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岚刚放开,姜宸曜转身就准备往自己的卧室走。
他心里很委屈,哄不好那种。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刑优言拉住了手臂。
“去沙发坐着,陪干妈看会儿电视。”
“我困了,想睡觉。”姜宸曜执拗道。
刑优言却不管他,拖着他的手,就往客厅走。
桑云岚提上购物袋,也跟了过去。
刑优言转头看了一眼,“你买的什么?这么大个袋子。”
“PS4,有几个新游戏还挺有意思的。”桑云岚答。
“是吗?那来一起玩儿一下看看。”
刑优言说着就帮忙拆了起来。
刑优言和桑云岚都不太会安装,两个人不停地查看说明书。
装到一半,刑优言碰了一下姜宸曜,“宸曜,你会装吗?”
姜宸曜和他爸一样,都是PS游戏机的粉丝,新出的游戏,他都玩通关了,安装个新机器,必然是手到擒来。
要不是他抹不开面子,他早就上手帮忙了。
他本打算装聋作哑,奈何刑优言一直盯着他。
良久,他才闷闷地回了一个字,“会。”
刑优言立即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他。
姜宸曜想拒绝,但他作为一个小小男子汉,太扭捏又有点儿娘炮,无奈之下,他还是默默地装了起来。
那些线头部件,在他手里仿佛一群听话的士兵,很快就各就各位,去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最后,他将两个手柄放在了茶几上。
“装好了。”他极其冷淡地说了一句,随后又转过了头,看向别处。
刑优言和桑云岚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打开了游戏,开始玩起来。
很快,刑优言就落了下风。
倒不是桑云岚有多厉害,实际上,她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但即使再差劲,也挡不住刑优言故意放水。
连着输了三把之后,刑优言开始发脾气了,“这什么破游戏啊,这么难玩儿。”
“是你太菜了,不要怪游戏。”桑云岚揶揄道。
刑优言立即不服气,“我菜?好啊”她把手柄往姜宸曜手里一塞,“宸曜,快帮干妈出口气。”
姜宸曜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刑优言不耐烦了,激将道:“愣着干啥?你干妈都被人上门欺负啦,你还是不是我干儿子啊,赶紧的,快!是不是不敢啊,不敢你就告诉我,我等你干爹回来替我报仇。”
姜宸曜始终才十岁,正是最骄傲的年纪,哪里肯认这个输,接过手柄就重新开了一局。
刑优言立即站起了身,“我去厨房切点儿水果去。”
姜宸曜专注于游戏,随口答了一声好。
毫不意外,连着三场,桑云岚都输了。
桑云岚坚持要再玩一局,说自己一定能赢回来,姜宸曜不想跟她正面对话,便默认着又开了一把。
十分钟后,伴随着桑云岚一声哀嚎,姜宸曜嘴角含笑,得意地放下了手柄。
桑云岚转头,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表情。
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姜宸曜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立即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
进房间之后,他也顺手把门关上,随后传来反锁门的声音。
刑优言听到声音,立即从厨房走了出来。
桑云岚指了指姜宸曜的房间,求助似的看着刑优言。
刑优言叹口气,转身往储物间走。
很快,她就拿着一串钥匙走了出来。
她走到姜宸曜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宸曜,你开门。”
“我困了,想睡觉。”姜宸曜回答道。
“可你至少给妈妈一个解释的机会啊。”刑优言劝道。
这次姜宸曜用一阵沉默回答了她。
“那我就当你答应啰。”说着,刑优言就找出那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她侧身,示意桑云岚进去。
门再度被关上,桑云岚走到书桌前,将椅子拖了出来,坐下。
姜宸曜背对她躺着,一直没有动。
桑云岚轻声唤道:“小羊。”
这一声小羊,充满了温柔,姜宸曜条件反射地转过了身。
正好对上桑云岚的目光。
桑云岚眼中再次蒙上了一层雾气,“小羊,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每天都在想你。”
姜宸曜却不信,“你骗人,你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来看过我。”
“我回来第一天就去看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桑云岚连忙解释,“就是你毕业典礼的那天,我就站在后门口的,你和优言阿姨坐在第三排的正中间的,那天你穿着白衬衣,打了红色黄条纹的校服领带。”
姜宸曜脑子也跟着回忆起来,他猛然想起,当时自己似乎是在后门看到了一个背影,可惜太快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还有你去参加小提琴比赛那天,我也在最后一排,那天你穿了黑色的西服套装,爷爷奶奶小姑姑她们都去了。”桑云岚又补充道。
姜宸曜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五岁的小男孩,他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桑云岚坚定地回答,“妈妈不会对你撒谎的。”
“好,那既然你说你不会对我撒谎,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只能偷偷地去看我,而不直接来找我?就算你跟爸爸离婚了,可你还是我的妈妈呀。”姜宸曜瞬间切换成了天才儿童状态,反将了桑云岚一军。
桑云岚冲着儿子招招手,“妈妈今晚过来,就是来跟你说明一切的,你到妈妈身边来。”
姜宸曜本想再矜持一下,可刚在在门口时,妈妈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姜宸曜往桑云岚身边靠近。
姜宸曜还是桑小羊的时候,很多事情,桑云岚都会耐心地给他说明,并不是单纯地告诉他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这次也是一样,桑云岚将事情的所有原委,悉数告诉了他。
只是省略了她治疗期间的痛苦经历。
那些东西,只需要她自己一个人记得就可以了。
六年的故事,终究还是有些长,讲完之后,时针都已经指向十一点了。
她回来将近一年,姜宸曜在心里也怪了她将近一年。
而这些责怪,在这近两个小时的叙述中,渐渐地土崩瓦解,最后消失殆尽。
姜宸曜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人生的意义,但当她知道妈妈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治疗期后,只觉得无比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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