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月亮出来的时候,胡月月从火山口走出,冷热交替中,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修行者不惧这点寒冷,就是身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知不觉中,她来秘境疗伤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她居然有些乐不思蜀。
每天跟着信垚东奔西走、胡吃海喝,给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增添了不少笑声。
她不止一次感叹,信垚这小子才应该是自己的弟弟,至于胡豆豆,那个成长过程中因为缺少母爱的滋润,导致半途长残。
家里孩子不争气怎么办?当然是再练一个小号重新培养……
胡月月看着迎面走来的身影,“走,我们来去烧烤。”
“好啊好啊。”信垚把头狂点。
自从不久前,这小子在秘境里找到了调味料的替代品之后,就彻底沦为舔狗,对胡月月的烧烤技术顶礼膜拜。
现在他们也不去火山底了,而是找了个环境优美的好去处,弄出个烤架,再串上铁丝。
灵力真的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她的幻术。
随着对这项天赋的精通,她现在已经勉强能做到以假乱真。
明明就是用灵力幻化出来的高仿品,却意外的好用,比如这个烤架,比如这些铁丝,结实又耐用……
“火大一点,快一点。”信垚蹲在她旁边,着急的连声催促,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胡月月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烧烤是一门艺术,要慢慢来。”
有些食物就是需要用文火烹制,这样才能充分的释放出它蕴含的美味,就比如说她手上这串青蛙,火就不能太大,不然容易焦,这一焦,它的肉就会黏在上面……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胡月月猛的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一张堪比皓月的俊脸。
哪怕这张俊脸满脸写着不高兴!
“景……景然,你怎么……你伤好了吗?”
说起来真是惭愧,她这阵子玩得太尽兴了,一开始还会记挂,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了,后来一想,景然修为这么高,根本轮不到她操心,于是就完全放飞自我了。
都怪信垚这小妖精太粘人了……
“景……景公子。”又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信垚连忙起身,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没办法,大佬的气场太强了。
“嗯。”景然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然后长袍一撩,在他们身旁就地而坐。
“看我干什么?继续烤。”
“哦?哦。”胡月月反应有点迟钝,一番手忙脚乱后,“信垚,来帮帮我。”
她把手中的蛙子递了过去,然后开始用灵力幻化出一些碗、碟、筷子、调羹……
为了配合景然的形象,她特意往华丽、高贵的方向使劲想象,差点把那点贫瘠的脑力榨干。
“给,您尝尝。”
景然对她的殷勤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又极其优雅的拿起一串蝗虫,对着月光查看。
这大概是入冬前最后的节肢类昆虫了……
看来孔雀跟火鸦一样,都是鸟,都喜欢吃虫子。
“最近怎么样了?”
大佬这是在关心她?胡月月有些受宠若惊,“还不错,可能半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
姚灵儿的玄阴之气出乎意料的顽固,她一开始以为不过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过完一个月,还有下个月。
在遂火窟中极阳之气的帮助下,玄阴之气节节败退,不得不团结在一起,浓缩成一个球形,盘踞在她的丹田里,是的,就在她的下丹田里。
不过它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没有用,终究是无根浮萍,早晚有磨灭的一天。
让胡月月比较在意的是她的灵气变化,极阳玄阴两种完全相反力量的融合,在她体内产生了不少灰色气息,一开始并不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炼化的灵力越多,这种变化就越明显。
原本高贵华丽的紫色灵力渐渐被抹上了一层灰,灰紫灰紫的,别说,还挺好看的……
说不上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的灵力还是照样用,身体也正常,没有半点异状。
不过她心下猜测,这可能跟她当时得到那颗珠子时一样,是福非祸。
只是情况到底如何,她不确定,也不敢告诉别人,或者说是不愿意告诉别人。
“半个月吗?”景然好看的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里那串蝗虫放回盘子里。
胡月月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秘境,不同于白天的景色,朦朦胧胧的美感让人耳目一新。
景然一袭白衣,浑不在意的坐在草地上,俊朗的容颜被月色打上一层柔光,恍如仙神。
胡月月跟信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不像是金童玉女,倒像是小厮丫鬟……
不知过了多久,景然才起身离开,走之前交代了胡月月一句:“我还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安心在这里等我。”
“好!”
要去哪?做什么?要多久?
灵魂三问被她吞入腹中。
“咕嘟——”
胡月月转头,看向那个咽口水的人,“至于吗你?”
“至于。”信垚拍拍胸口,景公子今晚的脸色太难看了,呆在他身边压力山大。
“我说,”他突然神神秘秘的向前一倾,“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景公子好像很在乎你?”
“能有什么关系?”胡月月一巴掌拍在那突然凑近的脑袋上,“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她跟景然什么关系?她一时也搞不清。
朋友吗?不算是,她修为太弱了,而景然修为又太高了,完全不在同一水平。
那么景然为什么待她这么好呢?
是因为把对白陶的香火情转移到她身上了?但这不太像,因为她常常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玩味跟趣味。
而且如果仅仅如此,他也没必要对她尽心尽力,就说这次受伤的事,芙蓉姑娘已经明确的说能够跟太一宗联系上,只需等个把月的时间,但他偏偏不愿意等。
是怕她在玄阴之气的折磨太久?还是不愿意向太一宗低头?
胡月月是个正常的女性,每天对着景然那张‘男默女泪’的脸,偶尔也会胡思乱想。
但她贵在有自知之明,或许她在大佬的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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