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后的楚淖恨不得直接将已经离开永安城的云楚沁抓回来一掌拍死!
不过半日时间,她在宫里做的那些蠢事几乎已经流传于大街小巷。
简直是将他们楚家往日里的颜面和积攒的威望毁于一旦!
他早就该知道,云楚沁这样的蠢货能办好一件事情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让云楚沁去给自己传话。
如今好了。
不仅多年计划差点功亏一篑,还赔进去楚妃这样一颗培养了多年的棋子。
当真是得不偿失啊!
楚薛文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看到楚淖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之后,楚薛文这才走过去,有些试探的开口。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父亲再生气也无用,还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至于楚妃娘娘那边,父亲可还要……”
“还要做什么?!”
楚淖一眼冷冷的瞥向楚薛文。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让我去做什么?
那个蠢货自己提着剑闯入皇上寝宫的事情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更是传遍了永安城的大街小巷。
怕是再过几日就要让天下人尽知。
你以为我有多大的能耐,能够改变天下人的想法?!
楚妃自己养出这么个玩意儿,被她连累至此是她活该!怪不得任何人!
你以为皇上还是当年的那个黄毛小子吗?
我看他如今的主意当真是大极了。
我一生精明,没想到倒是在此时上面看走了眼。
倒没瞧出来这皇上懦弱的外表下竟是这样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将他留——”
楚淖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了一旁安静站着的楚嫣,突然顿了一下。
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嫣儿你先出去,我与你父亲还有些别的事情要谈。”
“孙女遵命。”
就在楚嫣离开书房的那一瞬间,楚嫣的脸色立刻又变回了阴沉至极的模样。
楚薛文盯着楚淖的脸色,心里的想法亦是变换不断。
“父亲既然有意培养嫣儿日后接管楚家,又何必在这些事情上面处处让她避着?
待到日后嫣儿接管楚家,这些事情迟早也是会接触的。”
“住口。
嫣儿和你们不一样。
我一手将她教养成如今这般大家闺秀的样子,教她识书明礼,教她分辨是非黑白。
是为了让她做一个堂堂正正,如清风皓月的人。
不是为了让她学着怎么做一个阴私小人!”
可你自己不就是一个阴私小人吗?
楚薛文忍不住腹诽道,但抬眼看到自己父亲阴沉至极的脸色,还是将话乖乖的咽了回去。
只低头称是,聪明的不在这件事情上面过多纠缠。
“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楚妃这颗棋子也算是废了。
父亲可有想过,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楚家送进宫的女子又不止楚妃一人,这颗棋子废了,重新再扶持一颗便是。
安淑容膝下不是有一位六帝姬吗?
安淑容性子温和,六帝姬年岁尚小,比起楚妃和云楚沁那个废物,只会更好拿捏。”
“安淑容?可她被楚妃压制多年,又怎会听我们的话?”
“她不听也得听!
她是从楚家送出去的人,若不依附楚家,难道她还觉得等到皇后的子女登上皇位后,会给她一个好的下场不成?
我们这种大家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楚家若是出了事,她也别想撇清干系。
你让宫里的暗线去联系安淑容,将我的意思告诉她。
她若是个聪明人,就会知道依附楚家,乖乖听我的话,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儿子这就去办。”
待到楚薛文离开之后,楚淖起身朝着书房内室走去。
内室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画像,美人明眸皓齿,神情温柔。
楚淖看着她,眼神不自觉的也温柔了下来。
“澄儿,等了这么多年,你一定等急了吧。
你再等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就快了……”
紫宸宫。
无人知道,在楚妃和云楚沁被拉出去之后,紫宸宫便陷入了新一轮的手忙脚乱之中。
容欢与姒晴虽然用以毒攻毒的手段让北皇清醒了过来。
可这最后三个月的清醒,却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更何况虎毒不食子,对于云楚沁这个女儿,北皇心中始终都是心软的。
纵然这些日子针对楚家制订了种种计划,可北皇始终没有将云楚沁算计其中。
若非是今日当真失望透顶,断然不会下这样一道旨意。
云楚沁被赶出紫宸宫后,北皇便因为气急攻心而再次晕了过去。
因此姒皇后也只能留在紫宸宫里继续照料北皇。
当夜戌时,双雁宫。
安淑容才喂六帝姬喝下安神药回到自己的内殿。
正欲让人熄灯休息之时,却见她贴身大宫女之一的流颜快步走了进来。
神色匆忙,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慌乱。
“启禀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都下去吧。”
安淑容朝殿内的宫人们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只留流颜一人在殿中。
“你素来稳重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奴婢对不起娘娘。”
流颜蓦然跪下,朝着安淑容重重磕了几个头复才说道。
“其实奴婢是国师安插在娘娘身边的眼线,自从娘娘入宫以来,奴婢便一直偷偷将娘娘的一举一动记下而后告诉国师。”
“什么?!流颜,你可是本宫的陪嫁婢女啊!”
安淑容情绪激动,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可在流颜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平静。
“娘娘!奴婢虽然帮着国师做事,可在奴婢的心里,娘娘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国师他拿捏着奴婢的家人,奴婢实在是不敢不听话啊!”
“如此说来,你倒是情有可原?”
“娘娘明鉴!奴婢自知对不起娘娘,不敢奢求娘娘的原谅。
可是奴婢这些年也没有真正背叛娘娘。
奴婢告诉国师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奴婢是娘娘的陪嫁婢女,怎会真正背叛娘娘。”
“既然你一直暗中为国师办事,本宫也从未发现端倪。
你今日又为何突然要向本宫澄清这一切?”
安淑容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并没有生气,可那冰冷的眼神却像是要将流颜整个人刺穿一般。
流颜浑若不觉,按照一早便想好的答道。
“是……是国师,他有话要让奴婢转告给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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