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凤栖楼热闹非凡。
红绸锦色遍布亭台楼阁,胭脂纱幔披上绿树红花,大红喜字挂满门扉窗户,玫瑰花瓣散落十里长廊。
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喜气洋洋,好生气派。
解愁身着一套大红色直缀新郎服,腰间系一条黑色金丝云纹带,乌黑的头发用嵌玉银冠高高束起,修长的身材,笔直的腰板,更显他的丰神俊逸。
可眼前的喜庆场景,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深陷在一场梦中,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为新郎的样子,幻想自己布置一个隆重而梦幻的婚礼,迎娶自己心爱的人做新娘。
如今,他终于做了新郎,可是新娘却不是自己心爱的那个。
婚宴开始,人人向他道喜,人人给他祝贺,可他只能勉强苦笑着,一杯接一杯地拼命地灌自己喝酒,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精神恍惚中,他被一群人推进了婚房,他看见房内一片红色:大红的蜡烛,大红的帷缦,大红的床,中间坐着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在掀开新娘的红盖头那一瞬间,他出现了幻觉,那张美丽的脸庞,似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滢萱姐姐的模样。
新娘的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一尊凤冠霞帔妆点她乌黑如瀑般的秀发,白皙的皮肤如同皓月当空,朱红的嘴唇好似琉璃红珠,她明眸皓齿,目光流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娇媚。
可是当他深情地握住新娘的手,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这个新娘不是滢萱,她不是滢萱!
解愁即刻从婚床上弹跳起来,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赶快从酒醉当中清醒过来。
那一刻他明白了,他始终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纵使他可以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可以用道理麻木自己,但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解愁的举动惊到了玉慎,她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跑到解愁身边,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又要打自己?”
解愁看了她一眼,那化着红妆的面孔着实美丽动人,可是她始终无法与滢萱相提并论。
于是,他如实回答道:
“对不起,玉慎,你终究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我无法就这样娶了你!”
玉慎感到十分吃惊,同时十分愤怒,明明已经上了花轿,已经拜了天地,已经掀了盖头,如今解愁这样说话,难道事到如今还想悔婚不成?
于是玉慎对解愁说:
“解愁!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说这些究竟是何意?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呢?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放你走吗?难道你还想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从这婚房里逃跑不成?”
“这……你说的没错!”
解愁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自己的婚服扔到了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玉慎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婚房的门,“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大婚当夜,新郎在新娘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逃跑了!
这下气坏了玉慎,她没有想到解愁最终丢下自己一个人选择了逃跑,还让她在自己大婚的日子里如此丢脸,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跑掉,一定要把他抓回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玉慎顾不上自己身上仍然是一副新娘的装扮,就在凤栖楼内召集了好多人,让他们在全城范围内搜索解愁的下落,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解愁跑出婚房,早就料到玉慎会找人来抓自己,所以他一跑出来就躲到了凤栖楼的屋顶上,侦查着楼下的情况。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看到玉慎拖着婚裙就去后院召集人去了。于是,他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悄悄溜进了滢萱的房间,他要带滢萱一起私奔!
滢萱自从那日对解愁说出那番绝情的话之后,急火攻心,吐了鲜血,身体受损,加之她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抑郁成疾,缠绵病榻,虽然喝了不少的药材,可都不大见好。
虽然凤栖楼的人们担心她的身体,对于解愁与玉慎大婚的相关事宜都支支吾吾地不让她知道。
可是她只是病了,又不是聋了瞎了,她心里很清楚,今夜便是解愁与玉慎大婚的日子。
站在窗前往外望去,整个凤栖楼一片喜庆的红色,就如同她内心滴血的颜色。她幻想过自己成为新娘的场景,幻想过自己穿着大红嫁衣的样子,幻想过自己身边的新郎就是解愁,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沫。
突然,滢萱房间外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声音显得非常的急促,让人心里非常慌张。
会是谁呢?滢萱一边在心里疑惑地想着,一边拖着抱病的身躯,去打开门。
门开的那一刻,滢萱惊呆了,她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此时出现在他眼前居然是解愁。
解愁一个灵活的转身闪入房内,立刻将房门关上。
“你……”
滢萱张张嘴巴,刚想问问此时出现在眼前的解愁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不应该正在洞房花烛夜吗?
可是还没等滢萱的话说出来,一个滚烫的热吻就贴上了她的唇。
解愁拥抱着滢萱,轻吻着她,一边吻一边说: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放不下你,我知道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我一点都不信。今晚,让我带你走好不好……嗯?”
这一下,滢萱从这浓烈的吻中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推开解愁,一脸震惊地问道:
“你刚说什么?你疯了吗?你还要带我走?你这可是大婚之夜……”
解愁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脸颊,轻抚着她的头发坚定地说:
“我们私奔吧!”
滢萱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和叫嚷声,看来是玉慎已经带人找过来了。
“来不及了,我们走!”
说罢,解愁便抱起滢萱,站在了窗台上,他让滢萱抱紧自己,便一咬牙一闭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幸而楼下有一棵梅树,因为结婚的缘故,上面被人挂满了红绸。
二人这样跳下去,被红绸给兜住了,才没有出现什么危险。
此时,滢萱的房门已经被人给踹来了,玉慎等人冲进来后发现房内无人,但是窗户却敞开着。
玉慎立马觉察到不好,便让人赶紧去窗户那里查看:
“他们从窗户逃跑了!快!给我捉住他们!一个都不许跑掉!”
随从们赶紧往下瞧,果真看见解愁和滢萱二人正从梅树上跳下来,往街上跑去了。于是一群人便紧随其后,在后面追捕他们。
“解愁!滢萱!你们两个人为何要这样骗我!”玉慎见到解愁居然公然带着滢萱逃跑,恨得咬牙切齿。
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不仁,就休怪我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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