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在一边低声道，“也没多久，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龙渊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这么快？”他可是感觉在那个黑漆漆的深渊跟前呆了足足小半天。
云锦两只拳头不禁再攥紧了些，底气不足道，“初九公子客气。”
其实自之前云梦道出龙渊修为突破人间道凝神镜之时，云锦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打不过太初九。
武道就是如此，修为越高，战力越强。而战力的悬殊，根本无法靠其他方面弥补。
而且武道境界越高，晋升就越困难。如此，哪怕只是区区一个层次的悬殊，战力相差就是天壤之别。
一言概之，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只能被碾压。
而当龙渊的修为一再提升，而且只是发生在片刻功夫之间，云锦的心就彻底凉透了。
这已经不是打不打得过，有无胜算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需要打，她就知道自己会输得很惨。
云秀现在也苦着个脸，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如果云梦说的是真的，云锦必输无疑。而现实却是，她都能看出来，龙渊比云梦说的还要厉害。
那云锦大小姐现在就不是输与不输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被碾压，碾压的惨不惨的问题了。
云锦紧张，怯战。云秀比她更加紧张，更加怯战。
如若云锦大小姐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到城主府，第一个遭殃的不是别人，肯定是她这个贴身丫鬟。
城主云豹大人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你这个贴身丫鬟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大小姐在外面受欺负？”
云秀万不敢顶嘴，说自己只是个丫鬟，而不是保镖。所以一顿痛揍在所难免。
但现在劝云锦收手还来得及吗？
会不会太丢面子？
又该如何劝呢？
难道跟云锦这样说，“我的大小姐啊，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投降吧。”
依云锦平日的脾气，云秀想不都敢再往下想了。
云锦娇纵跋扈，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从小到大，谁敢跟她叫板？谁跟她叫过板？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今日若是旁人叫板，反倒也好。你叫就叫呗，我打心里眼里瞧不起你，看不上你，我不跟你打总行吧？
要命的是，今日这祸，却是云锦自己惹下的。明明就是她主动叫的板，而且还骂太初九是废物。
现在，废物还只是向她说了一句“让你久等了”，她就已经吓得她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句话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紧跟在它后面的那句话，龙渊一定会说，“我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开始干什么？当然是比武！
一旦比武，高下立现，届时云锦就算有脸，也没脸了。
云秀总觉得自己必须立刻做些什么。她必须阻止大小姐跟太初九比武。否则城主一怒，风雨雷动！
但做什么呢？她又想不出来。
她是不可能替云锦打的，挨打还差不多。她连云锦都打不过。
搬救兵时间上也来不及。况且这里是云门宗，不是城主府，就算前去城主府搬救兵，也万不敢在云门造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云秀惊慌失措，不知所以。急得干瞪眼。
云锦却是个倔脾气，就算知道自己铁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也不会临阵脱逃。讨饶更不是她的性格。
从小到大，跟她打过架的，哪次不是别人跟她讨饶？让她跟人讨饶，奇耻大辱，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我准备好了，现在，云锦大小姐，可以开始了吗？”终于，龙渊还是说出了这句可怕的话。
云秀一个激灵，只差没当场尿了。
一切都来不及啦！她仿佛已经感受到冷硬的板子打在屁股上那股子火辣辣的疼痛。
冬日的阳光并不毒辣，只是略有暖意，但云锦的额头还是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随时恭候！”云锦素手缠绕，摆了个架势倔强道。
认输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输。
有本事你打我呀，看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否则你还真不知道风雷城是我家的，我爸叫云豹！
“那就得罪了！”龙渊向前跨出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龙渊想起深渊的话，“千万别伤了人家小姑娘。”
云锦年岁不大，的确还是个小姑娘，但太目中无人。更不该骂自己是废物。最不应该，她连苏凝霜一起骂。
无论将来与苏凝霜何去何从，至少现在，龙渊认为他们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同病相怜。他决不允许自己的挚友受人欺负，被人骂做废物。
所以这场武必须比。至于怎么比，龙渊也有了定数。
肯定不会伤及云锦，但也总得给她一些教训。也好让她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再次引气入体，刹那间身轻如燕，恍若要拔地而起。龙渊再次惊奇，进步怎么可能如此神速？这也太诡异了。
云锦也顷刻引气入体，吐气如兰，双手挽了一朵莲花严阵以待。同样是一招借力打力的武者基础技，“十字手。”
龙渊没有招式。他才刚刚入门，哪里来得招式？只有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
龙渊象征性地侧身，伸出右手，虚握做手刀状。
二人正要开战，不料这时云梦却突然跳将出来，过去拉住龙渊伸出去的手道，“初九公子请稍等，请稍等。”
云秀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云锦也赶紧吸气，呼气，好不容易按耐住狂跳的心。
举众哗然，哀声连连。
“还打不打啊，我眼睛珠子都抠出来放节骨眼儿上了，你们却收手不打，喊了暂停。”
“打，当然要打！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比赛规则。”云梦道。
这人真是自来熟。龙渊看着云梦心想道。
“比武不就看个输赢吗？哪还管什么规则不规则！打就是了。”有人不满道。
这其中很多人可是等着看云锦的好戏。云梦怕云锦，他们可不怕。他们又不是人人都有个在云豹手下当差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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