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问道:“你们要搬走?”
“我是很快要搬走了,汤米说过几天就带我走,周芬那个黄脸婆估计这辈子都要老死在这里了,呵呵呵呵。”
辛愿有些无力,“妈,这次这个汤米又是谁?”
“荷兰的一个风能大王,说要带我去荷兰看风车看郁金香,下周就走,”尤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靛蓝色旗袍,满心满眼都是得意:“他最爱的就是我的旗袍,只有中国女人才穿的出这种韵味来。其实他也是有眼光的,这件旗袍可是张雅晴设计的,现在都绝版了,当初我好艰难才买到的。”
张雅晴?辛愿眉头微微皱起:“妈,你知道张雅晴?”
尤雪觉得好笑:“我们那个年代谁不知道张雅晴?她设计的旗袍可是千金难求,只不过后来嫁人就隐退了,市面上并没有留下来多少她的作品。怎么,你也想要?那你怕是没机会了,张雅晴恐怕比我还大几岁,早就不会出山了。”
电话又叮铃铃的想起来。
尤雪接起来,一口一个达令的叫着:“好好好,我这就出门了,很快就到,等我哦——”
电话还没打完,人影已经飘了出去,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姿态万千的坐了进去,还别说,真的很像二三十年代富人家里头的——姨太太。
周芬和辛恒广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直到辛辉回来。
在电话里没怎么说清楚,辛辉一听辛愿问起以前的事情,也有些错愕:“……我印象中,二妈是怀着你的时候进门的,肚子圆滚滚的,没过多久就生了。”
辛愿追问道:“哥,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也才只有几岁,大人们也不会告诉我这个。不过我倒是听我妈提起过一次,说你是在外面怀上的,可能……”
辛愿道:“哥,没事,你继续说。大妈说可能什么?”
“说你可能不是爸的女儿,”辛辉说起这个,也觉得有些内疚,“辛愿,你不要把这话放在心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我妈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辛愿苦笑一声,这个家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类人,只有她和辛辉显得格格不入。
如今辛家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恐怕还是辛辉暗中往家里送钱,如果真的撒手不管,恐怕辛恒广早就赌的什么都不剩了。
辛辉说:“你回去之后跟厉南城说一声,让他不要再送钱过来了。爸真的是个无底洞,不管他拿多少钱过来,总会被爸输的精.光。”
“厉南城往家里送钱?”
“你不知道吗?”辛辉解释道:“你出事的那段时间,厉南城一直不断的往家里送钱,爸要多少他都给,大家心里都明白,厉南城是觉得他对不起你,想要尽力补偿你的家人。可是我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只要爸一天不戒赌,就算是金山银山也得被他堵空了。”
辛愿问道:“厉南城给过家里多少钱?”
“具体数目我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大概听爸提过几次,最少的一次都有三百万,多的就根本不敢想,加起来怎么说也有大几千万了。”
“最后一次送钱是什么时候?”
“你回来的前一个月,他来家里送了钱,搬走了你小时候的所有东西。家里越来越小,爸本来就想把你的东西都扔了的,刚好厉南城说要,就狮子大开口又要了一笔钱,全部都让他全带走了。”
正说着,辛恒广回来了。
看到地上一个个纸箱,气得直接踢上去:“又买这些没用的东西,钱都白白糟蹋掉,也不知道给家里补贴补贴!”
辛愿这才注意到,被辛恒广踢翻的是箱子里,装的是一台白色的机器,差不多跟豆浆机一样大小,外包装上写着各种疾病的名称,似乎是可以治疗多种疾病的意思?
家里谁得病了?
辛辉道:“是我妈。”
“什么病啊?”
“其实也就是高血压高血脂这些的,不知道在外面听了谁的蛊惑,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天天一堆一堆的往家里买这些仪器和保健品,这些全都是,花了不少钱,我也劝不住。”
周芬接连失去了两个女儿,唯一一个儿子身体也不是很好,上次辛愿来报丧的时候见她还好好的可以跟辛恒广拍桌子吵架,怎么短短一个月不到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还不是因为灵儿的死,”辛辉叹了一口气,“以前灵儿能从厉南城那里弄到钱,我妈在家里也有地位。现在灵儿去世了,我妈的主心骨就像是断了似的,一点小事都能吓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更别说这些病了。”
辛恒广像是喝了酒,高声咧咧着:“你妈她就是个疯子,就是个神经病!”
“爸,”辛愿叫了一声,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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