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秦烟给了我一个不置不否的回答。
我心一拧,望着顾秦烟,问他:“是我跟你的孩子吗?”
“是。”他说话的语气,正如他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威慑力与压迫感,冷傲薄凉。
我心微微的被扎了一下,疼的一抽一抽。
“我听说,过去我嫁的人是安家小少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最后是跟这个男人有了孩子。
我抬起下巴,视线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眼睛有些湿。
顾秦烟走过来,指尖在我下巴轻轻揉了揉,动作极其轻缓,“木语安。”
他音色深哑,那双折射冰寒的眼眸,此刻意外浮现微微的温和,“过去的事情,那便过去了,你应该活在当下,既然忘记了,总是有忘记的道理。”
我眼里蓄满了眼泪,就在顾秦烟说完这话的间隙里,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顾秦烟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卧室里,我躺在软塌上,顾秦烟俯身。
他穿着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清高冷傲神色,他语气平淡,“先休息,等你休息够了,要是想去上班,我安排陈特助带你熟悉业务。”
我睁开眼睛,对上男人低眉的目光,有些微微的失神,男人的卷长的睫毛,尤其的细密。
“我母亲她……”
“你母亲三年前去世了。”他的手落在我额头上。
去……去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弟弟呢?”
“你弟弟叫木以凉,在Y国上学。”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乖,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好好休息。”
顾秦烟在我唇角落了一个吻,便抬腿离去。
我闭上眼睛。
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我被蒙上了眼罩,有人拿着匕首在我心口乱扎,我躺在血泊里,绝望地哀嚎。
梦外,我哭得断了气。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上了。
“夫人早上好!”我刚下楼,管家跟特陈特助便异口同声对我打了招呼。
“早。”对于自己的新身份,我为实有些尴尬。
“夫人,少爷早上特意安排了米其林大厨给你准备的早餐。”管家穿着一身黑色绅士装,对我露出和蔼的笑。
我跟着管家走进了餐厅。
扫了眼一桌的菜,惊的我就差没丢了下巴!
这哪是早餐啊,说是宴席都不过分了,光是三明治的种类就夸张到十多类型,陶瓷罐煲的粥,就有不下荤素搭配五种的系列,寿司、布丁、奶酪……
为了不浪费,我硬是塞了两火腿鸡蛋三明治,喝了一碗薏仁燕麦粥,吃了两个香草布丁!
一路上,我都在打嗝。
陈特助送我去了语创工作室。
我有些拘谨。
昨天摄影工作室的章浩说,语创的持股人叫做木语安。
那不就是我了?
“陈特助,可以跟我说说语创吗?”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陈特助替我打开了车门,他走在我身边。
“三年前,总裁替夫人一手成立了语创。”陈特助言简意赅。
我迈向前的左脚收了回来,停在原地。
“我跟在总裁身边五年多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您是第一位。”
陈特助的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响起,就好像例会汇报工作总结一般,“总裁对您用情至深,而夫人,似乎常常自作聪明,总裁每对您走前一步,您便会往后退三步,感情的事情不能优柔寡断,可夫人偏偏最爱优柔寡断。”
“陈特助?”我有些疑惑他语气里满满的责备,却无从辩解。
“抱歉,越界了。”陈特助稍低眼睑不做声。
我跟着陈特助走进了电梯。
陈特助按下电梯后,对我说:“晚上七点,有个酒会,总裁的意思,是希望夫人可以参加,夫人如果不方便的话,总裁也不会勉强,但总裁需要一位女伴。”
我一点也不像参加他们这种就会。
“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你们总裁找其他女伴。”我就差没有拍胸腹告诉他我不会想太多这件事。
陈特助目光淡淡,扫了我一眼,“夫人一向大方。”
我被他一句话睹的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这陈特助,过去也是这么毒舌的吗?
简直比顾秦烟还难沟通。
一个上午的时间,陈特助带我熟悉了工作室上下三层办公室的几个部门。
原本按照陈特助的意思,是直接公布我的身份。
但就我现在这样,根本是个职场小白,要是让总经理一下子公开我的身份,到时候万一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丢的可是顾秦烟的脸!
所以,我直接给拒绝了。
下午,陈特助又带我参加了博物馆里举办的摄影展。
期间,韩池远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但都被我挂断了。
想起昨天宋云与那个周小姐对我说的话,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我更加在乎的是,韩池远失去韩家继承权。
“木语安?”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出现的人。
只见身后的男人衬衫外面套着收腰马甲,一件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他看我的表情,很是吃惊。
我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他轻笑了一声,“见鬼了,你竟然没死?”
“有什么事?”我不咸不淡问他一句。
这人眼底的笑意,是入骨的讽刺与不屑,一双眼睛,是常年混迹商场的精明与狠辣,他嘴角向上扬,朝我走前了一步,“怎么,见到前夫,让你这么讨厌?”
前夫?
安家小少爷安希晟?再一想起顾秦烟的身份,我跟安希晟过去的关系,我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我心里憋着气,但是脸上神情云淡风轻,“不讨厌,只是没想到安少爷这么有雅兴,现在懂摄影了。”
“呵呵,语安,你比以前更好看了,有女人味多了。”安希晟抬手,在我脸颊抹了一把。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有些恶心,“安希晟,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这人一双桃花眼,嘴角一勾,笑容里尽是那种精打细算的狡猾奸诈。
我转身抬腿就走。
他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语安,你比你妹妹好看多了,你那个妹妹除了床上厉害一些,哪都没你好,顾秦烟那个老男人,中看不中用,我看你还是跟我吧,我不嫌弃你。”
“你才中看不中用!”我气得心脏疼,说我就算了,还说顾秦烟是老男人。
我气不过,甩开他的手:“顾秦烟比你可厉害!人家有钱有权,是商业神话,金融大亨!全世界股民顶礼膜拜的对象,人家动动鼠标,都能牵扯到股民神经!而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在顾秦烟面前,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好不好,有点自知之明好吧!”
说完一通,方觉得胸口没那么赌了,我哼了一声。
身后,安希晟恶狠狠地冲我说:“木语安,你个小贱人!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你不过就是我当年不要的东西,你个贱人,迟早有一天我弄死你!”
“你来啊,弄不死我,我弄死你!”傻子!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抬腿往里面展厅走去。
气死我了!真是晦气!
参加完摄影展后,我排队买了摄影杂志,要了作者的签名。
然后给车特助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陈特助从楼上下来,手上提了两个购物袋。
“我刚看到安希晟了。”我对陈特助说,“他是不是跟你们顾总有仇?”
顾秦烟是私生子,威胁到安希晟的地位,有仇是肯定的,我只是气不过,安希晟这也太过分了!
“自木老爷子死后,百分之四十的遗产都留给了顾总,安家上下对顾总有很大的成见。”陈特助解释。
果然豪门风云!
“总裁从来没有把安氏放在眼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对总裁来说不算什么。”陈特助说完,顿了顿,“安希晟父亲,也就是总裁的哥哥,曾经对总裁母亲做了一些事。”
“安希晟父亲?”
我有些疑惑,本想问安希晟父亲做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实在不妥当,最后只问:“陈特助,你们总裁是要对付安家吗?”
“夫人,我说过,总裁从来不在乎安家,他有自己的计划,只是因为夫人的事情,这计划推迟了一两年而已。”
“安希晟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陈特助瞥了眼前视镜。
许久,才听到陈特助有些异于平常公司公办的语气,“安希晟父亲当年,找人玷污了总裁母亲,总裁母亲是被逼疯的,安老夫人背后也是大家族,唐夫人唐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前两年,凌江发展也遇到瓶颈,所以,又遇到了弗恩那件事,夫人,您是总裁的软肋。”
我坐在车后座,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陈特助的话,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陈特助把我带到了国际商城,拎着我进入一家高级美容会所。
两小时后,我穿着一件香槟色晚礼服,手拎香奈儿手提袋,重新坐上了陈特助的车。
车子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
跟在陈特助的身后,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脚下的红毯上,脚已不是我的脚了,全凭意念在走。
陈特助自陪我走完红毯后就走了。
我小心翼翼打探这周围的环境,似乎远比韩家那场宴席还要来的隆重,宾客来往,盛装出席,举杯交谈。
顾秦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一派凛然的风度站在大厅的中央,天生自带的焦点与光环,举手投足甚至一个表情,都都这独属于那人的尊贵与优雅。
他手持高脚杯,身边围绕着众多男人女人。
我慢慢朝他的方向走过去。有些好奇,围绕在男人身边的人,他们都在聊些什么。
却在这时,被人拽住了手。
“怎么不接我电话?”声音很温柔,温柔里带着急切。
我回过头,看着距离我不到半米的韩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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