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原本是一肚子火气的,此时见南宫夭夭这般淡定,心中的怒火渐渐褪去。
“是,郡主,是奴婢冲动了。”千面道。
“不怪你。”南宫夭夭淡声道,“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好生去收集证据,不要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
千面脸上的怒意已经完全消失,恭敬认真地回答,“是,郡主。”
这时,雁锦将吃食端上来。
南宫夭夭心中有事,也食之无味,她吃得很慢。
正在这时,去而复返的千面禀报,“郡主,青竹来了。”
“让她进来。”南宫夭夭吩咐雁锦将吃食收起来端走,她没有了胃口。
青竹进来,先给南宫夭夭行了一礼,然后道,“郡主,老夫人有请。”
南宫夭夭知道老夫人寻她是何事,“好,我这就去。”
到了梧桐苑。
老夫人看着眼前有些疲惫的南宫夭夭,那责备的话语在喉咙处顿了顿,还是被咽了下去。
“祖母。”南宫夭夭浅浅笑着,喊了一声。
“夭夭,如果不是传言出来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老夫人一脸不高兴地问。
南宫夭夭道,“祖母,我想等时间成熟再告诉您。”
“时机成熟?”老夫人问,“何为时机成熟?”她看着南宫夭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福王主动向皇上请求赐婚,这是多大的荣耀,你竟然给拒绝了!”
她兴许是气得不轻,说上这么几句话,便喘上了气,然后缓了缓,又才继续道。
“你说你,拒绝福王也就罢了,大不了,还有景王,瑜王。可你倒好,发誓三年不嫁,三年,你就是十八岁了,是老姑娘了,哪里还能嫁得好人家?”
“祖母。”南宫夭夭也不生气,她知道老夫人是为了她好。
老夫人一抬手,制止南宫夭夭说话。
“这三年,你得遭受多少冷眼和流言蜚语,你想过没有?”老夫人盯着南宫夭夭问,语气里生出几分心疼。
南宫夭夭道,“祖母,我说过,福王不是我的良人。与其这样强行将二人拴在一起,还不如果断拒绝,对我们都好。”
“现在倒是好了,那你倒是说说,谁是你的良人?是那瑜王?”老夫人道。
“如今你三年之内不能嫁,瑜王可愿意等你三年?你如今将福王和皇后给得罪了,瑜王可愿意为了你得罪福王和皇后?”
南宫夭夭不能将她和司马煜之间的事告诉老夫人。
而她,自然是愿意相信司马煜的。
她坚信,司马煜就是她的良人。
“祖母,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我们过好当下即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老夫人更是气得不轻,“你也不确定瑜王的心思,是么?”她看着南宫夭夭,“夭夭啊,夭夭,福王是中宫嫡子,以后大有希望做太子,而你,便是太子妃,如此大好的前程,你怎么就给糟蹋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了。
“祖母。”南宫夭夭语气软了软,“您别伤心了,做太子妃有什么好呢,您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希望我幸福,只要我幸福,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老夫人摆着手,“做太子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后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那才是幸福。”
“祖母,您这一生,可幸福?”南宫夭夭问。
“这在说你的事,你问我作甚?”老夫人擦着眼泪。
南宫夭夭看着老夫人,沉默不语,静候老夫人的答案。
老夫人回答,“我这一生啊,虽然有遗憾,但衣食无忧,你父亲也还算孝顺,还替祖上争了光,而你,还做了郡主,对我又极其孝顺,我还算得上幸福。”
“祖母,您看,幸福不是用荣华富贵来定义和衡量的。”南宫夭夭淡淡地笑着,“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我们只要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是最大的幸福。”
老夫人无言反驳,她觉得南宫夭夭说得在理。
“祖母,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拒绝福王,是我深思熟虑的,我不后悔。”南宫夭夭道。
“你若是错过了福王,以后南宫绾绾嫁得比你好,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南宫夭夭心里一暖,“祖母,南宫绾绾不可能嫁给福王的。而且,无论她嫁给谁,我都不怕她。祖母,只要有我在,也无人敢欺负您。”
“这真是翅膀长硬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了。”老夫人无奈地说道。
南宫夭夭抿嘴一笑,“祖母,您应该高兴啊,我这三年,都得在府里陪着您。”
“少给我贫嘴。”老夫人假装生气道。
南宫夭夭收起笑容,认真说道,“祖母,如今这样的形势,您万不可再说什么福王妃以后就是太子妃,还有再提我和福王的事了,免得给南宫府带来后患。”
老夫人见南宫夭夭神色严肃,点点头,“我以后不说便是。”
“好,还是祖母最疼我啊。”南宫夭夭笑着说道。
老夫人听到南宫夭夭这句话,莫名心酸。
南宫夭夭生母早逝,父亲又不将她当回事,幼年磨难重重,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婚事又打脱了,真是无尽的凄凉。
如果她都不疼爱南宫夭夭,那南宫夭夭真是无人疼爱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兴许,是可以给南宫夭夭寻个依靠。
不过,时机尚不成熟,她也不便开口。
“你如今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只盼着你做事啊,还记得有我这个祖母就好。”老夫人道。
“是,祖母。”南宫夭夭认真回答。
天色渐黑,南宫夭夭在梧桐苑没有停留多久,便离开了。
好巧不巧。
她返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了南宫绾绾。
不。
应该是南宫绾绾在此专程等她。
“哟,姐姐,你还有脸出来啊,我以为你只敢躲在院子里做缩头乌龟呢。”
南宫绾绾穿得妖冶,那狰狞的面具,在清浅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怪异。
雁锦想要上前,去找南宫绾绾理论,被南宫夭夭给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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