,结果呢?
没几年,就被燕初给迷得晕头转向的,完全都不怀疑他的居心。
天下,哪儿找得到那么多无私的好?
别人能不能得到她不知道,但她这破运气,是否想了。
可惜,当年的自己就是太年轻了。
看着美美地泡着温泉,然后爬上床,睡得香甜无防备的小甄善,娘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她看着这儿的一切,眸色有些悠远。
当年,她是真心把这个地方当成是家的……
甄善嘲讽一笑,一颗棋子,期待什么家呢?
……
夜幕降临,内室中只点了一盏宫灯,小甄善带着困意睁开眼,一眼触及床边修长的人影。
她一个激灵,困意瞬间褪去,待看清对方,松了一口气,仿佛突然被吓到炸毛的小猫儿看到主人,身体都柔软了下来,软乎乎地拿着脑袋蹭着对方,痒痒的,很柔软的感觉。
“师父。”
“嗯。”
燕南轻轻应了一声,幽幽烛火映衬着他清俊无双的容颜,褪去了淡漠清冷,染上一丝暖意。
小甄善爬起来,对他笑得毫无防备,“您怎么来了?”
燕初:“来看看你。”
小甄善眸光晶亮,笑得越发开心。
他问:“可适应?”
“嗯嗯,这里很好,谢谢师父。”
这间屋子的布置,就算是她从前的闺阁,都没那么精美华丽。
燕初颔首,“需要什么,可以跟为师说。”
小甄善摇头,“师父什么都帮我准备得很齐全。”
不过,她想到这里的人全部都是一身白衣,和她衣柜中,却颜色鲜艳华美的裙子占多数。
小甄善有些迟疑,“师父,我不需要穿白衣吗?”
比起素雅的白衣,她确实更喜欢华服珠翠。
银月王朝,女子以清雅素淡为美,穿得太照样,常常会让人觉得如同暴发户,没有什么素养。
但小甄善从小就不,她长得那么漂亮可爱,为什么要一身素淡?华丽的裙子才能把她的美丽张扬出来不是吗?
这三年被燕初宠得她越发喜欢精致美艳的东西,偏生,她容貌绝色无双,气质优雅不失妩媚,常人无法驾驭的华服,在她身上,却让她美得动人,如同绽放的牡丹,更似妖精化身。
而燕初对她鲜活明艳打扮的喜欢,也让小甄善更加热衷华服珠翠了。
可,如果是国师殿的人都需要着白衣,小甄善虽可惜,但也接受。
她并不想搞特别。
有时候,特别可能不是荣幸,而是被排斥在外的表现。
小甄善并不愿意这样。
她想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希望得到国师殿的认可。
燕初触及她有些紧张不安的眸光,似无声叹息,“在族地,你便随众人,着白衣。”
小甄善抿唇一笑,点点头,“好。”
他将一枚玉令递给她,“滴血认主。”
小甄善对玉令并不陌生,初见时,师父就拿给她看过。
她接过,扎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玉令上,瞬间有种玄妙之感,让她能感受到玉令中蕴藏的力量。
“师父,这是?”
“身份令牌,带着它,往后你能随意进出国师殿和这里。”
小甄善珍贵地拿着玉令,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也消失了。
师父给她令牌,应该就是完全认可了她的身份了。
她又有家了!
她眉眼一弯,“师父,我会收好这枚玉令的。”
燕初:“丢了也无碍。”
“啊?”
“他人持着,也无用。”
就是说她的专属喽!
小甄善试探地问:“这枚玉令是师父的吗?”
燕初点头。
“您亲自做的?”
“嗯。”
小甄善对这枚玉令更加爱不释手了。
“师父真好。”
她仰起头看他,“师父,能跟我讲讲国师殿吗?”
这三年,师父教了她很多东西,但从没说到过他自己和国师殿的情况。
这也是为何她心有不安的原因。
总是她隐隐觉得师父将自己隔绝在外,不让她踏入他的世界一步。
燕初看着她,浅淡的眸子没什么波澜,平静得让她心里发堵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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