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桓先生说要您等他一起吃晚饭。”周桐刚下楼,就听到阿姨的声音。
“好。”周桐淡淡地应了一声,再见一面,再吃最后一次晚饭。他们的未来,就此别过了。
六点半,桓楚秦准时进门。看着沙发上窝着的周桐,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起了来。公司那一团乱事都被他转眼丢在了一边,回家不必带着公事。还真是。
“怎么样?”桓楚秦蹲在周桐面前,爱怜地亲亲她的嘴角。耳鬓厮缠这个词她到现在才算真正领会了它的美,而且热衷这项运动。嗯,似乎还是柏情偶尔碰巧提起的一句叫他暗暗记下了。
周桐尽管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是跟他蹲着一般高。这种轻柔的吻,是她喜欢的,却不是桓楚秦的风格。桓楚秦向来单枪直入,丝毫不转弯抹角,他看起来总有一个最简单的法子。而这种拼死缠柔的缠绵却让两个人都有点意乱情迷了。
还是周桐清醒了一下,一把推开了桓楚秦,周桐别过脸,声音有点虚软地开口,“吃饭了。”
桓楚秦也不再坚持,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周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又有点心酸。这种男人,究竟要什么?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桓楚秦给她夹菜,她也照单全收。她对桓楚秦,早就没有希望可言了,他根本也不给她选择,她只有服从,无条件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来公园散步。偶尔有老人穿着太极服,精神抖擞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带着仿佛返老还童了生机。周桐突然想起她跟桓楚秦,还有他们这一团死水的关系,怎么可能孩子未来可言?
星空下,周桐颤颤巍巍地碰上桓楚秦的嘴唇,印上自己的吻。
这是第一次她的主动。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她将带着她的宝宝,去往一个遥远的地方。
“周桐,我们会有一个我们的宝宝。”桓楚秦贴着周桐嘴角,淡淡地说着这句约定。孩子一定会有的,会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或者小男孩子。
“桓楚秦,你想要我有你的孩子吗?”周桐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可是我不想要了。”周桐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桓楚秦,继续说道。
“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想让我们之间是因为爱而在一起,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你跟我在一起,无非是你的占有欲作怪,你只是想得到我,你并非爱我。”周桐面无表情地看着桓楚秦,这段话,她想了好久,每次一想她就控制不住地眼睛发酸,重复了太多次,到现在她也终于能不掉一滴眼泪。
“周桐,你没资格说爱。”桓楚秦冷冷地开口,她有什么资格来质控他!他爱她的,这一点他无须质疑,但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光是这一点,就叫他气的发疯。她这种了无生气的样子何尝不叫他烦闷!
“回去睡觉。”桓楚秦冷冷地看了眼周桐,不容置疑地开口。今晚他理解她闹情绪化,他不计较!
周桐也不理他,继续开口。她的满腔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你从来不知道的,半夜我醒来,看见你的脸我都觉得很陌生。我们之间差的这一点,就是一种亲密吧,真正的亲密。”周桐含着泪开口,他们之间,要不就是剑拔弩张,要不安稳得过分。这个安稳,是建立在两个人思想上的,就是两个人都不想吵架的时候,故意的安稳。
桓楚秦看着她,一时也没回话。为什么,她们就不能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沉默着,桓楚秦突然抱起她走进房间。动作不温柔也不强硬,周桐一双红眼睛看着他,也不挣脱。
“睡吧。”桓楚秦说着,关上了灯。
黑夜中,周桐长久地睁着眼睛,任凭眼泪如雨下,一点一点打湿枕头。
明天,她的宝宝就会离开她的身体,她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没有机会看一眼她的妈妈,还有她的爸爸……就这样剥夺她生的权利,难道这就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生下来,别这么残忍……
周桐心如刀割,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腹,里面的小东西,真的保不住了吗?她作为妈妈,她真是失败透顶!
桓楚秦同样睁着眼睛不能入睡,背对背的姿势就好像他俩的心,一直背对着,不愿意也不能正视。他们之间,注定被这个孩子相隔。但是就算这样,他也必须拿掉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安以轩这边同样难以入眠,细致地确定各部分人员各就各位,过了今晚,他们的战争就正视开始了。当然,为了小桐他什么都愿意。
“叮叮叮”
桓楚秦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周桐的眼睛唰得睁开了,难道是以轩?桓楚秦的手机向来晚上没有打进来的人。
桓楚秦闭着眼摸着手机,看了眼号码直接光着脚走了出去。桓烨!
“二叔这么晚不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桓楚秦凉凉地开口,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嗓音显得格外邪魅,可惜对面的桓烨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趣。他这个桓二叔最近可是不安分,到处动手动脚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压着不想跟他闹翻罢了,这么晚打电话来,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哎呀侄子!二叔这老糊涂了,想打给你爸聊聊天怎么打到你这了,真是人老了不中用的!”桓烨晃着酒杯,一脸无所谓地开口。这个侄子可真是个不知尊老的东西,他这一把年纪了还真就好意思叫他没活干没饭吃!
“二叔说笑了,您还风华正茂呢。”桓楚秦点了根烟,打算跟这个二叔好好聊聊。这么晚打电话告诉他他没有夜生活?还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夜生活?真是放肆!
“哈哈哈。”桓烨夸张地笑了几声,有低头喝了口酒,这种美酒佳肴的生活,终于要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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