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徐家的少奶奶算是在城里出了名了,小丫头们去外头听回来告诉余小欢,余小欢都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是谁编排的,虽然故事版本大同小异,但每个版本都把她说得神乎其神的,说她有如神助一样,不费一兵一卒就从水匪手中就把被劫的人员和货物救回来了。
如今她都不怎么敢上街去浪了,因为她一出门,就有多事的大妈围过来当面夸赞她,把她夸的不好意思的时候,就对她一通询问,她诚实谦虚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别人还不信,非要跟她没完没了,好像跟她很熟一样。
即使她什么都不说,外头还是在传她有如神助的故事,甚至还有说书先生将她故事搬上了台面去说。
余小欢不禁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极力将她推向如此备受推崇的位置呢?
在这个地方,她只记得自己跟徐总管有过节。可是这件跟买热搜一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敌人所为呢?
额,不可能是敌人,那反过来,就是……
她众所周知的少奶奶,徐安安的夫人,她有了声望,就等于徐安安有了声望……
她不敢相信,便没有问。
直到老太太寿辰的前三天早上,眼看着事情渐渐平息,她刚出门去购置些物品布置家中,为老太太的寿辰做准备,刚踏出大门,便冲上来一个迷信入骨者,直接撞了她一个满怀,说是想沾沾她的好福气,气得她勃然大怒。
可在这风口浪尖上,她不敢骂更不敢打,怕别人别让借此造次,对她以及徐家恶语相向。
在风口浪尖上开船,一着不慎就会翻船的。
但她不能跟外头的人算账,不代表她不能找家里的始作俑者麻烦。
于是她马上调转方向,怒气冲冲回到院子里,就把徐安安揪入房间,骂道:“为什么不事先问一下我同不同意?”
“什么事?”徐安安有点懵。
“外头那些关于我一分钱没花就从水匪手中救人的故事。”余小欢便点明了说,“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你,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呀!”徐安安撇撇嘴,低声地说了句。
这就认了?!余小欢忍不住一巴掌打到他脑袋上,骂道:“你身子病了十几年,脑子也坏了吗?买热搜的事情你也敢做,不知道水涨得太高会翻船是不是?”
“何为‘热搜’?”徐安安好奇地问了句,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余小欢熄了熄火,“我都好些天没敢出门了,这两天听说外头这个热门已经过去,今天才敢出去,谁知道刚出去就……”
一想起刚才被撞的一幕,余小欢便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嘛。”徐安安有些委屈地说,“现在很多管事都站在徐总管那边,你这次去交赎金全身而退,可把徐总管给气坏了,我怕这事让他狗急跳墙,好事变坏,于是就想改变一下风向,让事情向着有利于我的方向发展,所以就利用了一下传播的力量,让这个传奇故事变得更传奇一些,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同时也给你提高一下声望。”
余小欢懵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你能有更好的办法么?”徐安安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余小欢语调拔高。
“没,”徐安安立马一脸无辜,“那我们现在商量可以吗?”
“事情都发生好几天了,还怎么商量?”余小欢气得不要不要的,忘了生气会容易长皱纹的。“你怎么不回去十几年前商量去……”
“那要是还有新的事情呢?”徐安安声音弱弱地说了一句。
余小欢闻言,倒抽了口凉气,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说了你别生气……”
“快说!”余小欢见他如此墨迹,直接吼道,“你又散播了什么?”
“也……也没什么,”徐安安讪讪说道,“就是让徐家的伙计多给你吹吹风,说徐家有你这样的媳妇,肯定会屹立不倒的。”
“什么意思?”余小欢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意思就是,”徐安安的小眼神小心地查看着余小欢的脸色说,“即使徐家少爷年少多病,徐家还有福厚恩泽的少奶奶呢……”
呵呵,所以徐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瞎操心呢!
余小欢用眼角斜斜地看向徐安安,那个看着久病多年、看起来还有些弱不禁风的少爷,顿时觉得,原来这家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前面的传言,不过是铺垫,现在这后手,才是重点,即使余小欢早些跟他对峙摊牌,无论余小欢同意不同意,他这后手也还是会发出去的。
“少爷还真是深谋远虑啊!”余小欢留下这话,便拂袖而去。
即使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徐安安的夫人,但她确实把徐安安当做自己的朋友,从一开始对他一无所知时就真心护着他,后来得知他如履薄冰的成长历程,更是一心一意想要帮他稳固徐家少主的地位,从未曾想过,自己竟是人家的盘中棋。
他竟一声不响就将她算计在内。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对她没有什么伤害,可是算计就是算计,伤在心里。
余小欢坐在一池秋水旁,怔怔地对着池中影,自怜自艾地轻声说道:“亏得我每日与他同床共枕,虽没有夫妻之实,却也算得有万分信赖,他怎么就能将我算计了呢?”
不知不觉,她一个人溜达到晚上,才发现,自己除了东边那个院子,竟无处可去。
正忧愁时,院中的丫头寻了过来,说是少爷让她们出来寻的。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余小欢只好借坡下驴,板着脸回去了。
但回去饱饭一顿之后,她便把大床一占,待徐安安悻悻进来时,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冷声说道:“从此以后,你睡地上。”
反正这床是她嫁入徐府的第二天让人打造的,她占得心安理得。
反正人家那一身病都是装的,睡睡地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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