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歇了一会,终于攒了些力气。
既然此处之事,已交付给了墨焰,她便不好再留在这里了。
“我们走吧!”笑儿缓缓地站了起来。
萧琳琅跟着站了起来。正要朝墨焰道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侧院门口人影一闪,一偏头,却看到了先前她交待熬药的仆妇,正提着食盒朝里面张望。
萧琳琅这才想起,先前她可是吩咐过一嘴,让她熬好药送到侧院来。
如今笑儿不必再留在侧院,这药,自然也不必送到侧院了。
萧琳琅朝墨焰挥手告别,走向门口。
那仆妇一见二人,连忙上来见礼。
萧琳琅挥了挥手,道:“回正院,将药送去笑儿姐姐房里!”
既然萧成欢已下令让墨焰暂替笑儿,萧琳琅自不会让她再去。
笑儿身子乏力,终究没有仆妇脚程快。萧琳琅便让仆妇先行一步,她扶着笑儿慢慢的走。
萧琳琅带走笑儿之后,整个侧院只剩纪如甄和墨焰两个。
纪如甄看了看墨焰,道:“这位哥哥,甄儿有一事相托,可否……”
声音虚弱,气弱游丝,衬着那一身的弱不禁风,呈出一副病弱的娇媚样。
只是,她碰上的是块冰柱,对她的软语相求,墨焰只冷冷地吐出两字。“不可!”
纪如甄身子晃了晃,委屈道:“这位哥哥!”
墨焰只冷冷地看着她。
纪如甄壮着胆子,朝着墨焰的方向踉跄了几步,面色仓皇,瞧着,甚是让人怜惜。
“这位哥哥,不是甄儿为难,实是不日便是姑父姑母的忌日,二老在世之时,待甄儿宛若亲生,如今仙去,甄儿未能替二老做些什么,只求在二老周年忌日之时,能祭奠二老在天之灵……”纪如甄声音悲恸,让人听得心碎不已。
墨焰得了萧成欢的吩咐,知她惯会折腾,自不为所动。
纪如甄还待上前相求,墨焰只冷声叱喝道:“安份些。”
哐当一声,寒剑出鞘,森寒的剑气一口逼得纪如甄两眼发疼,再不敢上前。只呜呜咽咽地道:“我便不出这院门也可,只求这位哥哥能替甄儿弄些香烛冥钱来……”
时人祭拜,多用这些物什。
便是如此,墨焰也没有答应。只暗中将此事告之萧成欢。
司马雍夫妇的忌日……
这对萧成欢来说,却是个大坎。
虽说那日,并不是他亲手杀的司马雍夫妇,然而,到底是他率圣教围了镇远侯府。镇远侯被夺兵权一事,也有圣教伸的一臂之力。
有一点司马醉儿没有说错。不管如何,彼时,他确确实实已对司马雍起了杀心了,在他得知司马雍便是杀他父亲,灭他圣教,女干他母亲,甚至,丧心病狂到连他那个年幼的姐姐也不曾放过……
幼时亲眼目睹母亲和姐姐惨死之状,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一直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
乍然得知凶手之时,心中那种毁天灭地的恨意,铺天盖地的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委实太过草率了。当萧成欢再次与狄念商谈此事时,无比的感慨。
“可是证据都是步鹿王得来的,难不成?”步鹿王到底与萧夫人是亲兄妹,以步鹿王的势力,比当时的圣教可强多了,难不成得来的还是假证据不成?狄念安抚道,可心中到底也是没底。
“如果证据就是假的呢?”萧成欢叹道。
只是他不明白,证据既然已经将他引去了司马雍头上,圣教举教压至镇远侯府寻仇,对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圣教一步杀人?
难不成果真如纪如甄所说,凶手和司马雍相熟,起先相谈甚欢,而后才反脸动了杀机。那么,这过程中,他们到底为何翻脸?黑衣人又会是什么人?
都怪他,被舅舅送来的那些个罪证给迷了眼,忘了去查证一下,事情背后的真相。
“你是说步鹿王?”狄念听到这种怀疑从萧成欢口中说出来,微微一惊。
“如果,我是说如果!”萧成欢痛苦地闭了闭眼,他也不想怀疑舅舅的,可是帝王心术,谁知道步鹿王久居高位之后,会不会横生什么心思出来?
先是步鹿承乐莫名来中原,赖在浔阳不走了。却在他为了他的安危着想,要送他回步鹿之事,步鹿承乐无缘无故甩掉狄念玩失踪了。
怀疑的大门一旦打开,往日种种,不由自主就浮了上来。
狄秋娘举全教之力,查找了三年,几乎将鄢禹两州都翻了个遍,都不曾找到的证据,舅舅远在步鹿,隔着千山万水,却如此轻易地得到了,未免得到的太容易了些。
只是步鹿王素来对他不错,他不忍心去怀疑罢了。
再加上,当时心中苗头乍起,他就被黑衣人打伤,流落去了渠山村,这事便耽搁了。
如今纪如甄提及忌日,他才想起这往事的桩桩件件。
圣教,司马雍,步鹿王,幕后凶手,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如今,司马雍已死,圣教又不知情,如果当真是步鹿王故意为之,他便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唯今之计,想要破除此局,便只有抓到那日的黑衣人。
依纪如甄所言,那黑衣人既然与司马家相熟,从相谈甚欢到动手杀人,凶手定然是有所图。
“安排人手,多方查探,司马雍手上到底握着什么!”显然这样东西对方并没有得到手。
从镜云泊回到浔阳别馆,三次遇劫,旁人不知,他却是最清楚不过,明面上是奔着他来,实则都是冲着司马醉儿来的。
为此,对方不惜暴露了晓春这样一颗已经打入到狄秋娘身边的棋子,其损失定然不小,至少,比起他要从司马家得到的那样东西,晓春是微不足道的。从死士事败后毫不犹豫地将晓春灭口一事,就可见一斑。
“可有天魔宗的下落了?”萧成欢问道。
镜云泊劫杀也好,半路拦截也罢,甚至是晓春馆前劫人,眼下,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天魔宗。
可是,自然晓春劫人失败后,原本来势汹汹的天魔宗,瞬间就偃旗息鼓,不见踪影了。
“暂无消息!”狄念颇有些黯然,道:“不过,据各地暗桩来报,天魔宗近几年的活动,大都集中在禹州和鄢州两地。唯在去岁上,天魔宗在京城,曾搅了一池混水!”
禹州原是司马雍的地盘,威名赫赫的镇远军驻扎之地,镇守国之大门。而鄢州,却是圣教的地盘……
由此可见,萧家和司马家两家的覆灭,天魔宗脱不了干系。
至于京城……
萧成欢忽地眉头一皱,问道:“天魔宗在京城搅混水的时候,是哪个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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