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妄磐脸上终于出现惊恐:“楼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年,我活着,只是想看着你死!”楼月那张美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有知道你死了,阿祥和我的孩子才会真正安全,我才能放心!”
温妄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可守卫一巴掌抽过去,他又跌倒在床上。
温妄磐嘴角流着鲜血大声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不就是想看见我死吗,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只需要你一句话,我自己去死,不需要连累你……”
楼月盯着温妄磐,看了许久。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
她对身旁的守卫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守卫们不敢怠慢,虽然担忧楼月,但还是都走了出去。
地牢里,一瞬间,只剩下温妄磐和楼月。
她缓缓从身后拿出一柄匕首,递给温妄磐:“拿去!”
“你……真要我死?”
温妄磐眼底闪过绝望。
他此刻,愿意为她去死,可却不希望,是这个女人要他去死。
他爱了她半生,也思念了她半生,更蹉跎了自己的半生。
半生里,为了她,他从未碰过任何女人,一直洁身自好,将她视为一切。
如今,这个女人,却亲口要他死!
温妄磐忽然不甘,眼中出现一抹癫狂。
“好,很好!”
楼月轻声细语,带着一抹麻木:“不是想为我去死?”
温妄磐艰难的握住匕首,那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他的肌肤,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他也毫不在意。
缓缓的,他从床上爬起了,将匕首调转,却猛地一刀刺杀进入楼月的匈堂。
“就算要死,我也要带你一起死!”温妄磐眼中猩红一片,眼泪滚落:“楼月,我不想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死,温祥到底,哪里比我好?”
楼月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神也黯淡下来,峨眉间痛楚的跳动,只是神色之间却没有任何意外。
“如果是阿祥,这一刀,他不会刺我。”
“你早知道我会这么做?”
温妄磐惊恐的松手,看清楼月身前的衣裙大片鲜红,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温妄磐撕心裂肺的咆哮出声:“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别喊了,他们已经走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楼月已经抬手将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刺杀进温妄磐的匈堂,温妄磐呼救的声音刹那噎住,瞪大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楼月。
很快,他唇角间勾起一丝苦笑:“也好,也好……”
他紧紧将楼月拥在怀里:“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做的那些坏事,我温妄磐从未有一天后悔!”
楼月此刻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大量的失血让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为什么,你的心,是铁做的?”
“如果没有杀大哥,温祥不会追杀我,我又哪里,可以遇见你?”
宁愿失去灵魂,也要遇见一个人。
这个世界,也只有温妄磐这种人,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遇见她,只是,一个偶然,也是上天,早已注定的悲剧。
但温妄磐不愿后悔。
楼月笑了,很是讥讽,讥讽她自己的白痴,居然会跑来替温祥问出这个问题。
此时温妄磐软软的掉下,匈前的鲜血和楼月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如果说后悔,我温妄磐只后悔太珍惜你,我蹉跎了半生,坚守了半生,却没有,碰一下你……如果可以,得到你,就算死了,我也值了!”
“楼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最后,温妄磐发出,最后,绝望的叹息。
“我……只恨你!”
楼月整个人,再也没有一丝气息。
只是,她不曾想到,自己会死在温妄磐怀里。
……
温祥是下午的时候赶到出云国机场的,这一次他只带着温言过来,贺泽川没有跟着来,因为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温祥和温言两父子下了飞机,此刻温祥沧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复杂,看着灰色的天空,还有那飞在空中的黄沙,一抹思念涌上心头。
快三十年了,再见她,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她的容颜,是否已经更改,她的声音,有没有变?
温祥摸了摸,自己的脸,粗糙的肌肤,让他微微叹息。
时光蹉跎,原来,他们已老。
是否,她还是当年的楼月。
思念了三十年,如今终于就要见面,他感觉就像,是大梦一场,如果不是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他会以为,他还是少年。
而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姑娘。
“阿祥,你走吧,带着言儿一起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们。”
“那你呢,不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了,我喜欢的人其实是温妄磐,她能给我一切想要的,我要的是王位你给不了!”
“不会的,你在骗我,我们说好的,会永远在一起,那些承诺你都忘记了吗,快看看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我不相信你会忘记,月月你也不是那种女人?”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走,死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当年的情景,如同就发生在昨天,匆匆一别,已经是三十年。
那天他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带着温言走,为他们留下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而她,背负了半生的污点!
温祥视线模糊,再次盯着,这座似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城。
脑海里,总会想起,过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
“父亲,长恒伯爵亲自来接我们。”
温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相比祥叔,温言的情绪要平静很多。
毕竟母亲,只是在传言里,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
长恒伯爵老脸上满是笑容,远远抱拳行礼:“温先生,王子殿下,等了你们好久了,快快跟我上车!”
祥叔像长恒迈开脚步,来到身前站定,询问:“她,在哪里?”
“温先生不用着急,我们路上再说。”
长恒伯爵一边指挥司机将防弹车开过来,这一次祥叔和温言来到出云国,待遇已经完全不同,大批的王都侍卫跟随。
长恒很不要脸的和祥叔父子挤在一辆车子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封信。
递出一封给祥叔:“温先生,请!”
“这是什么?”祥叔接过信封,盯着疑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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