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洲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眼泪涔涔而下。片刻之后才道:“遗玉,你可明白,无论你肚子中的是谁的孩子,你……永远是我关之洲的妻子?”
风遗玉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阵痛再次袭击了她!两个从来也没有见识过生孩子的大男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关之洲徒劳的撕开了风遗玉的裤子,那将领却心慌意乱的将头扭过去!
风遗玉嗷的一声尖叫,道:“相爷,杀了我,你快走!”
远处有声音传来:“弟兄们,加油,就在前面!”又听见士兵们的欢呼声,马蹄声,如雷霆暴雨!
那将领脸色再变,说道:“来人是吴卫国,素来与我不对盘!”也就是说,不可能再利用那将领威胁来人!
风遗玉再次一声尖叫,突然立起身来,夺过关之洲手中的长剑,往自己脖子上就是一勒!
鲜血如泉涌出,她倒下,眼见不活!眼睛却依然看着关之洲,只有一个意思:快走!
关之洲什么话也说不出,抱着风遗玉,徒劳的想要掩住伤口,可是鲜血漫湿了他的手,漫湿了他的衣襟,却依然止不住!
风遗玉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暗淡,头重重的垂向一边……终于一瞑不视。
关之洲颤抖的手指抚过风遗玉的面颊——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关之洲知道,风遗玉肚子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关之洲知道,风遗玉与剧王关系不同一般。但是对风遗玉心怀歉疚的关之洲,并没有揭发这一切……只以为,自己与她,将相敬如宾或者相敬如冰的终老一生。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的时刻,这个女子,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不能说她错了,只能说是对方太厉害,她一个简单的女子,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关键。
她是如此简单……简单的爱,简单的恨,简单的死亡……带走了她的孩子,她曾拼了死命要在易凤歌手下保住的孩子。
她是如此的爱自己……自己终究是亏欠了她,这辈子。不管以后如何,这个女子,都是自己一辈子的内疚了。
胡思乱想着,却听到那将领一迭声的催促;关之洲茫茫然站起来,却听见那将领尖利的声音:“孩子,出生了!”
关之洲心神一震,低头看去,果然看见,风遗玉的小腹下方,孩子的头,正如一截冒芽的春笋,用力的拱出来!但是由于母亲已经死亡,子宫收缩乏力,孩子的出生,并不顺利!
那将领镇定下来,拿起刀,小心的将风遗玉的下体割开,将孩子拎出来。孩子已经脸涨得青紫,不能啼哭!
见到孩子,关之洲也镇定下来。抓住孩子的脚,倒过孩子,用力一拍,孩子终于“哇哇”啼哭起来。那将领道:“快走!”撕下衣服,帮关之洲裹住孩子。
关之洲翻身上马,对那将领道:“多谢!还不曾讨教大名……”
那将领朗声笑道:“能为相爷做些事情,是在下的幸运,至于姓名,就免了罢!”
关之洲也朗声一笑,抱紧了孩子,策马而去。那将领长刀一横,就拦截在了路中间。
关之洲又奔驰了数十里,天色已经泛白,马儿嘴角已经泛出了白沫。关之洲知道,这匹马已经疲惫异常了,需要休息,但是,后面的马蹄声,又如雷一般的响起!
关之洲惨然一笑,低头看着被绑在前胸的孩子。在长途颠簸之中,孩子倒是睡着了,无知的脸上一片安静平和。
不管怎样,自己都得拼!
拔出长剑,刺向马屁股。马吃痛,厉声长嘶,再度疾驰!
后面的马蹄声再度被拉开……关之洲看着面前的风景,前面十里,就是枫林渡口,渡口只有一只船,那船夫,与自己熟识!如果自己能赶在被追上之前上船,那还有逃脱的机会!
剧王如此对待自己,定然是对凤歌下了绝杀之计……不管如何,自己都得将消息传给凤歌!
只是,自己不知道这路上铁龙骑有哪些暗线!
进入枫林了,枫林渡口就近在眼前,不过一里来路!……关之洲大喜,再度策马——却听见马儿一声惨嘶,双膝跪地,再也不能起来!
关之洲翻身下马,先看孩子,很好,稳稳当当,孩子没有被吓着,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急冲向渡船——却听见左右两侧,枫林之中,一声呼啸响起!
数十匹马从两侧枫林之中冲出,将前面的道路完全封锁;关之洲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些骑士,已经对关之洲形成了合围!关之洲认得那领头的人,是剧王的心腹——原来,剧王早就在这路上设下了埋伏!
关之洲捏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在一群人面上掠过。
那目光,就如冰水一般,冷冷的扫过——很多士兵,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在他们的印象中,宰相关之洲,总是和煦的,就像最温和的春风,给人最无害的印象,给人最安稳的印象!
可是现在的关之洲,却像是一头出笼的老虎,浑身的散发着暴虐的气息。眼神的锋利,堪比钢刀,让周围的士兵,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就在士兵们出现骚乱的时候,关之洲动了!
对准了边上一个慌乱的士兵,关之洲扑了上去,只一剑就将对方刺下马,翻身,上马,却不急着夺路逃走!
控制马匹,用最快的速度绕到士兵们的身后,从士兵们最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招!
一瞬之间,刺倒了三个!
那将领也发现不妙,一声令下,士兵们转换阵形,再次将关之洲围在中间!
拼斗了多久?关之洲不知道。天色大亮,艳阳升顶,边上的枫林,都镀上了一层殷红的色彩。那是鲜血的颜色!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疲劳,手沉甸甸的几乎抬不起,伤口是一处一处的增加。虽然还在坚持,心却一寸一寸的暗淡!
那领头的,见关之洲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不由大是欢喜,大声道:“活捉!活捉回去,明正典刑,皇上重赏!”
……
就在这时,又一阵马蹄声,如暴风骤雨敲击着地面,一支骑兵队伍,直冲过来,像一把尖刀,插进合围的队伍之中!
领头之人,大声招呼道:“相爷!”
关之洲心神一定,回应道:“李阳春!……你如何得到消息!”
来人正是李阳春。在关之洲的眼中,李阳春的模样也堪称狼狈。一身盔甲,血迹斑斑,也看不出有多少伤口。跟随着他出来的士兵,也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李阳春这支生力军加入,关之洲负担一轻,待看清情况,心中却还是一片黯淡!
李阳春一群不过二十三人,而且都已经非常疲劳,眼见路上是经过了一场恶战!而围攻自己的人,却有七八十人,因为只围攻自己一人,力量上并没有多少损伤!
李阳春道:“相爷,我们才得知消息,慕容傲天那狗娘养的,居然——下令北边蒙宜西边罗成义,将关口放开一条缝,将苏国庐国放进来!放人家的军队进来要在我们将军进京路上设下合围……”
关之洲心一颤,厉声道:“什么?”
李阳春道:“引狼入室,只为了对付凤歌将军这一头虎!我们不是特意来救相爷的,我们是想要将消息传递给凤歌将军,却不想最有用的几条暗线都被打击了,没奈何只能明着来!相爷……”话音还没有落下,关之洲厉声道:“小心!”
长刀划过,李阳春的右臂上又添了一条血口。边上一个士兵怒喝着,拍马扑上前去,在那对手的腿上也狠狠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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