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皇后年年驾到”
“太后娘娘,雪晴公主驾到”
“石妃娘娘,大皇子驾到”
随着几声长喝,皇宫里最尊贵的四人在晚霞映照的天空最美的时候到了御花园。
一番安顿和见礼之后,大皇子被安排在了宜信太后的帐子里,陪着皇祖母坐在了一起,而石思琦则和大公主雪晴坐在了一个帐子里。
皇浦玄鹤道:“开始吧。”
宁忠便站到了台子边缘:“传膳,奏乐,请歌舞!”
因着池靖的手艺目前算的上是深得圣上,皇后,太后,大公主四人最是喜爱的,因此中元节的皇家晚宴便是由池靖主理,带领一众御厨们亲自操刀制作。
凉菜开胃菜八道。随着传膳的同时,早早预备好的歌舞也开始了。
由于今年的布置都不同,一时间,给众人的感觉甚是新奇,而那些曾经听说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厨子手艺最好,一直惋惜吃不到的人这会子也是有了口福。
御花园里呈现出和乐融融的美好气氛。
连着左丞相良少元和右丞相德谦之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老食客,都不得不对皇后娘娘亲自选出来的御厨的手艺大为赞赏。
御花园里,众人看着歌舞,吃着美食,推杯换盏的,好不欢乐。往日里再有仇怨的众女子间,这会子也是借着这种欢乐的气氛,你来我往的喝着特别调制的梅子清酒,说说笑笑的。
而怀了身孕的三妃则是从自己宫里带了清茶过来。这也是秦音的意思,为了就是防止下午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过防归防,再怎么防范的严实,也还是有漏洞给人钻了去的。
秦音冷眼瞅了一下右下首的良贵妃一家人的帐子里,心里时刻警惕着。
皇浦玄鹤左手端着酒盏,右手握着秦音的小手,心里美滋滋的,今儿秦音可没抹了他的面子,小手让握。
继而他又顺着秦音的视线同样的瞅了一眼良贵妃的帐子里,然后微微侧身靠近秦音耳边说:“音儿,放松些,不会有事的。她还没那个胆子。”
秦音冷哼一声,道:“你有多了解她?你说她没胆子就没有吗?今儿下午的事儿也算不得是没胆子才做的吧!”
皇浦玄鹤紧了紧握着秦音的手,道:“放心,我是信你的。”
秦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仰头喝干,又递给一旁的墨兰:“咱们拭目以待。我还就不信,她今儿能安份的下来。”
仿佛为了验证秦音的笃定一般,果然,在上了主菜之后没多久,位于左侧帐子的末端,不知道是哪个美人的小帐子里传来一声轻呼,众人举目望去,坐在帐子里的人已经软软的倒在了位置上,身边伺候的宮婢乱成一团。歌舞也停了下来。
皇浦玄鹤问道:“怎么回事?康义你去看看。”
康义转身下了皇帐,跑了过去。没多久就招呼着几个太监将那帐子里的人抬走了,他又回到皇帐里回禀:“回圣上,皇后娘娘,是去年入宫的姜美人,这会子腹痛晕了过去,奴才已经命人送回她住的地方,安排了御医前去诊治。”
没多久,过去诊治的御医来到御花园回禀:“回圣上,皇后娘娘。姜美人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了腹痛。”
皇浦玄鹤一挑眉,问:“不干净的东西?”
御医继续道:“微臣方才看过了姜美人帐子里的吃食,发现她的食物里有少量的断肠草。”
话音一落,有那么几个女子惊声叫了起来。慌乱间竟是推翻了自己面前的矮桌。
皇浦玄鹤面色一沉,说道:“来人,将她们带下去。”
一阵骚动之后,皇浦玄鹤望着台子下跪着的御医道:“你现在把这里所有的台子上的饭食都检查一遍,看看可还有断肠草?”
御医令了圣意,便从皇帐开始逐一的检查了起来,好一阵过后,御医回到原地躬身回禀:“回圣上,皇后娘娘,在皇贵妃荣娘娘,良贵妃和德贵妃的饭食上也有少许的断肠草,不过还好,菜式是刚上来的,三位娘娘且都还没来得及食用。”
皇浦玄鹤微微一怔,问道:“倘若食用了会如何?”
御医顿了顿说:“断肠草不至死,但是却能让人长时间的腹疼不止。三位娘娘又都是怀有身孕的女子,轻则小产,倘若因小产而至流血不止,则会因血溃而亡。”
秦音嘴角一挑,这还真的是凑巧的很,这么多帐子的菜式里,就她们四人的有断肠草,而且仅一人服食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皇浦玄鹤。只见他面色沉重,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的紧了些。秦音蛮想安慰他一番的,不过想一想,什么叫做不作不死?他就是典型的楷模。
皇浦玄鹤沉默了一阵,随即说道:“宁忠,中元节晚宴是你全权负责的,你可有话说?”
宁忠立刻走到台子前,跪下道:“回圣上,皇后娘娘,奴才冤枉,但是无话可说。请圣上降罪。”
皇浦玄鹤看着一脸淡然领罪的宁忠,竟是一时间找不到能说的话来。
秦音从皇浦玄鹤手中拽出自己的手,道:“宁忠,你是本宫指派负责中元节宴请的所有事项的,倘若说你有罪的话,那么本宫便是那罪魁祸首。”
她又看了看三位怀有身孕的妃子,继续说:“何况今儿晚宴的御厨可是本宫宫里的池靖呢,要不要也把他一并抓了来?这罪名可不是你宁忠和池靖能担得下来的,谋害宮妃,谋害龙嗣,这可都是死罪。”
皇浦玄鹤看着身边的秦音说完就站了起身,正要下台子,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音儿,朕定会查清楚!”
她说:“我相信圣上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回头怕是又有人要说,圣上徇私枉法了,我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还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霸着这皇后的宝座已经上不少人红了眼睛,指不定今后还有什么招数等着我。”
她顿了顿说:“索性今儿趁着大家都在,难得这么全的人,咱们就摊开了说吧。”
皇浦玄鹤有些着急了,他晓得,这是秦音发火前兆。于是他更是紧紧地握着了她的手,
秦音被皇浦玄鹤拉着手,她望良贵妃的帐子里看了一眼,嘴角翘了起来,笑道:“圣上,您是圣上,一国之君,还是莫要徇私了。”
她正要甩开皇浦玄鹤的手的时候,皇浦玄鹤立时起了身,将秦音拉回身边,厉声道:“来人,将良贵妃一众等拿下!”
“圣上,冤枉啊!”
“圣上,明鉴!”
瞬时,良贵妃帐子里传出呼叫声。
皇浦玄鹤一脸怒色的吼道:“都给朕闭嘴。良兰芷,你以为朕是瞎子吗今儿午后你在御花园里做的事情,和晚间的事情,你都当朕都看不到?”
良贵妃和左丞相夫妻,甚至量贵妃身边的伺候的丫头们,都被压在了当中的空地上跪着。
不一会又压来了四个宮婢和两个小太监跪在了他们身后。
皇浦玄鹤道:“今儿也算是朕的家宴,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那今儿就如秦皇后说的,趁着人都齐全了,那就摊开了来说。”
他拉着秦音又坐了下来,轻咗了一口酒,说道:“朕想着,你进宫时日也不算少了,之前未让你们几位位份高宮妃怀身孕,也是觉得你们年纪尚轻,性格也未稳定,没成想一拖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是朕的不是。”
“如今你们三位年纪也都不算小了,怀着身孕自然是要多注意着些,而秦皇后在宫里时间不长,但是对你们三位也算是多加照顾,往日里也总是跟朕说,女人们之间再是如何的不和睦也不能伤了孩子,不说这些孩子都是朕的骨肉,在秦皇后眼里,孩子就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
“她三番多次的护着你们,你们不曾知晓,不曾感激也就罢了。可是良贵妃,你却是心肠歹毒的很,不惜两次以龙嗣的安危来陷害秦皇后,你到底是何居心?”皇浦玄鹤最后怒声道。
“臣妾冤枉啊!明明是秦皇后见我们三人怀了身孕,心中嫉恨,想要谋害我们。请圣上明察!”良贵妃哭喊道。
宜信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秦皇后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虽然她身子损伤了,导致无法生育,但是哀家相信,秦皇后是不会有一丝想要谋害你们三人的心思的。”
而此时,皇贵妃荣氏站了起来,对着皇浦玄鹤说道:“圣上,皇后娘娘,臣妾感激皇后娘娘为臣妾所做的,虽然臣妾性子比较冷清,平日里也与皇后娘娘不甚往来,今儿听得圣上如此说来,臣妾惭愧,竟是生生的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好意。”
皇贵妃荣氏的话音刚落,德贵妃也在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对皇浦玄鹤和秦音,微微施了个福礼,说道:“臣妾也有负皇后娘娘的心意,竟是私心的误会了皇后娘娘这么长的时间,臣妾愿受责罚。”
皇浦玄鹤点点头,说道:“两位爱妃请好生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过朕有些好奇,你们是为何都没食用放了断肠草的菜式?”
皇贵妃荣氏说:“回圣上,臣妾自孕后就不喜吃荤腥,虽然臣妾知晓池御厨的手艺甚是极好的,做的荤腥也都没有什么异味,不过臣妾还是更喜欢吃些素菜。”
德贵妃道:“回圣上,臣妾尚有两月余便是要生产了,御医也多番叮嘱要少食荤腥,贪了口欲胖了身子,到头来生产的时候吃亏的还是臣妾自己,是以,臣妾平日也多半是以素食为主,再配以各式水果为辅。”
皇浦玄鹤点点头,那良贵妃自然是知道这道清炒野鹿肉是下了断肠草,不会去食用之外。也难怪皇贵妃荣氏和德贵妃也都没曾吃了这道菜。
他沉声道:“良兰芷,你可知罪?”
良贵妃瘫坐在地上,半晌无语。
她不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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