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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思范文学屋 > 慕容潋萧子洛 > 上香,假惺惺的德妃与陈氏
 
第二天,德妃和陈氏才进宝华殿,便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声。

德妃眉头微皱,陈氏便问道:“玄真师太,这宝华殿是佛门清静之地,怎么会有人在此哭泣?惊扰了佛祖,谁担待得起?”

玄真师太是宝华殿的主持,这这两位只能出现在凤藻宫的嫔妃十分尊重,应道:“回娘娘、小主的话,是昨日没了的慕容才人停灵在倒座房里,她的宫女在烧纸,所以哭了。娘娘、小主若是觉得吵,贫尼去跟那位姑娘说说,让她小声些。”

陈氏与德妃听到“昨日没了的慕容才人”这句话,心里都无比舒爽,陈氏忍着没笑出来,故意问道:“她不是前几天才被皇上晋封为才人么?怎么就没了?还停灵在倒座房里,难道是戴罪死的?”

“呃……”玄真师太是个修佛之人,这种后宫的事虽然有所耳闻,但怎么说得出口?

“陈才人。”德妃淡淡地斥责了一句,转身走向倒座房,“姐妹一场,出念佛之人慈悲为怀,咱们去给她上柱香吧。”

“是。”陈氏欠身,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德妃娘娘果然慈悲为怀。”玄真师太由衷地说,念了声佛也跟了上去。

德妃一生没进过倒座房这种地方,刚走进去,只觉得大白天屋子里也黑漆漆的,十分阴暗。

黑暗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口黑漆漆的薄皮棺材了,即便是沉稳如德妃,乍一看到也不禁心口一跳。陈氏更是看的头皮发麻,要不是有宫女陪着,这会儿肯定已经逃了。

房间已经被黑纱白布装饰起来了,棺材面前摆着一个火盆,跪着两个穿着麻衣的宫女,正是慕容潋身边的夜光和宝髻。两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哀哀啼哭着,见到来人,忙磕头行礼道:“拜见德妃娘娘、陈才人。”

“免礼。”德妃抬手道,“本宫今日来拜佛,听说慕容才人竟没了,心中十分怜惜,便想替她上一炷香,念一段经。”

“德妃娘娘慈悲,奴婢替屈死的小主谢娘娘,给德妃娘娘、陈小主磕头。”夜光哽咽地磕了头,宝髻便在一旁点燃香,双手递给德妃。

德妃接过香,低声道:“妹妹,你早登极乐,往生去吧,今生的一切苦痛,都是前世造下的孽,你这生已经还清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语罢在灵前拜了三拜,把香插在棺材前边的香炉上,便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声音实在太过突兀,房间里的气氛又十分阴森,便是德妃早有准备,也被吓得猛地转过身。看到那素白绣金龙的衣袍,她才按着心口松了口气,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您怎么无声无息地便来了?吓臣妾一跳。”

萧子洛走进来,神色看不出悲喜,只是说:“是朕在问你。”

德妃被他冷落没脸也不变脸色,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今日来拜佛,听说慕容才人昨日没了,便来给她上柱香。正好这几天抄了《往生咒》,便也拿来烧给她,希望她早登极乐。”

“给她上香做什么?”萧子洛的语气仿佛不满,“你没看到她停灵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她是戴罪之身?不怕受到牵连?”

这语气十分严厉,已经是要追究罪名的架势了,但德妃只是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黑檀木念珠,平静地说:“皇上,臣妾如今这个样子,还怕什么牵连?左右不过是个死罢了。再说了,人死灯灭,罪都偿还了,给她上柱香也是为了宫廷的安危着想。”

萧子洛听了这些话,神色终于温和了下来,问道:“你抄的经文呢?”

婵娟忙将手里捧着的盒子打开,只见里边摆着洁白的纸张,萧子洛打开,只见上边整整齐齐的蝇头小楷,一个错字涂改都没有,而且,抄的都是梵文。

“这些都是你写的?”萧子洛抬头,神色复杂,“你什么时候学了梵文?朕怎么不知道?”

“回皇上,是这一年多以来,德妃娘娘跟贫尼学的。”玄真师太合十手掌道,“德妃娘娘在学梵文一途上,天分极高。贫尼学了二十年才掌握的本事,娘娘不过一年多便精通,实在难得。”

“玄真师太说笑了。”德妃忙解释道,“我哪里有什么天份?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凤藻宫里镇日无事,别人每天花一个时辰学,我一天十二个时辰,又怎么会学不会?”

萧子洛抿着嘴看她,只是不说话,眼中微微叹息着。

德妃察觉他的目光,局促地笑了一下,别过身道:“皇上,您看看,这是陈才人抄写的莲华经,她的字好看极了。这段时间以来,陈才人跟臣妾学佛法,也学得极认真。”

她说着便将陈才人推了出来,轻声道:“来,别怕,将你写的给皇上看。”

“嫔妾叩见皇上。”陈氏怯怯地行了个礼,将手上的白纸双手奉上,“这是嫔妾抄写的经文,请皇上过目。”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白镶青边的齐胸襦裙,窄窄的短襦,头发梳成云顶髻,发上只有一朵白色的鲜花,显得分外楚楚可怜。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发髻上那朵白色的花更明显了。

萧子洛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花?看着十分眼熟。”

“回皇上的话,是昙花。”陈氏苦涩地笑了一下,“嫔妾是戴罪之人,日夜被罪孽折磨着,晚上睡不着,便在院子里养了一株昙花。每天晚上看到昙花绽放,借以提醒自己,所谓的荣华富贵只是昙花一现,过去的一切……也是昙花一现。”

她说着,鼓起勇气看了萧子洛一眼,那眼睛水汪汪的,里边满是眼泪,只是不敢流下来。这样子忽然叫萧子洛想起从前的某个人,她也是不敢哭,只是含着泪看她。

“你不是……”萧子洛开口,便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不是昙花,是彼岸花,心狠手辣的彼岸花,藏着剧毒。”

陈氏吓得毛骨悚然,这声音阴测测的,不是德妃也不是宫女,到像是……

她猛地转头,便在这时,一阵阴风忽然在房间里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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