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半晌,用宽大的衣袖遮住湿润的眼睛。
孔曜既有劫她出宫的本领,便代表着皇宫里必然有他的势力,哪怕经此一事,林元星加强宫内守卫,可万一呢?她怎么敢拿女儿的安危做赌?
连死都不敢死,事到如今,她该怨谁呢?
门口处传来响动,伴随着食物的香气,云锦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郡主,起来吃些东西。”
温辰不想动,但孔曜的威胁很奏效,她不敢绝食,只能坐起身。
云锦看着她凌乱的衣裳,眼神有些不甘,但很快垂下视线。
“你喜欢孔曜?”整理好衣裳,温辰执起筷箸,但觉心里很不痛快,于是冷漠地道:“可他喜欢不喜欢他的我。”
这绕口令似的发言,无疑激怒了云锦,她绷紧身体,咬紧牙关,愤愤地瞪着她,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只不屑道:“你不过是胎投得好!”
温辰乐得把自己的悲愤传递给她:“可惜你即便现在赶去投胎,也已经来不及了。”
云锦看着像是要气昏头,但忍耐力不错,始终没对她做什么不敬的事情。
“你们,”想起什么,温辰指指自己丑不堪言的脸:“都能够接受这样一位的王族后人?”
“郡主不用担心,”提起这事,云锦脸上浮现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我们已经安排好郎中,替您换一张脸。”
嗯?换脸?温辰皱起眉头,强烈地抗拒着,但在这里,她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次日,女郎中就过来了,检查过她的脸,道一句“有救”,云锦当即灌了她一碗麻沸散,再醒来时,她的脸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到处都痒,屁股亦火辣辣的疼,十足的受罪。
“郎中从……这儿,”云锦端着一碗药,瞅着她的臀部道:“揭了一层皮,贴在你脸上,绷带得过十天才能取下,期间不能碰水,只能吃流食,若出了岔子就得重来一遍,你要配合着喝药吗?”
温辰咬着牙,端过药一饮而尽,却不知接下来这十天,等待她的是宛如身在地狱里的煎熬。
皇宫里,林元星也很不好过。
他调集所有能动用的禁卫,花费大半天搜遍整个皇宫,才终于在紫仙宫里找到点蛛丝马迹。
凄冷的庭院中落着一柄匕首,以及一个荷包。
匕首是他前些时日送给温宁的玩物,没什么稀奇,林元星的视线落在那半旧的天青色荷包上,身体抖得厉害。
这个荷包,是当年他在万般窘迫时,赠予温辰的定情信物。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他红着眼,将荷包握在手中,心似被针扎过般细细密密地疼。
她赠予的铜炉以及同心结,都是稀罕玩意儿,珍贵且值钱,却让他在盛怒之中销毁,再无痕迹。
而他回馈的荷包破旧廉价,但被她用新线一点一寸地勾勒过,让它历经风霜,依然完好如初。
他的阿辰,从不曾负他,又怎会突然自私离去?定是有恶人掳走了她!
“叔叔,你怎么哭了?”温宁找不到娘亲,又哭又闹,直到筋疲力竭才堪堪睡去,醒来时见林元星对着个荷包掉眼泪,也红了眼圈:“这是爹爹的东西,快还给我!”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