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都快恨疯了癞痢头和虎婆子了。
这娘俩信口雌黄,编出什么厉鬼阴婚的说辞,可真是把我给害苦了。
老独曾经也是黄家弟马,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我偶尔也会向他问及一些有关出马的事。
黄家好酒,凡人供奉黄大仙,多以酒敬之。
殊不知问仙请神,这当中是有诸多禁忌的。
就比如白晶的葫芦,说是供奉在黄家庙堂,而实际上则是黄家赐予弟子的随身法器。
弟子香童在危急之下,只要喝了葫芦里的酒,便能够更快的请仙家前来相助。
可如果是普通人,喝了这黄家酒器所盛的酒,说轻了会折福,说重了,可是会折寿的!
白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对我说:
“你放心,黄家没兴趣要你的寿元。不过,你喝了黄家的酒,等同是欠了黄家的情,这份人情,是早晚要还的!”
我惊怒交加,但这会儿却又忽然感觉头脸发胀,眼睛发花,从喉咙到胃,就像是被火烧一样。
事到如今,我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莫说是酒了,就算是清水经过黄家酒器的盛敛,也能将人醉死。
现如今,我这是明显酒意上头了。
“希望你让我喝这黄家酒的初衷如你所言,如果你故意坑我,就算你是女人,这事我也和你没完!”
我咬牙切齿说了一句,蹲着扭转过身,感觉已经有些摇摇晃晃。
这让我更加心惊肉跳,再来不及多想,急着爬回那洞口,起身向外望去。
这一看之下,我不禁悚然大惊。
先前看那盘腿打坐的女人,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此刻我眼睛发花,如醉里挑灯般再看,那女人的身形竟变得虚化。而且,面孔眉宇间,竟似暗藏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还真让白骨精说中了,这女人不是真人。
看这样子,她应该和之前的野郎中、老阴有点相似,这暗藏鬼相的虚幻身影,极有可能是她邪法所修的法身元神。
这么说来,她本人这会儿应该还在1号别墅里,并没有真正来到这儿!
白晶说,这山洞里还有另外一个灵体,那个灵体在……
目光转动间,我再次浑身一震。
就在那尊草道人像前,两座灯台间,赫然盘坐着另一个身影!
这人脸面青嘘嘘的,一望而知不是什么正路数,身上却是穿着一袭道家袍服,头顶更是高戴道冠。
乍一看,竟和它身后的草道人有几分神似。
再仔细一看这‘鬼道人’的面孔,我顿时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像是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
这盘坐在草道人前、香炉之上的‘鬼道人’,看眉眼,竟和1号别墅内,骨灰后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这竟然是封万三的死鬼儿子——封平!
正当我震惊无比的时候,猛然间,惊觉似乎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下意识的一扭头,就见那原本闭目打坐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睁开了眼,而且正目光恶毒的看着这边!
我急忙向下一缩,不等白晶发问,就打手势,让她赶紧往回走。
我不确定那女人是不是已经看见我了,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晕。
这黄家的酒果然不是好喝的,再多耽搁一秒,我实在不能保证,还能否清醒着离开这里。
回到原先的岔路,白晶停下来问我:要不要去另一条路看看?
我说不行,没时间了。
眼看之前那具生尸还歪倒在一侧,心念电转间,我又一把拉住正想继续返回的白晶。
白晶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悚然:“你不会是真喝多了吧?你想干什么?”
我这会儿感觉越来越难坚守灵台,心知这时再开口,自己绝难掌握声音大小。
于是,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
又盯着她上下看了一阵,猛然上前扳住她的脑袋。
等白晶好容易挣脱,再看我的眼神已经快喷出火了。
我使劲闭了闭眼,冲她摊开手掌。
掌心里,是两枚耳钉。
白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用眼神询问我的用意。
我仍是一言不发,捏起其中一枚耳钉,用上下牙顶住舌尖,快速的用耳钉在舌尖上刺了一下。
我把另一枚耳钉塞还给她,跟着爬到那生尸前,扒掉死尸一只脚的鞋,将沾了舌尖血的耳钉猛地拍进他脚心。
这会儿我是真不敢再出声了,只是冲白晶比划,示意她学我的样子照做。
白晶是黄家弟子,很快也想到我此刻不肯开口,是担心不能控制发出大动静,从而被人发现行踪。
她倒也果决,毅然刺破舌尖,把沾了血的耳钉递给我。
我照葫芦画瓢,将耳钉拍进生尸另一只脚心,重又替他套上鞋,这才急惶惶顺着来路往回爬。
回到井底,我顾不得喘息,蹲下身,要白晶踩着我的肩膀,先将她顶起一个高度。
接着,手脚并用的撑着井壁向上攀爬。
这种类似爬‘夹心墙’的事,我小时候没少干过,虽然头晕的很,也还不至于减慢太多速度。
白晶竟也身手灵活的很,非但没拖后腿,倒是比我还要快一些。
在一种不祥预感的促使下,我还是忍不住催促她:“再快点,快……”
声音未落,猛然间,就觉下方鼓起了一阵阴风。
在这方寸之间的古井里,这邪风就如龙卷风一般强烈。
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黄家仙酒的酒力。
被强劲的阴风鼓吹,便身形摇晃,有些难以支持。
哪知道鼓吹过后,这邪风竟跟着骤然向下席卷。
就在这同一时间,我就感觉,有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生要把我拉回到井下。
我本来就已经身形不稳,被这股力道一拉,更是直接支撑不住,蓦地向下坠落。
我终究是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井里,一咬牙,硬是缩起身子,再次用后背和手脚撑住了井壁。
在开始向上爬的时候,白晶就将手电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会儿她人在上方,堵住多半井口,我在下头根本看不清事物。
黑暗中,就觉那只抓住我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反倒顺势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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