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都走了,就随她去吧!让明霜回去吧。"摆了摆手,上官玄烨站起身来,身影消瘦了许多,越发的修长,起身时有些头晕目眩,不由得身体一晃。
"皇上!"风行一惊,身影一晃已经如同风一般的到了上官玄烨的身边,搀扶住了他有些不稳的身子,忙焦急的道:"皇上这几日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也很少,不要累坏了身子!"
"没事的。"上官玄烨摆了摆手,不让风行搀扶着他。
可是风行是真心着急。也顾不得许多,接着道:"既然皇后娘娘也醒了,姑娘那里也有孟阎和明雪去了,皇上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皇上决断,切不可累垮了身子。"
"你也越发的啰嗦了。"上官玄烨轻轻笑了,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属下知错。"风行低头,知道自己劝不动,只有担忧的随着上官玄烨的脚步跟去。
上官玄烨向来最不会照顾自己了,老是一有事情就忘记吃饭,别人提醒时他也不愿意多吃一点,像是不会饿一般!冷了也不懂得添衣,更不让下人准备火炉,说是不喜欢煤炭的味道。
睡眠更是少,一日里也睡不上两三个时辰,怎能叫人不着急?
可是只有颂钦在时,能劝住他,其他的人,其他人根本劝不住,如今颂钦不在,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身体会不会病倒。
风行心事重重,等上官玄烨到了地方挥手叫他等在门外时,他才回过神来停住了脚步,不然差一点就无视了上官玄烨的手令,跟着进了屋子了。
一抬头,才发现这里是君霄殿的寝宫,南问瑶就在这里修养,如今醒了,该是要被移回自己的宫殿了吧?
风行站在门前,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也有些烦乱,一时便忘记了通报。
上官玄烨进了屋子,有个小宫女正在喂南问瑶喝药,没有通报声。直到他走近了,南问瑶无意间抬头才看到他,吓了一跳,忙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小宫女听了这一声,更是吓着了,忙抬起药碗便起身,差点撞到了上官玄烨,急忙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下去吧。"上官玄烨轻轻一挥手,小宫女急忙爬了起来,端着药碗退下了。
南问瑶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他还会来看她,但是又掩不住有些欣喜,她想行礼,可是双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却不愿意动,心口上那伤口的痛还提醒着她,现在不该这么快原谅他。
"如何了?"上官玄烨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声音平淡,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南问瑶低下头,不让他看到她的眼睛,害怕心里那一丝丝的窃喜被发现了,她别扭的别开了脸,轻声道:"好多了。"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体面不是这样争取来的,一具尸体……也不会有任何的信服力。"上官玄烨的声音清淡,但是还是隐隐的有些不怒自威。
"原来臣妾哪怕死。也无法取得您的信任吗?"南问瑶觉得有些可笑,却也真的不可置信的干笑了两声,抬眼看向上官玄烨,质问一般的看着他,"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当初不是臣妾逼着您娶我的!"
"朕不是不信你!"上官玄烨突然起身,冷眼看着南问瑶,她就那样仰头,眼里隐着泪水,就那样倔强的用质问的眼光看着他。
幽幽一叹,上官玄烨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朕只是只信自己而已!"
南问瑶一脸的错愕,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会如此说,只信自己?他……的意思是,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所以不需要你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来解释自己的清白,朕不会轻易怀疑你,哪怕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朕也不会对你如何!"上官玄烨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眼威严的看着南问瑶,继续道:"你是朕的皇后,朕允许你犯一两次错,但是别想朕会原谅你一辈子,朕不会对你如何,但是……你若朕的叫朕失望了,你明白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什么皇后,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南问瑶突然变得很激动,几次想撑着从床上起来,可是都失败了,狼狈的跌回去了几次,上官玄烨却也只是负手站着。
她突然不挣扎了,她仿佛突然明白,不论她如何,这个男人对她,也不会有一丝的怜悯的吧?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落了下来,凄凉的道:"我若是稀罕什么权利地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当初,我就不会选择那个一无是处的你!"
"我只是……我只是……"南问瑶悲戚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手背上,凄苦的道:"第一眼见到你时,便无可自拔。只是想这一生一世……能与你在一起而已,这便是我的错吗?若是我错了,当初为何……为何你还要答应这门亲事?"
南问瑶抬头,哭得梨花带雨,脸色本就苍白,一双大眼泪汪汪的看向上官玄烨,有些失控的咆哮道:"若只是利用我。现在你什么目的都达到了,为何还留着我?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反正对你来说……也是根本没有用处的,毫不在意的一个女人而已!!"
"朕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上官玄烨站了许久,听她把话都说完了,才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来。
比起南问瑶几乎歇斯底里的模样,他冷漠得叫人心寒。
那双淡漠的双眸看着她时,平淡无波,竟连一丝的怜悯都没有,他冷淡的道:"朕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想不要也不行!这便是当初你招惹朕的下场。"
说罢,上官玄烨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南问瑶一眼。
没有回头,哪怕南问瑶哭得那样的凄惨,他也没有停顿哪怕一下,就那样决裂的走出了寝宫,到门口时,微微一顿,吩咐道:"皇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明日便移回鸾凤殿去修养吧。"
"是!"风行早已经猜到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随着上官玄烨的脚步便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南问瑶的怒吼几乎响彻天际,可是留给她的,只有空洞的大门,落日的余晖寂寞的照射了进来。
伤口一阵剧痛,南问瑶狼狈的瘫软在床上,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感觉到有血从她的衣服里浸了出来。染了她的手指。
她不在意,这些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哪怕她赌了自己的命,却也没有赢!没有输,却也没有赢。
因为面对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男人,她怎么会赢?她也许一开始就赌错了,不应该赌他的感情,赌他对她哪怕还有一丝的感情,或者怜悯!可是他太绝情了,他根本没有感情。
甚至连一点点的怜悯,也舍不得施舍给她。
竟然如此,那么她也不要再装可怜了,她要成为他必须需要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那样冰冷的对待她了。不会连欺骗,不会连一点点的柔情都不给她了!
只要他需要她,那么就算是强颜欢笑,他也会用他温柔的假面来欺骗她的。
哪怕是欺骗,哪怕是逼迫……她南问瑶也要上官玄烨必须对她好!必须爱她,哪怕是假的,她也要!
***
"颂钦?你快看……"上官玄月欣喜的打开了房门。手里还捧着一束野花,五颜六色的握在手里,星星点点开得异常的璀璨,如同上官玄月的笑容一样。
只是,推开门的瞬间,那欣喜的笑容瞬间僵硬,消逝。
房间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颂钦?"上官玄月回过神来,焦急的喊了一声,进屋去屋里屋外都找了个遍,竟是一个身影都没有。
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顿时占据了上官玄月的心,近几日来颂钦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那一日她哭过后,醒来竟是一脸的平静。若不是她的双眼还红肿着,上官玄月都觉得那日哭得那样撕心裂肺的不是她。
但是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没有笑容,双眼无神,老是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蓝天出神,一坐便是一整天。
上官玄月和她说话时。她偶尔应一声,总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毫无生机。
一直以来,她这样的状态都叫上官玄月很担心,再过几日船就能到达西境的都城了,到时,还不知道颂钦会不会稍微开心一点?毕竟之前和大哥闹得那样不愉快,也不知道两个人见面了会如何。
可是如今,所有的担忧都及不上这一刻。
她走了?
上官玄月只觉得仿佛心都跳漏了一般,急忙转身冲出了门外,刚出门,迎面撞上了人,只听到鬼叔'哎呦'了一声,差点被上官玄月撞得摔倒在地。
倒是上官玄月反应快,一把拉住了鬼叔,还没等鬼叔哀嚎诉苦,便已经打断道:"她人呢?她人呢?"
涯叔还扶着自己的腰,这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上官玄月这高大的身躯一撞,差点给他撞散架了,涯叔苦着脸,哼哼着,"还能去哪啊,这船就这么大点,还能飞了不成?"
"我去找!"说罢,上官玄月已经丢下涯叔风一般的刮走了。
涯叔扶着自己的老腰,哀嚎道:"她在……"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已经看不到上官玄月的身影了,剩下的话也就咽了回去。只有扶着自己的老腰摇晃着回房间擦药酒了。
上官玄月疯了一般的在船上到处寻找,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去过了,可是除了船上的佣人们,她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上官玄月气喘吁吁的站在了甲板上,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的进进出出好几次,甲板上的人几乎都被他晃得眼花了,他才气馁的在甲板上停下了脚步。
累得弯了腰。手里的山花早已经被这一通折腾,掉的掉,残的残……像是全部失去了神采一样,颓败的握在他的大掌里,几乎根茎都全部被他握碎了。
她怎么不见了?船没有靠过岸,一直在河中顺流直下,隔岸边的距离更不是轻功可以轻松到达的。可是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如涯叔说的,船就那么大……她怎么不见了?
难道……她又……
一想,上官玄月又焦急得不得了,几乎想也不想的就朝着甲板上的船栏边跑去!
"喂!你要去哪!"终于颂钦的声音焦急的叫了出来,阻止了上官玄月闪电一般就要往河里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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