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应,那丑鬼居然就再次出现在我眼巴前。
想起之前被绿光吸引的情形,我暗觉奇怪,要说鬼魅有化形来去的能力,倒是不稀奇,可为什么刚才我能看到那绿光,现在却看不到了呢?
这时白晶和孙禄也看到了丑鬼,白晶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孙禄从我的反应看出了端倪,小声问我,这又是什么鬼?是好鬼还是坏鬼?
“他应该不会坑咱们。”
我把刚才的事给两人解释了两句,再看那丑鬼猥琐的样貌,更觉得怪异。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似的?
我刚想再次向对方道谢,孙禄忽然问白晶:“你刚才怎么了?反应怎么那么奇怪?”
他这一问,我也想起来,两个猥骨子刚打起来的时候,白晶的反应的确十分古怪。
白晶的脸没来由的一红,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人……被什么人摸了一把。”
“摸哪儿了?”孙屠子浑不楞的问。
白晶俏脸更红,垂下头没回答他。
我顺着白晶的目光,看到她丰盈胯部的侧面,不由得怔了怔。
白晶留意到我的眼神,抬眼和我对视,却是微微冲我点了点头。
我恍然大悟,她刚才那种反应,原来是被人占了便宜了。
孙屠子弄清状况,很是愤愤不平:“娘的,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想干的事抢着干了?给老子滚出来!”
虽然是半开玩笑,可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很有点凶神恶煞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留意到面前的丑鬼,竟露出一抹惧怕的神色,身子朝后缩了缩。
他的这一反应,恰似一道灵光在我脑海中划过。
“原来是你!”我脱口道。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长相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丑鬼眼熟了。
记得那还是我才到城河街不久的时候,逢初一十五,还在替老何超度孤魂野鬼。
那次碰巧我要处理二爷屯的事,大背头潘颖偷藏了犀香符箓,擅作主张代替我‘营业’,弄巧成拙,招来了一屋子的孤魂野鬼。
还好我及时赶回去,又恰巧有鬼戏子玉玲珑在场,才没酿成大祸。
那一次,不光桑岚被玉玲珑附身,跳到柜台上唱戏,季雅云也被一个猥琐的男鬼附了体。
后来得知,纠缠季雅云的,是一个青头鬼。
所谓的青头鬼,说白了,就是到死也还是处男,做了鬼也让人觉得憋屈的家伙。
按照我当时的脾气,就算不把占季雅云便宜的青头鬼一巴掌拍死,多半也是要让他吃些苦头的。
是玉玲珑出面劝解求情,说饶过他一次,日后必有回报云云,我这才放过他。
这事我本来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怎么都没想到,面前的丑鬼,就是当时被我放过的那个青头鬼!
这会儿我眯起眼睛再看,这丑鬼头顶果然有一抹奇异的绿色,也就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
我看看白晶,忍不住笑着对青头鬼说:“这都多久了,还没‘脱单’呢?要不也不会一见面,就占我朋友的便宜了对吧?”
青头鬼知道我认出了他,讪讪的笑了笑,冲我抱拳道:“多谢先生当初饶命大恩,小龙一直都没曾忘记。”
“小龙?”
青头鬼尴尬的点点头,“谁都有个名号不是?我姓陆,陆小龙。”
“陆小龙。”我忍不住朝他绿油油的头顶又看了一眼,不禁失笑:“陆小龙……绿小龙!绿龙!”
这话我可只是在肚里叨咕了两句,没说出来,要不然‘绿小龙’非变成小红脸不可。
白晶找到了摸她屁股的元凶,本来是要发作的,可是陆小龙虽然手贱,但到底是刚帮过我们,所以她也只能是把这口气给硬忍了。
我可没忘了来这儿的目的,只寒暄了两句,就问陆小龙,有没有见过一个大胡子来过这儿。
陆小龙摇头,说没见到,接着又说:
“我是没见过你们要找的人,不过这城河镇大的很,‘外人’到了这儿,没人带路,多半是会迷失方向。你们要去哪儿,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孙禄直摇晃脑袋,“能有熟人带路是好事,可问题是,咱还是不知道他窦大胡子在哪儿啊?”
白晶也是没主意,只是看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回过头,朝着来路看了看,猛然间想起一件事。
我问陆小龙:“这镇上,是不是有‘人家’在办喜事?”
陆小龙点点头,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孙禄,对他说:“我不光知道有人家办喜事,还知道那户人家办的是替死鬼娶活人!”
在进入到这里之前,孙屠子曾好奇的问我,为什么有一座墓碑前会摆那么多供品,而且那墓碑前的香炉里,插的不是香,而是三根鸡毛。
香炉里插鸡毛这种事,破书里虽然没记载,但我在阴差阳错被和桑岚配了阳世阴婚后,就一直很关注所谓的阴婚方面的事。
所以,一看到那墓碑前古怪的摆设,立马就想到,那是有人在为墓中的死鬼配阴婚,而且极有可能‘迎娶’的是活人!
我把这一节一说,孙屠子一拍大腿,“难怪一路走来都空荡荡的,没见到别的鬼呢,敢情都去喝喜酒了!窦大宝个憨货,平常就爱凑热闹,八成也跑那儿去了。”
陆小龙说,他知道办喜事的人家在哪儿,可以带我们去。
不过,他却说:“这镇上空荡荡的,倒不是说全都跑去喝喜酒了。”
我见他神情间似乎有些忧心忡忡,就问他:“这镇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跑去喝喜酒,那住在这里的‘人’都哪儿去了?”
陆小龙边走边说:“咱这城河镇,本来还是挺热闹的,可前不久,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顶轿子。那轿子时不时来到镇上,大把大把的吸聚阴气。您也知道,我们是鬼,阴气对我们来说,就等同是活人必须的氧气。有些本来就孱弱的鬼,被吸了阴气,当时就死翘翘了,其余稍微强壮点的,能搬走的,也都全搬走了。这城河镇上剩下的‘人家’,可是不多了,除了像我这样没能耐搬家的,也就只有那些个不知道底细,才被新安葬在这里不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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