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想说自己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但是又怕这样说会让长春更加的灰心丧气,而且,有时候说再多都没用,当爱情来临,她就是想躲都躲不过去的。
因为,在爱情面前,女人的理智几乎为零。
只是,长春在这个时候说起楚瑾瑜,让她的心竟有一丝异样,说不出的感觉。
“对了,”清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到底打探别人的私事也挺不道德的,但是又忍不住问,“五皇子的母亲,是你母后的妹妹,当初和亲的时候,她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她和南楚皇帝之间,是怎么回事?”
长春摇头,“我知道不多,母后不愿意说,不过呢,听说姨母嫁到南楚的时候,南楚的皇帝对她是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如此绝情了。”
“一般来说,和亲都是公主或者郡主,怎么会选了你姨母呢?”清河甚是不解地问。
“不知道。”长春摇头道,“都过去了,姨母也过世了,这件事情你在瑾瑜哥哥面前不要说起,他虽看似大大咧咧,但是,他年少的时候跟着姨母出去受了很多苦,这段往事几乎成了他的梦靥。”
“嗯,我不会提起的。”清河连忙说。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清河只觉得心头有说不出的哀戚和悲凉,梦中的那小男孩,她知道是楚瑾瑜。
长春问道:“那明日是不是出宫去?”
“是的,去吧。”清河回过神来,道。
“如果去的话,那云妃的事情便先放一放。”
清河道:“嗯,先放几天,等父皇催了,我们再传尚贵嫔。”
长春笑道:“这几天她一定不好过啊,等待的滋味是最痛苦难熬的。”
清河道:“这倒不是为了让她难熬,而是给时间她去找齐大人,齐大人若按兵不动,那我们可就要辛苦一些,但是如果他主动搀和进来,我们就省事了。”
长春见她考虑得如此周全,不由得看着她,“你啊,这么聪明的头脑怎么就被元肃和李湘语这两个蠢蛋该害了呢?可见爱情是真的害人不浅,我是决计不会碰的。”
清河赶她走,“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去吧。”
长春慢悠悠地起身,白了她一眼,“这宫中,除了你便无人敢这样对本宫说话,本宫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镇国公主,现在还是你的皇姐。”
“好,”清河福身,没好气地道:“臣妹恭送皇姐,皇姐慢走。”
长春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清河扑哧一声失笑,随即又觉得有些悲哀,长春年少便被封为镇国公主,规范了一言一行,在宫人面前总是不苟言笑,活得太累了,难得有这样放松调皮的时候。
或许,在这宫中能任性成长的,除了戚贵妃的女儿星阑公主和尚贵嫔的孝如公主之外,再没有了。
星阑与孝如都得皇上宠爱,而且肩膀上不需要背负这么多,在她们的生命中,所遭遇的一切荣耀,都是顺理成章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重生在懿礼公主的身上,孝如也不会嫁到北漠去,她以后的路途,也必定顺坦无比。
人人都说,生在帝王家,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对星阑和孝如来说,从来都不是,她们享尽荣华富贵,上有兄长与长姐担负重任,下有弟妹可欺负,还有父母的宠爱,是最最幸福的。
清河对孝如并没有丝毫的愧疚,她没有对孝如仁慈,是因为孝如的心里也没有一丝的仁慈。
清河喊了小绺进来,命她去一趟大将军府,告知他们,明日与长春公主去府中。
小绺应了一声,却没有去。
清河见她站着不动,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还不去?”
小绺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公主,彩菱会不会有事?”
清河怔了一下,挑眉问道:“你关心她?”
小绺道:“毕竟奴婢与她相处了那么久,又知道她其实本性并不坏,不希望她有事。”
清河道:“每个人都要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的,小绺,你不用担心她,无论如何,我相信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小绺听了这话,急了,“那公主可以向皇上和长春公主求情啊。”
“你先去办差吧,我自有分寸。”清河道,现在还不宜说太多,虽然她有把握让彩菱没事,但是,最好不要让皇上知道她现在便已经有心徇私。
其实也算不得是徇私,因为,在律法中也有言明,有功者可根据功劳大小而酌情轻判。
“是!”小绺只得退了出去。
出到门口,见彩菱站在廊前发呆,小绺料想她是担忧自己,遂上前安慰道:“彩菱,不要难过了,公主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彩菱抬起眼睛,苍白一笑,“谢谢你,小绺,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你要对公主有信心,你的忠心和办事能力,公主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如今咱们公主与长春公主的关系这么好,她的话,长春公主一听会听的。”
“嗯!”彩菱胡乱点头,但是心里却没有那么乐观,就算她供出了一切,算是戴罪立功,但是,皇上如此深爱云妃,害她的人,只怕皇上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那你先不要乱想,我出去办差!”小绺道。
“去吧!”彩菱点头,“我在这里候着就行。”
小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小绺去了大将军府传话,元肃听到两位公主又要来,不禁头大,问小绺,“公主有没有说要来做什么?”
小绺道:“大将军,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出来传话的。”
元肃蹙眉,“公主没说吗?”
小绺道:“没说。”
元肃只得道:“那好,请回禀公主,明日元肃在府中恭候大驾。”
“好!”小绺转身走了。
元肃蹙眉地回头,便见高凌儿站在他的身后,高凌儿见他神色焦虑,便安慰道:“姐夫不要担心,兴许两位公主只是带煊儿出来走走,没什么其他事情的。”
“谢谢,凌儿,你真会安慰人。”元肃道。
高凌儿笑了,“哪里是安慰?你已经不欠两位公主什么了,她们就算来了也不会刁难你。”
元肃想想也是啊,他已经不欠两位公主什么了,事实上,一开始就没欠她们,欠的都是清河的东西,也都悉数归还了,她们来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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