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又不用看账簿,总在屋里待着,挺无聊的。
江云骓拿过书翻了翻,问:“你喜欢看什么,我让人给你买回来。”
“不用特意买,什么书都可以,不过是打发一下时间。”
花容的语气很淡,坐直了一会儿便感觉腰又不舒服了,便拿了个软垫垫在背后。
“不舒服?”
“腰疼。”
三年前花容是不会这样表达自己的不适的。
她在忠勇伯府做了十来年的丫鬟,习惯了被欺负压榨,所以哪怕痛苦到极点,她也会说服自己忍下来,实在忍不了,她就逃。
这三年她虽然有大半时间都在逃亡,可她一直在做自己,尤其是到漓州后,她更加明白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怎样生活。
江云骓眉心微拧,立刻就要让随风去传府医,花容拦下他说:“已经找府医看过了。”
花容不想谈这个话题,转而问:“殷还朝和穆铭善的案子应该定下来了,少爷想好要不要答应奴婢那个条件了吗?”
玉晚是殷还朝在郴州做的那些权色交易的人证,如今案子定下来,她对江云骓的价值也就到头了。
“她已经死了,你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奴婢说了会帮少爷证明清白自然不会食言,之前青龙山剿匪,多亏了奴婢提供的路线图才能成功,这份功劳是奴婢应得的,只要少爷替奴婢求个面圣的机会,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
花容的态度很坚决,只有见到陛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才会说出来。
她不相信江云骓。
江云骓的眉头拧得更紧,半晌终究是放软语气劝说:“她已经在三年前病死了,那个孩子也胎死腹中,就算你当众说出太子对她做的那些事,也证明不了我的清白,从漓州回来,一路上那么多杀手,未免没有陛下的手笔。”
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又是陛下的亲儿子,就算偶尔犯错,也不至于到废储的地步,为了皇室的颜面,陛下也会粉饰太平。
那让皇室难堪的花容只有死路一条。
花容不为所动,淡淡的说:“只要能面圣,一切后果奴婢自行承担。”
江云骓不肯让花容进宫面圣,第二日陛下却派人来传旨要召见花容。
圣意难违,临出门前,江云骓把自己的大氅给花容披上,沉着脸说:“不要冲动,也别害怕,我会想办法。”
花容并不觉得害怕,随传旨的太监一同入宫。
虽是陛下传召的花容,但陛下日理万机,花容在承德门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以进入御书房。
入宫要搜身,暖炉带不进来,花容手脚都被冻僵,进御书房行礼的时候,动作有些僵。
“奴婢花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里烧着地龙,温度比外面高多了,地上铺了厚实柔软的毯子,跪在上面膝盖一点儿也不难受。
花容从进屋就低垂着脑袋,并不东张西望。
“抬起头来。”
昭和帝命令,花容稳住心神,缓缓抬头。
昭和帝已经年过半百,两鬓已生白发,比花容想象中要老一些,太子和他长得挺像的,但昭和帝的眼神比太子要更深沉冷锐,多年阅历沉淀下来的帝王之威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不怒自威。
花容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不敢再看昭和帝的眼睛。
昭和帝则肆意的打量着花容,半晌他给出评价:“长得不错,胆子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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