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醉儿闻言,大吃一惊。
她以为,昨夜她虽然刺杀失败,但却很好的瞒骗了过去,不曾让萧成欢发觉,可此时听萧成欢所言,分明是早已将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所以,萧成欢是在明知她要刺杀他的情况下,对她……做那种事情……
司马醉儿横生一种被亵 玩的羞耻感。彼时的萧成欢,定是像一只猫一样,将她当作一只垂死的耗子,玩于股掌之间,心里,必定不知如何讥笑嘲讽于她。
她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最后却仍是逃不开,次次都被他压制,予取予求, 百般凌 辱。
“萧成欢,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司马醉儿仰着头,死死地盯着萧成欢。
萧成欢的目光深邃,让人瞧不出端倪。可任司马醉儿百般挑衅,他也不过莞尔一笑,道:“司马醉儿,你想激怒我?”
萧成欢言道,伸指轻轻地抚着司马醉儿的脸颊,隐隐带着几分贪恋,语气轻佻地说道:“司马醉儿,在本座尚未厌弃你之前,你休想逃出本座的五指山!”
“我会杀了你!”司马醉儿咬牙切齿,道。
“我等着!”萧成欢嘴角一勾,带着一丝戏谑,拇指抚过司马醉儿的唇畔,语气变得暧 昧起来,言道:“你若杀不了我……,你懂的……”
懂的……
她懂!
她如何能不懂,不过就是如昨夜一般,在她刺杀失败之后,被他……
司马醉儿心头涌起一丝绝望,在萧成欢没有防备的时候,她想刺杀都难,现如今,萧成欢有了防备,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定然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也罢,杀不了萧成欢,她总杀得了自己!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要任萧成欢折辱!
司马醉儿绝望地闭了闭眼,心中主意一定,再睁眼之际,神情便有了变化。
萧成欢一直注意着她,几乎将她脸上的汗毛都看了个透彻,此时,更何况此时,司马醉儿身上那股恨意之中夹杂的绝望,是如此的浓郁。
萧成欢莫名地,便有些心慌。
他一把擒住司马醉儿的下颚,恶狠狠地喝道:“司马醉儿,你若敢死,本座有的是手段,让纪如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马醉儿凄然一笑,道:“萧成欢,你除了拿甄儿威胁我,还会别的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好了!”
竟是连纪如甄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萧成欢心慌更甚,厉声道:“便是死,你也得留在本座身边!”
司马醉儿已是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半句,只拿眼看着萧成欢,目光冰冷。
事到如今,他与她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她技不如人,死便死了,都说,死后万事皆空,她留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死后,灵魂能与爹娘重聚,到了那一边,能于步飞羽再续前缘,于愿已足!
只可惜,今生今世,她不能手刃仇人,为他们报仇血恨!
司马醉儿只有在想到父母和步飞羽之时,冰冷的脸上才会有所缓和,出现一丝柔情。
萧成欢何等敏锐,很快就捕捉到了司马醉儿情绪上的变化,加诸这些时日与司马醉儿的相处,听了她不少的呓语,极快地就抓到了司马醉儿的死穴。
“司马醉儿,你若是敢死,信不信本座将步飞羽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剐下来?”
步飞羽!
司马醉儿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成欢。
萧成欢冷冷一笑,道:“司马醉儿,你连你的飞羽哥哥都不管不顾了吗?”
“飞羽哥哥——”司马醉儿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自打那日,狄念亲口承认,他是萧成欢安插在镇远侯府的奸细,他一步步获得步飞羽的信任,待到魔教围困镇远侯府之际,他给了步飞羽致命的一击,致使步飞羽死在那密道之中,才致使镇远侯府没有援兵,满门惨死在魔教的屠刀之下!
可眼下,步飞羽这三个字,却从萧成欢口中吐出,着实让她觉得意外。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萧成欢口中听到步飞羽的名字。
“萧成欢,你休要拿飞羽哥哥来诓我!”司马醉儿厉声道。
距离司马家的灭门惨案,已近半年,便是魔教带走了步飞羽的尸身,半年之久,只怕早已腐烂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副骨架了吗?萧成欢又上哪里去剐步飞羽的肉?
“爱信不信,随你!”萧成欢却从司马醉儿那外厉内荏的言语神态中,找到了蛛丝马迹,顿时一副淡然事外的态度,不痛不痒地应道:“若想让我剐掉步飞羽那一身肉,你大可试试!”
萧成欢缓缓地推开司马醉儿。看着她愣怔的样子,又道:“不过,司马姑娘草切莫走的太快,本座还想让司马姑娘亲眼瞧瞧那步飞羽身上剐下来的肉呢!”
如此血腥残忍的手段,到了萧成欢嘴里,竟仿若是在谈论片牛肉羊肉一般的自在。
司马醉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尖叫道:“萧成欢,你不得好死!”
这样的诅咒,萧成欢委实听得太多,对他来说,已是不痛不痒了。他回转身来,抚了抚司马醉儿的脸颊,漠然道:“不想让步飞羽受这剐刑,就给我好好活着,本座说了,明日带你出游,今日 你就好好歇歇,本座明日要瞧见一个容光焕发,笑容明媚的司马醉儿!你若有一丝不悦,本座便剐那步飞羽一刀!”
司马醉儿被萧成欢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眼睁睁地看着萧成欢扬长而去。
萧成欢!
司马醉儿恨得牙痒,只恨自己武艺不行,到了如今,竟是连死,都不能了!
恨只恨自己当初犯懒,不学武功,才致落到如今的地步。
司马醉儿气得浑身簌簌发抖,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了个干净,身子一软,跌落于地。她十指紧抠,才死死地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倒了下去。
扑天盖地的悔恨,死死地揪住了司马醉儿的心,凌迟着她所有的感官。让她痛不欲生。
可偏偏,她连昏死过去都不能,她生怕步飞羽当真落在了萧成欢的手里,自己有个好歹,萧成欢拿步飞羽出气……
萧成欢那个魔头,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等到笑儿过来问是否要传膳之时,敲了半晌的门竟无人应答,只当那萧成欢又来了兴致,拉着司马醉儿胡天胡地去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萧成欢也不是头一次干。
笑儿也便只摇了摇头,微微一叹,她们家公子啊,旁的事情英明神武,偏生这男女之情一事,委实做的不好,仿若在公子看来,无论他怎般惹怒了司马醉儿,只消内啥,睡上一晚,便万事大吉了。
孰不知,这般行事,只得了姑娘的身,却得不了姑娘的心啊!
笑儿觉得自己一个黄花闺女,简直操的是一个老母亲的心!叹息之声不由更重了。
敲不开内室之门,笑儿便在外间守着。结果又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间有动静。这膳食,只怕又要凉了。
笑儿起身,准备去吩咐厨房的丫头们将饭食温好,以备随时之用,才将将起身,就萧成欢的一个贴身小厮匆匆而来。“笑儿姐姐!”
“可是出了什么事?”笑儿一见那小厮,不由心中有疑。
不归居的小厮和丫鬟泾渭分明。前者主管外院,伺候萧成欢外出,丫鬟们侧管内院,负责日常起居饮食的杂务,无令双方都不得随意走动。
因此,笑儿看到那小厮之时,只当外院有什么急事等着萧成欢去处理。
岂料,等到那小厮一开口,笑儿直接傻眼了。
只听那小厮一脸的焦急,道:“笑儿姐姐,公子也不知发哪门子的疯,前院的校场都快被他给拆了!”
“公,公子?”笑儿下意识地回头,朝内室扫了一眼。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定然是听岔了。公子不是进了内室了么,怎地又去了校场?
那小厮连连点头,道:“今日一早,公子出门之时,心情明明很好,明明需要一日的事情,他更是半日就给安排了,匆匆的赶回来,只是来了一趟内院回去,就不知发了什么疯了,在小校场快一个时辰了,都快把小校场给砸了,小的瞧着害怕,本想去找狄护法,可是狄护法不在,小的实在是没辙了,这样下去,公子只怕会伤着自己!”
若不是公子三令五申,不归居的事情不得外传,小厮都要忍不住去找狄秋娘了。
那小厮一脸愁容地凑向笑儿,悄声问道:“是不是内院这位,又怎么惹到公子了?”
这还用说?笑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不好在小厮面前说主子的闲话,只将那小厮打发了回去,道:“公子素来行事很稳妥,想来只有分寸,你且先回去看着公子,一会我给公子送膳食过去!”
这就是说笑儿答应替他找出问题症结所在了!小厮立刻欢快起来,道:“笑儿姐姐,你快点!”飞似的回外院了。
小厮一走,笑儿的脸色顿时就沉重了几分。她再顾不得其他,一反身,嘭的一声破门而入。
动静之响,却未能惊醒司马醉儿。
“姑娘……”笑儿一入内室,便只见一室的冰冷,司马醉儿瘫坐于地,纤巧的指甲紧抠在地上,都要抠出血来了。偏生司马醉儿神思恍然,毫无所觉,失而复得的欣喜中却又带着浓浓的哀恸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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